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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恶魔的羽翅

四手相握,柏华和喃妥梅洛斯都非常高兴地相互大笑。

“备马,魔法军团、影子卫、回旋武士跟随我!再传令下去,让前后队交替撤退1里后,正常行军退回国内!”

喃妥梅洛斯下令期间紧紧拉着柏华的手不放,看似儿女情长,但是在他令下,平原上缩成小小一块的军队随着令下迅速解体,目光所到之处尽是铁马联邦很有特色的巨大的脚踏弩从盾牌阵中不断露出撤走的景象。弩手退走后,鱼鳞般钢铁盾牌阵水流般把弩手护在中间,想仔细再打量巨大的弩弓时,鱼磷般的盾牌阵已经悄无声息把它们遮掩得严严实实了。

精锐之师啊!柏华心底感叹时,却不得不应付丽白河城时一起涉难的喃妥梅洛斯。

“这次古浩帝国之旅,最令我高兴的事就是和柏华兄弟顺利会合了!等回到铁马联邦,小弟帮大哥风风光光地洗一回尘。”喃妥梅洛斯大声地说完,又附在柏华耳边小声说:“到时候进城,陛下会亲自迎接大哥的。”

即使听到铁马联邦的皇帝亲自迎接自己,刚刚经历了大怒大愤波折的柏华只是淡淡答道:“那真是太荣幸了。能顺利从丽白河城脱身,又能得到铁马联邦的青睐,我可认为自己开始走运了。”

听着柏华不咸不淡的客气话,喃妥梅洛斯坐在马背上哈哈陪笑,故作神秘地说:“柏华大哥如果迟一天退出丽白河城,恐怕就走得很辛苦了,因为帝国的第一批援军即将到达,他们就是罗通大师一众师徒。这些苦命人啊,刚刚从驰援的城市撤走,还没回到王都坐热椅子又要再次赶来丽白河城,比有心戏弄更让人揪心。”

柏华听着喃妥梅洛斯调侃罗通大师一众帝国顶尖剑师,却不作声,而是策马朝身旁走去,原来是阿范几个徒弟列着队在旁边等候。

看着柏华一一与他的几个徒弟拥抱,喃妥梅洛斯觉得自己很失败,军威显了,国礼待了,却没有得到柏华的重视。

待柏华与徒弟们道完重逢之情,喃妥梅洛斯又挂起笑脸迎上来,不过柏华仍然没给他好脸色。

“喃妥梅洛斯先生(请叫我喃朵),非常感谢你的接待(应该的),我有个迫切解决的问题(……)。”

两人一阵抢说后,柏华又抢到了发问权。

“贵国部队要经过哪里回到联邦?城东面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只要丽白河城派遣他们素质颇高的骑兵来袭,在平原上只要500骑就能把你们的部队吃掉了;如果要向北渡过城东大桥,喃朵你应该知道,丽白河城北的4座桥都是帝国军方建造的,你敢认为他们没有考虑到军事目的?”柏华稍稍打量了周围的铁马联邦士兵,都很训练有素。不过兵种相对比较单一,摆起来或许耀眼,但不能应付骑兵冲袭和强渡大桥两种情况。

喃妥梅洛斯对柏华所说的两种情况有些反应不过来,唯有说:“我们来的时候是蛮族带的路,是从北方渡过丽白河城边的城东大桥,然后停留在这里等候你的。而回去的时候,我们也计划向北渡过大桥,进入蛮族荒原后再折向东方返回联邦。而且我们配备有半个脚弩团和半个山地兵团,在平原时脚弩的远射程加上荒原时山地兵的顽强战斗力,大约能应付一般的情况了。”

柏华指着一处地方,那里没有人影,但是平原的干尘地上诡异地出现一个个浅浅的脚印,仿佛有人看不见的人走过那里。

“这种混身散发斗气的隐形战士和那10个棕色衣服的士兵就是你们的特种士兵?”

“大哥真是好眼光。”喃妥梅洛斯轻拍手掌说:“我所说的特种兵正是他们:能隐身的影子卫和可以化身为风的回旋武士。他们的统领听说魔鬼战团有两种特种武士和他们很像,所以特意派他们来切磋一下,以认识双方的差距。当时没想到柏华兄手头上已经没有魔鬼战士了,只有一些还没长大的小不点。”

听到喃妥梅洛斯明显的讽刺话,柏华仍是淡淡一笑说:“就凭你带的这两种特种战士,我敢保证我们的归途会遇上蛮族的伏击。”

喃妥梅洛斯严肃地问道:“大哥你先是肯定我们离开丽白河城时会遭到攻击,现在又断言我们的特种兵会引起蛮族的攻击,不知道是否有确实的证据?”

“以我对魔鬼战团的了解,我敢拍胸膛肯定。”柏华向阿范几个示意,魔法军团悄悄移动到联邦长蛇阵的边缘,从柏华和喃妥梅洛斯角度看去,可以明显看出魔法军团正在拿联邦军人挡丽白河城未知攻击。

“来人!”看到柏华的人连警戒的行动都作得如此露骨,喃妥梅洛斯不敢托大,连忙召来部下紧张地下令:“第一,通知大部队向北行进时小心警戒丽白河城方向。第二,把影子卫、回旋武士成员召集到我处,有事相商。”

挥手让部下赶去传令,喃妥梅洛斯翻身下马,示意柏华来到自己身旁,并从怀里掏出一份军用地图在马鞍上摆开。

指着一座呈椭圆形的城市的东方空地,喃妥梅洛斯说:“我们在这个位置,往东方一带都是平原地区,我们步兵长期暴露在平原上迟早会被骑兵队伍吃掉。所以我们必须按计划,渡白河。不过是要从城东大桥渡过去,还是先沿白河先行军一段路程后搭浮桥渡河,还需要商量。柏华兄看,这判断对不对?”

“完全赞同。”柏华点着地图上的城东大桥说:“城东大桥与丽白河城拐角的城墙相距不远,如果用攻城弩向城东大桥射击,完全可以伤害桥上的持盾战士。”

喃妥梅洛斯指着整齐前进的长蛇阵说:“就假设丽白河城墙上有100弩攻城弩对准城东大桥,又假设攻城弩10秒射一次,又能击杀我们2000名战士中的多少?”

柏华用手指沿着白河移动到丽白河城中间,那里还有两座桥,而且是军方控制的可收放的城防大桥。这两座桥在白河山的两边分别架设,处于城内,与丽白河城的城东大桥和城西大桥同为往北渡河的桥梁,但是从来没有人在城内渡过白河,因为城内的两座桥是被吊起来的军用桥梁。

“看到座内的两座无名桥了吗?丽白河城为何要设4座桥,为何城外东西两方各设一条,然后城内又设两条?再让我们记忆一下丽白河城最犀利的武器,一是城防弩,二是号称可以在马背上生活的平原骑兵军。”柏华毕竟在西北军团呆了几年,对于西北的情况还是了熟于心的。

喃妥梅洛斯目瞪口呆,他突然想起了联邦情报上对柏华几变之后的评价:心狠心辣,作战意志坚韧。善于培养特种兵,善于特种作战。缺乏忠心,蔑视名节。战术眼光毒辣,善于游斗。虽然评价着重描述柏华的残忍和簿情,但是最后一句却是对柏华的军事才能的肯定。想到这里,喃妥梅洛斯不得不重新注视地图,联系实际的地形与帝国在丽白河城所作的布置,越想便越觉得柏华眼光准确。

“就当柏华兄的假设接近真实情形吧。”喃妥梅洛斯非常不自然地擦掉额头上的冷汗说:“再让我们见见来自陛下身边的卫士,看看他们的想法。”

不远处有10个身穿棕衣腰悬双剑的和10个穿白衣腰插双匕的战士径自走过来,到了喃妥梅洛斯身边后,一人越众而出躬身道:“喃朵大人,请问有什么意外?”

喃妥梅洛斯在地图上把柏华的推断说了一遍后,询问道:“我们现在仍按计划向城东大桥前进。现在要决定的是,如果真的像柏华兄所说的桥的另一头有骑兵阻挡,丽白河城又有城防弩射击,我们该如何应对?”

“喃朵大人既然选择相信柏华大人,那在桥边作一番观察工作就很必要了,我们甚至可以安排一次佯渡来试探。”代表特种战士的回旋武士说道,同时他也把目光移到柏华身上,不断打量:“这位难道就是陛下指定要的人——铁翅恶魔?”

柏华选择把前半句去掉,然后微微点头说:“正是在下。”

听到柏华回答,全部的特种战士都转过目光,集中在柏华的脸上。领头的回旋武士又说:“非常高兴与你并肩作战,恶魔先生。”

特种战士们集体冷冷地朝柏华行个抚胸礼,便跟着领头的回旋武士赶到部队的前面去安排试探的准备工作了。

不过喃妥梅洛斯很快把注意力放到队伍右侧的魔法军团的圆阵,童子军们所装备的前所未来的武器和所表现出来的军人面貌都让他不得不重视起这一小撮童孩来。

现在行进中的魔法军团在阿范的规划下,再次细化了职业:25个角斗预备兵划归白蘑属下,全部装备了太阳神石驱动的神力铠甲,左手护着一人高的大塔盾,右手持15发短箭的连弩,他们围成疏松的大圆把魔法师围起来。60多名火系和风系魔法师划归阿范属下,全部配备了太阳神石镶宝石的法杖。余下的40多名水系和土系魔法师划归阿妮属下,配备了宝石的法杖。

只洛哈仍然一个人骑着狮鹫充当自由人角色,不过他身上装备了白菇研究出来的最成熟的武器:神力铠甲一套,连弩两把,喷火器一具,加上自带的半吊子的风系魔法,天空中的洛哈更像一个独立的战斗堡垒。

看着气度森严的魔法军团,来想提意见的喃妥梅洛斯乖乖闭上了嘴巴。“善于培养特种兵,善于特种作战。”联邦对柏华的评价用了两个善于,喃妥梅洛斯已经不敢再忽视每一句话了。

部队20分钟就赶到了桥边,不过喃妥梅洛斯有令,所以联邦的军人到达了桥头之后,队伍长度收缩起来,形成持盾山地兵在外,脚弩手在内的圆形阵。而原本就形成圆形阵的魔法军团在土系魔法师的帮助下,全部魔法师都进入了地下,留在地上的是25名神力铠甲兵用大塔盾竖起的盾墙。

同时魔法军团中的洛哈从阵中起飞,在原地盘旋了几个圈后越飞越高。与洛哈一同出去侦察的还有10名影子卫,他们分散了人员,大部分去渡桥,只有少数人往高高的丽白河城墙而去。

渡桥所需要的时间不多,只5分钟左右,桥的另一方的虚空中传来了声音。

“喃朵大人,另一边桥头铺满了铁蒺藜,还有大批的骑兵藏在桥后,全部伏在马背上,可以随时发动!”

而洛哈也从天空中俯冲而下,口里大声叫道:“城墙有大量的机弩,都对准桥的方向,大家别过桥!”

两个方向传来的情报都不是好消息,即使是联邦的精英士兵都免不了骚动了。喃妥梅洛斯适时跃马跑到部队前面大声喊道:“这种情况我们早就预料到了。全体听令,沿着河堤圆形阵前进!魔法军团的侦察兵,请留意周围一切活动的队伍。”

在视野广阔,路途险恶的情况下,洛哈的作用实在太大了,喃妥梅洛斯都不得不越权指挥一次。不过下令之后,他还是很小心地偷偷看了一下柏华的脸色,发觉柏华若无其事之后才在心里松了口气。

联邦的部队裹着魔法师部队沿着白河前进。虽然现在不是白河的汛期,但河边的道路仍然很潮很难走,加上又处于北方的寒季初,开路的联邦士兵不禁小声叫苦。

“土系魔法师们,你们到队伍前面,轮流使用魔法杖喷射地面。”在阿范示意下,阿妮命令17个土系魔法师到队伍前面。

只见一个土系魔法师跑到前面,一边跟着队伍行进,一边握紧手中的魔法杖一阵喃喃作语后,杖端喷出一道土绿色的光柱,光柱到处,原来潮湿的土地都变成了坚硬的石面。不过放射了魔法光的土系魔法师一阵深吸气退回了队伍,而他的绿光仅仅喷射了3秒左右,照射的面积也不过是一脚的宽度,根本不够行军的需要。就算17个土系魔法师一起上去喷射,也不足够支持排成圆形阵的部队。

见第二个土系魔法师非常紧凑地冲上前,阿范在部队中间连忙喊道:“土系魔法师停止施法,干结地面需要太多魔法力了。”听到阿范的话,所以土系魔法师都长长松了一口气,凭他们的平均实力,一天也只能为法杖充能10次左右。现在魔法师有空都往法杖里充入魔法力,不过并不是充满,而是充至将满的地步,到需要的时候可以稍稍输入剩下的少许,就可以马上放出魔法了。阿范把快速放出魔法的概念称作瞬发,仅指施展第一次的魔法,接下来第二个魔法就必须要往大凰树根里再充魔法力,大约要花费10秒左右。

就在土系魔法师们返回队伍中央之时,洛哈用通讯镜向柏华报告了空中侦察的情况:有一队骑兵越过了城东大桥,并沿河向部队迅速接近。

柏华马上反应过来,并向喃妥梅洛斯说:“敌人侦察小队正在快速接近我们,必须要尽快把他们全消掉!先叫你们的脚弩手准备,我来展开第一波攻击,你们打扫未死的部分。”

阿范从队伍中央往后方走,来到柏华和喃妥梅洛斯之间说道:“你们的脚弩射程不够我们远,让我们魔法军团来进行这一次攻击吧。”

经历了不少的逃亡和军队生活,还未发育的阿范却很有大将气息。他向自己所属的火系和风系魔法师挥挥手,马上60多人全部集中的部队后方停下,而大部队继续朝前方行军。

柏华自然跟大部队走,不过未见过魔法军团进攻的喃妥梅洛斯却坚决留了下来。

阿范先让火系魔法师在大凰树根上装上太阳神石和红宝石,并斜举魔法杖站在最前方排成一列;风系魔法师只安装了太阳神石,平举法杖站在火系魔法师身后。当后面远远地可以看得见人的小点时,阿范下令火系魔法师射出了拳头大的火球,而风系魔法师则不断把杖顶的太阳神石在空中划圆圈,而神奇的是,风系魔法师的圆圈中间在巨大的风吹出,吹在弹射而出的火球上使得火球渐渐飞出了视线之外。

“控制好第一波火球落点后,第二波火球准备!”阿范并没有亲自施法,他全程指挥魔法师们攻击。

在远处隐隐约约传来惨叫声之后,阿范又命令第二波火球弹射出去,风系魔法师继续为火球提供风力。不过在敌人死伤惨籍的骑兵队中,飞起了一支灿烂的火箭。

“该死的!”阿范骂了一句:“火系魔法师们,你们用火球还能感觉到有活人吗?”

“没有了。第二波火球时,我已经感觉到没有再活着的人了。”

阿范拄着法杖在地上飘起,喊道:“风系火系魔法师,跟上大部队!”

童孩们迅速走了,跟着他们的还有眼睛因为惊讶而不会眨动的喃妥梅洛斯,此时他只有一个念头:天啊,铁翅恶魔的羽翼也是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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