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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政坛背后的金钱推手(3)

这时候,人们不禁要问,保尔森身为高盛首席执行官,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为什么还要去趟华盛顿这滩浑水?答案有两点:一是满足了保尔森对政治权力的欲望;二是很可能受高盛公司高层的驱使,在他上位后,可以利用手中权力帮助公司获得更大的利益。就在保尔森即将履新、离开高盛之际,高盛董事会曾特意准备了一份1870万美元现金的“大红包”送给保尔森。此举的用意很明显,就是希望保尔森不要忘记关照自己的老东家。

西方许多国家中,私有产权和自由市场一直被视为经济发展的加速剂,这一点在美国表现得尤为明显。小布什上任初期也曾经大力吹捧“自由市场”的理念,认为只有这样才能让美国的经济保持繁荣。然而,在保尔森成为美国的财政部长之后,小布什政府开始慢慢加强了对经济的干预程度。金融危机爆发后,小布什更是为了稳定金融系统而放弃了自己一直坚持的“自由市场”原则。实际上,小布什正是在保尔森劝说下,才改变了对“自由市场”的看法。政府增强了对经济的干预,也就预示着保尔森手中获得了更大的权力。

当2007年次贷危机爆发后,保尔森终于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受金融危机的影响,高盛公司如华尔街其他金融机构一样,也出现了比较大的亏损情况,甚至一度陷入困难之中。就在这个时候,保尔森站了出来,他说服小布什签署了法案,开始进行大规模的救市行动,而这次政府救助计划对高盛也有莫大的好处。高盛手中持有大量债权抵押证券(CDO),为了对冲这些证券贬值的风险,高盛曾向美国国际集团(AIG)购买了信用违约掉期合约。一旦AIG破产,高盛将无法再获得信用保险理赔金,从而面临巨大的损失。据业内人士估计,这笔损失可能高达200亿美元。而在美国政府出手救援了AIG之后,高盛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过得舒坦。高盛这次能够逢凶化吉,应该感谢保尔森的背后支持,而这位财政部长所作所为又与之前拒绝救助雷曼兄弟公司的做法大相径庭,让人不禁感慨万千。

高盛还没来得及为政府救援AIG的行动欢呼喝彩之时,又迎来了保尔森另一项新举措,那就是总金额高达7000亿美元的救市计划。10月13日,美国财政部召集了九家金融机构的代表商讨这项新的援助计划,包括高盛、美林、JP摩根、花旗银行、富国银行、美国银行和摩根士丹利等。据有关人士透露,在政府的这次救市行动中,高盛拿到了约100亿美元的救助资金,这让高盛公司管理者们对保尔森更加感恩戴德了。

此外,保尔森在担任美国财政部长期间,曾经不止一次地为老东家高盛创造绝佳的投资良机。小布什上任初期一直主打能源牌,并不热衷于环境保护事业,甚至一度公开反对限制二氧化碳的排放。然而,自从保尔森担任了财政部长之后,小布什对环境保护的态度却发生了180度的转变。2006年8月,小布什在演讲中提到全球变暖问题时,一反常态,竟然首次公开承认全球变暖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并提出过度的能源消耗会对环境造成很大危害,宣布美国将减少石油消耗,同时大力发展替代能源的生产。在2008年的总统国情咨文中,小布什宣布美国将会在未来三年内,向国际基金投入20亿美元,以此来促进清洁能源技术的开发。

事实上,正是在保尔森的劝说下,小布什的执政理念才发生这样的变化。从表面上来看,保尔森劝说小布什关注环境保护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但只要仔细分析一下,人们便会发现保尔森的动机并不单纯。早在担任高盛首席执行官期间,保尔森就曾发表声明,认同全球变暖的观点,并推动政府投资于新型能源开发领域。当保尔森就任美国财政部长之时,高盛公司已经在清洁能源开发领域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并获得一定的成果。如果美国政府大力发展新型能源,那么已经在这个领域捷足先登的高盛无疑会成为最大的受益者。

保尔森是高盛在美国政府中最成功的代表人物之一,但他并不是唯一在华盛顿取得成功的华尔街精英。除了他之外,还有许多从华尔街出身的人曾经或者正在那里身居要职,而这种情况在奥巴马上台后也丝毫没有改变。

希拉里触犯大选潜规则

在美国社会里,想要在政治上取得成功,往往离不开财团的大力支持,这一现象尤其反映在美国的总统大选中。“金钱是政治的乳汁。”这句话很好地诠释了美国社会的一条潜规则。如今,没有足够的经费支持,谁想入主白宫无异于痴人说梦。在2008年的美国大选中,本来民主党人士希拉里非常有希望夺得总统之位,但就是因为她披露的一份报告,让之前所有的努力付之东流。

长久以来,民主党和共和党牢牢控制了美国整个国家的政治舞台。总统大选中,民主党和共和党首先分别推选出候选人,然后两位不同党派的候选人再进行最后的争夺。由于出身于共和党的前任总统小布什在执政期间出现了非常严重的财政赤字,民众对共和党的支持率不高,所以民主党候选人成为新任美国总统的可能性非常大。当时,民主党内有两人争夺候选人之位,他们是巴拉克·奥巴马和希拉里·克林顿,双方的竞争非常激烈。在竞选过程中,奥巴马提出的替代能源和政府干预经济的政策赢得了很多选民的支持,相比之下,希拉里并没有拿出一些卓有成效的能源策略,这让她一直感到惴惴不安。

2008年4月28日,刚刚在宾夕法尼亚州赢得初选的希拉里,为了赢得即将在北卡罗来纳州举行的初选,并达到彻底击败奥巴马和共和党候选人麦凯恩的目的,在选前动员会上披露了一份神秘的报告《市场投机在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中的角色》。这份报告其实是一本陈年旧账,它是美国参议院常务调查委员会针对2005年至2006年期间美国石油和天然气期货和现货交易市场的情况所做的调查总结。这份报告主要有两方面内容:一是美国在石油和天然气期货交易市场的投机行为显著增加,而这些投机行为是促使了石油产品价格大幅度攀升的主要原因;二是石油价格与库存不合常规,居然以正相关比例方式增长,显示有明显囤货投机行为,投机者的大型交易没有被有效监管。

在选前动员会上,希拉里站在高高的讲台上,紧紧攥着这份神秘的国会报告,声嘶力竭地发出警告:“在供求之外,投机等因素对当前的石油价格造成了显著的影响,石油和天然气存在炒家可以钻空子的地方,现在的监管法规远远不够。”希拉里呼吁美国政府一定要严惩石油投机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当上总统后,一定会为民做主,加强对金融机构在石油市场投资炒作行为的监督管理。希拉里援引的这份报告一经抛出,立刻在美国掀起了轩然大波,而这份报告的矛头直指美国的华尔街金融巨头,间接地指出某些大型金融机构的投机行为是造成石油价格上涨的主要原因。

在希拉里的呼吁下,国会很快展开了对华尔街石油投资商的调查行动。2008年5月,美国商品交易委员会首席经济学家杰佛里·哈里斯在参议院的证词中指出,近期原油价格的上涨与投机商的炒作行为有一定的关系。哈里斯的证词对华尔街金融机构十分不利,这已经点明了石油价格疯涨是投资商在背后搞的鬼。

面对希拉里的挑衅,华尔街金融巨头们迅速展开反击,他们通过自己的媒体枪手,公开指责希拉里披露报告的行为只是为了拉选票,那些支持她的人必将遭受更大的损失,甚至嘲讽希拉里根本不懂经济。针对华尔街的反对言辞,希拉里通过参议员卡尔·拉文和戴安·费恩斯坦又向国会提交了《石油贸易透明法案》,而这二人也是《市场投机在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中的角色》一文的作者。

拉文和费恩斯坦都是美国参议院能源和自然资源委员会的官员,他们在《市场投机在石油和天然气价格上涨中的角色》一文中,通过分析大量交易数据,详尽地揭示了石油与天然气价格暴涨的原因,最后将矛头直指投机重地——美国洲际交易所。他们认为洲际交易所在商品交易中没有起到有效的监管作用,导致机构的投机和操纵价格行为泛滥,而这也是能源产品价格过快上涨的一个重要原因。

美国洲际交易所(Intercontinental Exchange)成立于2000年5月,是一个经营大宗商品交易的期货交易所,总部位于美国乔治亚州亚特兰大。相比纽约证券交易所、伦敦期货交易所来说,洲际交易所只能算是一个晚辈,但提到其股东们的大名,大家也许都不会陌生,如持股15%的第一大股东摩根士丹利、持股14%的第二大股东高盛集团、持股9%的第四大股东英国皇家石油以及排在后面的壳牌、埃克森美孚等公司。

一场关于能源问题的口舌大战随即展开。2008年5月9日,洲际交易所以公告方式向美国国会发难,声称市场价格准确地反映了商品的供求情况,并指出美国在能源期货交易市场方面已存在过多的限制,不应实施过度的干预措施。此外,洲际交易所还搬出了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在2006年参加国会山听证会的证词,认为破坏自由市场机制对美国国内的消费者是有害的,并督促相关各方从长期的角度出发,努力为解决能源的供需问题而努力。

洲际交易所的诡辩说辞引起了美国国会的抗议。不久之后,美国众议院能源商务委员会主席约翰·丁格尔便公布了一份调查报告,该报告指出,在2000年1月时,西得州仅有37%的原油即期合约是被投机客持有的,但到2008年4月,投机客持有的原油期货比重已达71%,油价的疯涨与投机客的操纵行为有着密切的关系。丁格尔抛出的报告有力地回击了洲际交易所故意歪曲事实的行为。

2008年6月17日,美国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主席沃尔特·卢肯接受国会参议院调查委员会的问询。作为商品期货交易委员会,卢肯有责任就操纵一事做出合理的解释。而这时候,卢肯却面临着两难的抉择,如果承认石油市场存在价格操纵行为,那他必将承担检察不利的责任;如果否认这一事实,那他也会遭到国会与舆论的质疑,甚至会被怀疑参与其中。最后,卢肯面对艰难抉择的局面,最终选择承认事实,即大宗商品交易市场投机泛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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