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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你就是女人

嘉碧玉与嘉叶电就这么横在门槛上,互相用眼神角力,大有一争高下的势头,厮杀得不亦乐乎。其他人对他们这种情况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凉凉地站在旁边看他们要怎么斗下去,只有那个男人对此感到十分新鲜,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

嘉叶雨假咳两声,拉回他的注意力后才问道:“可否告知在下,你的姓名以及受伤的经过?”这样他才知道接下来要怎么办,是要留他在这里疗伤还是送回原来的地方去。

“我……”男人张了张嘴,意外地发现他没办法说出自己的名字。

奇怪了,他明明记得的,那几个字也已经溜到了嘴边,为什么就是说不出来?他甚至连自己是怎么受的伤也没有印象,脑子里一片空白。能想起来的那些事,就是眼前出现了这些人,告诉他自己受伤昏迷了,但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不是这样,他一点也不清楚。

“嗯?”看着他越来越白的脸色,嘉叶雨有种不妙的预感。

“我……”他努力地回想着,希望能说出自己的名字。可是后脑传来的剧烈疼痛制止了他,让他只能抱头呻吟。“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嘉叶风闻言,迅速上前仔细查看他的伤势,而他也不安地望着嘉叶风,像个破布娃娃似的任由后者摆弄。站在门外的四个人则同时对望一眼,心中了然,这人十有八九是失忆了,就不知道这是暂时性的还是永久性的。

细心地帮他把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之后,嘉叶风才拍拍他的肩,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想不出来就不要想了,你先休息一下吧。”

这人不只是头部受到重击,就连身体也多处受伤,以至于失血严重,体力消耗过大。也许他此时的失去记忆只是暂时性的,是让身体得到充分休息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此刻的他显得非常不安,犹如一个溺水的人找不到可以支撑身体的浮木,最好的办法还是先让他安心休息一晚,说不定到了明天早上,他的体力恢复了,便能够想起来一切。

男人没有听从他的劝告,转而把希冀全部放在嘉碧玉的身上,紧紧盯着她不放:“我到底是谁?”

既然人是她救回来的,她当然会知道他是谁了,说不定连他是怎么受的伤,她也会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他的身上也穿着与她相似的衣服,不是吗?虽然他总觉得怪怪的,好像是哪里不对劲了,但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怎么知道?”嘉碧玉很不耐烦地朝天翻了翻眼睛。笑话,他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她又怎么可能会知道?

“你先休息吧!”嘉叶风瞪她一眼,柔声安慰着眼前惊慌失措的男人。

“不!”他强忍着剧烈的头痛,挣扎下床来到嘉碧玉的面前,用力捏住她的小手。“我到底是什么人?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定义是什么,但他对自己的身份已经不太肯定了。如果说他与这屋内的几个大个子是一样的,为什么他身上会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但如果说他们的身份不一样,为什么他就是感觉到不对劲?他觉得很混乱,脑子里嗡嗡作响,不敢确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啊?”这是什么问题?

嘉碧玉被他的怪问题问倒了,视线从各位哥哥们的脸上逐一扫过,不止她的表情怪怪的,他们脸上的表情也显得诡异得很。

思索一会儿后,她轻启朱唇,与几个哥哥同时开口回答他:“女人!”

“男人!”

回答他,说他是个男人的自然是那五兄弟了,只有嘉碧玉一个人的答案是与之相反,说他是个女人。

所有人的矛头立即指向嘉碧玉:“小妹――”

嘉碧玉用最快的速度自男子的手中抽离小手,飞快捂住其中二哥的嘴巴,向他们拼命眨眼睛:“哥,我们来咬咬耳朵,快来――快来――”

“有什么好说的?”嘉叶云不解地问。

“你们听我说嘛――大哥,先招呼他休息!”嘉碧玉毫不客气地赏了反应迟钝的五哥一枚白眼,然后不由分说的把男子推回到大哥身边,拉着其余四位哥哥往房门外走去。

嘉氏兄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什么药,也就任由她拉着走动,直到来到她认为安全的地方后,五颗脑袋才凑到一块,围成一个小小的圆圈,听她小声地解说起来:“四哥,我们是在怡情院里把他救出来的,对不对?”

“对头,不过这和他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

“关系可大了,他受了重伤,对不对?但他的身上又穿着女人的衣服,对不对?问题是他的衣服被撕烂了,对不对?这说明什么?”她双手一摊,一连几个“对不对”把嘉叶电绕晕了,嗫嚅着说不出话。

“说明……他本来就是怡情院里的人,还有可能被院里的人虐待?”嘉叶雨试着替老四回答她。

“没错,所以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他其实就是怡情院里的一名小倌,因为受到里面人的虐待,所以才会找机会逃出来,然后被我们无意中救了。”

“……”听了这么惊世骇俗的结论,几兄弟一致无语。

老实说,他们接受不来这样的分析,因为感觉实在是太恶心了,但他们又不得不同意小妹的推断,承认这是唯一的解释,除此而外,他们想不到第二种可能性了。

“也许他根本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男儿身份,甚至于无时无刻不希望着自己能够化身为女儿身,所以才会在失忆的情况下,下意识地把自己归为女人一类的,不是吗?”

“说的有点道理!”嘉叶云第一个点头同意她的观点,毕竟那些药粉就是他帮忙研制出来的,他的接受能力比其他人强一些。

“再说了,我们怎么知道他有没有意中人?万一有呢?我的哥哥们哪,他现在是失忆耶,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一个不小心的喜欢上其他人,怎么办?等到他恢复记忆后,又把另一个人给忘记了怎么办?这对那个人来说,是件多残忍的事啊?”

“说的也是!”老四和老五一起点头。

“所以,我们不妨将错就错,让他认为自己是女人。这样一来,既能完成他的心愿,又能不让其他女人受到伤害,还能保护他的贞操,对他的心上人有所交待……这是一举三得的事啊,我们为什么要说他是男人?”哗啦啦说了一大堆,嘉碧玉觉得自己的口才相当了得,还能说得这么文绉绉的,她越来越佩服自己了。

“有道理,有道理!”这次同意的人是三胞胎。

嘉碧玉得意地望着三位哥哥,笑得很是阴险。其实在她心里还有一段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真把那个男人当成女人来看待,那么她之前不小心碰到他的事,就能一笔勾销,谁也不知道了,哇哈哈哈――她果然是个超级天才!

嘉叶雨眉头紧蹙,不太认同她的说法:“你觉得这个办法好吗?”他也同意小妹的分析,但总觉得小妹的真正意思不仅于此,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二哥,咳咳……”嘉碧玉躲避着他能看透人心的目光,不自然地清清嗓子,甩出最后的杀手锏。“我这样也是为了他好啊,难道你希望等到他恢复记忆的时候,有人为情所困,然后为了他殉情吗?”如果这样还劝不动二哥,她就只能自认倒霉了。

嘉叶雨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只能先这样了。”

见最难搞的二哥也同意了,嘉碧玉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她就知道,她是最最最聪明无敌的嘉家人了,哇哈哈哈哈哈……

“不过……”嘉叶雨有个但书。

“啥?”

“万一情况不对,我们便要立即纠正过来,知道吗?”

“当然,当然!”嘉碧玉点头,同时在心中偷偷地决定了,在男子失忆的这段时间里,她是不会让他有机会恢复男儿气概的(如果他有的话)!

“还有,如果闯出了祸事,你便要对他负起全部的责任!”嘉叶雨再次冷酷地用手指点上了她挺俏的鼻子。

她不禁哀号起来:“为什么又是我?”

“这是你提议的,不是吗?”一句话就堵死了她的嘴巴。再给他一点时间,他会知道小妹打的到底是什么主意。

“是啦!是啦!”她不满地瞪了二哥一眼,不停地在心中腹诽他。这只老狐狸――啐,他是老狐狸,她不就是女狐狸?真是够了,为毛她会有这种哥哥?

嘉叶雷趁机举手发言:“我有问题――如果他真的认为自己是个女人了,到时候看上我们其中一个怎么办?我可不敢要他。”说完他还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用来加强恶心的效果。

“三哥,他喜欢你们,你们就让他喜欢了吗?莫非你也喜欢男人?还真是看不出来啊……”嘉碧玉阴阳怪气地斜睨自己的三哥,故意用眼睛上上下下扫视他,看得他又是一阵恶寒。

“我靠,你再乱说,我不会放过你的。”嘉叶雷想要当场抓狂了。

“哇哈哈哈哈――”嘉碧玉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银铃般的笑声传进屋子里,让坐在床上的男子听得有些出神。奇怪,真的很奇怪,他应该记得这名姓嘉的少女,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好,就这么决定了,由我去跟他说清楚。”双手一拍,敲下最终的结论之后,她走进屋子里,立即换上一副笑脸,浅笑盈盈地向大哥招招小手。“大哥,二哥有话跟你说!”让二哥跟大哥解释去,她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摆平眼前的这个失忆人。

“好!”嘉叶风不疑有他,走到屋外去,由着嘉碧玉在屋里胡乱对着男人嘀咕。嘉叶风很信任二弟,如果二弟对此没有意见,他当然也不会有问题。

等到大哥、二哥都走远后,嘉碧玉才扬起最灿烂的笑容走近男子。她的笑容如同夏日午后的阳光,晃花了男子的眼睛。他敢肯定,自己以前曾经见过这个笑容,而且印象很深刻,只可惜一直想不起来。

她尽量用最平和、最温柔的口气说话:“嗯哼,请你仔细听好了,你,就是一个女人,知道了吗?”

“是吗?”他蹙起好看的眉毛,不确定地望着她。

啊啊啊,还敢说他不是女人?这人根本就是个妖孽,这是一个妖孽丛生的年代啊――

“当然了,没看见我们都穿着裙子吗?只有女人才会这样穿的呀。”她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可是不说又不行,只好偷偷在心里对自己打了个圈圈加叉叉。

“也对!”虽然他总觉得不对劲,但他不愿意怀疑她,下意识的就是相信她,也许是因为她救了他的命吧!

想不到他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她,让嘉碧玉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没有问题要问我?”

“没有!”他轻轻摇头,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让嘉碧玉看了有一丝不忍,但她强迫自己狠下心来面对他,那事被人知道的话就太丢人了,打死她也不能说出去。

“那没事了,我们休息去吧。”等等,他占了这张床,那她要睡哪里?“你……到柴房去睡。”

“哦――”他喜欢听她的话,自然也会乖乖地照做,挣扎地爬下床想走出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却被嘉叶雨拦住了:“等等!”

“又有什么事?”乌云立刻罩上她的头顶,她最亲爱的二哥准备玩什么花样?

“他是伤患,怎么能住柴房?反正你们都是女人,将就着搭一搭吧。”他笑嘻嘻地望着她,口气却是不容置疑的,然后满意地发现她的小脸在瞬间变白。

这只笑面虎!

嘉碧玉恨不得扒掉二哥那张虎皮,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但她斗不过他,从小到大的无数次悲惨经历告诉她,凡事别跟二哥作对为妙,所以还是装乖巧地说道:“可是,他……”

“嗯?”他在装傻。

“二哥,打个商量!”她拉着嘉叶雨走到门后,压低声音说道:“他是个男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你昏头了?”

“反正你说他是个小倌,又不会对你怎么样,怕什么?”

“万一我被他吃了呢?”

“他吃你,你就乖乖让他吃了?莫非你是这种人?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他拿她刚才的话堵她,让她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来,直接嗝屁了。

“你……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妹妹啊,你怎么能够这样陷害我?”气死她了,这人绝对不是她的哥哥,而是被魔鬼附身的,她要打小人驱邪!

“你说呢?除非你告诉我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别想!”热气在刹那间熏上她的脸,就连脖子也被染红了,让她狼狈地一挥手,大步踏进屋内。“大不了跟他一间房,会死啊?”

“哈、哈、哈――”嘉叶雷早已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看到小妹在二哥面前吃鳖,忍不住走到她面前,故意大笑三声才走开,气得她当着众人的面把门重重地甩上。

靠,这些没人性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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