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珏望着远去的背影说道:“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黑豆?这名字挺奇特的。”说着摇了摇头扭身进入饭店。两人走进那乱哄哄的人群,只听周围的人说着什么。
“这位爷,你消消火,要不这样,你的这顿酒菜本店不收您钱,这件事就算过去了,你看如何?”店掌柜说道。
“过去了?没那么简单!难道我这两颗牙就白掉了?”那中年胖子叫嚣着。
这时周围人们开始抱怨起来:“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这人怎么这样呀,饭钱都给免了还想怎么着呀……”
“真是,不就是问他讨口吃的吗?至于吗,一点公德心都没有,活该!……”
掌柜的听着人们的议论纷纷,心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就接着说道;“这位爷,你看这样行不行,小店愿意赔你五两银子做医药费,这事就算过去了,你看如何?”
“五两银子?我他妈把你牙打掉给你五两银子,你可愿意?”那中年胖子说着一巴掌“啪”的一声打在掌柜的脸上,耳光脆响,掌柜的嘴角渗出了鲜血。
中年胖子这一举动一下子激怒了围观的人,人们说着说着你一拳我一脚的落在了这胖子的脸上身上。把那胖子打得是鬼哭狼嚎。李继阳和田景绪一看事态有些严重,忙上来出手制止。李继阳忙站在那胖子跟前:“各位息怒,息怒。再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的。”人们停住了手,只见地上的胖子鼻青脸肿,华贵的衣服上落满了脚印,躺在地上不停的呻吟着。
“哎哟——疼死我了,我他妈招谁惹谁了我,我怎么这么倒霉呀。哎哟——”
这时店里的伙计、厨子、伙夫一听说掌柜的被人打了,拎着菜刀、勺子、拿着烧火棍就冲了出来,那胖子一看势头不妙,也顾不得疼了,快速的爬起来,就向门外冲去,嘴里还不断在喊着:“老子要去报官,你们这群土匪……”
掌柜的忙伸手拦着正要追出去的伙计们,店里的食客看着那人的狼狈样,在那里“嗷嗷”叫着。掌柜的吩咐着下人去做事,扭头对着所有的食客拱拱手说道:“多谢诸位,多谢诸位!凡今日在小店吃饭的老少爷们,饭菜钱一律八折优惠!请尽情享用!”
……
酒足饭饱之后,田景绪告辞了李继阳他们,一再交代王编辑要把这事办好了,并说房子的事报馆一定会帮着落实,等医院开业之时定会前去道贺,二人拱手而别。
王编辑领着李继阳他们一行,乘上一辆马车,穿过几条巷子,约走有半个时辰马车停在了一座欧式建筑旁边。“李先生、郎小姐到了。”王编辑说着下了马车,四人依次走了下来。四人不由得看着周围的环境,透过古铜色的大门看着眼前的这个房子,房子是券廊式建筑,高约三层半,四周的走廊均为拱形,外墙刷水洗石米,廊下摆着盆景,门前一条落着黄叶的青石板路嵌在绿茵茵的草坪正中一直通向大门口,院墙周周树木参天鸟鸣不断。虽说前面正街距院门口二十米之遥,此处幽静没有了街面上的喧哗,真乃一绝佳之所。
李继阳看着,心中甚是欢喜,看着郎雪莹也面露喜色,不由得扭头向王编辑问道:“王大哥,请问房主何时能到?”“应该快到了。”王编辑说道。正说间看一辆马车到了跟前。只见车夫一撩车帘轻声说道:“老爷,到了。”“嗯——”的一声从车内传了出来,接着从车上走下一位中年男人。“哎呀,赵老板,赵老板,你可来了。这位就是想租你房子的李先生。”王编辑忙迎上去向赵老板介绍起李继阳来。
李继阳一看此人,只见此人有五六十岁年纪,身材还挺高,体态不胖不瘦,不拘言笑。“赵老板,你好。鄙人李继阳,是前来看房的。”说着拱了拱手。“李公子请了。”赵老板说着也拱了拱手,“既然你是来看房的,那我们就闲话少说。来呀,阿贵把门打开。”赵老板道也爽快,吩咐着一同来的车夫说道。
“是,老爷。”阿贵从赵老板手中接过钥匙便开起门来。
门打开了,一行人跟随着赵老板走了进去,只听赵老板说道:“这幢房子是我从一个法国商人手中购得的。由于生意不太景气,也就做不下去了。故此才想转租出去……”赵老板说着就进了一楼,里边是一大厅,四周窗明,光线充足,只是空空如也,东西被搬走了,接着又上了二层三层,里边是客房,有单独的门,长长的走道。李继阳、郎雪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看着感觉还不错。
李继阳站立在窗口,拉开帘子,街上的行人尽收眼底,一眼能看出老远去。李断阳关上窗子,又慢慢向上一层走去。这层只有半层,半边是露天的天台,有几排长登,几张石桌,人可以在上边晒晒太阳,做做活动什么的。最主要的是墙外那大树的枝丫都伸过来了,郎珏纵起身子抓住那树枝打起秋千来。
那半层房子里边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卧室、厨房、卫生间样样不少。“我购得时,对这半层没做改动,还保持着西方人的样式,小儿也住过几次。”赵老板解释说道。
“赵老板,我看你这房子应该很久没租出去了?”李继阳用手一摸桌台面,桌上立显一条灰道道,“你说个实意价钱。”
“我看你也是实在人,就算你每年四佰两银子好了。”赵老板说道。“我是想在此开设一家西医院,到时我有很多地方还得重新改修,这又要得一大批银子,你看能不能再少点?”李继阳说道。
“这——那我算你三佰八十两好了。”赵老板面有难色的说道。
“赵老板,你这价格确实有些贵,你看,要不我们……”这时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郎雪莹开口了装作要走的样子。
“别介呀,二位。我说赵老板,你看这俩位也是诚心想租你这房子,你就三佰六十两租给他们好了。你这房子也闲置那么久了,再说你这屋子还出过……”这时王编辑一看又要谈崩了,马上说道。
“打住,打住,好,好,行。三佰六十两就三佰六十两。”赵老板一看王编辑要把那事说出来,肯定这笔买卖又得砸,马上制止王编辑说下去。李继阳和郎雪莹一听,三佰六十两成交,相互对看了一眼会心一笑。两人同时点了点头。
“赵老板,李先生要不我们到楼下把契约签了?”王编辑说着从随身带的手提箱里拿出早已拟好的契约。几个人又走下楼来,两人看过契约内容之后李继阳签下名字又按上指印,赵老板亦是如此。王编辑是中间人也在上边签字按印之后每人各留一份。
这时李继阳从箱子里取出银子交给赵老板说道:“赵老板,这是三佰六十两银子,我先交一年的,明年此时我再支付第二年的。”
“李公子,果然守信。好,那老夫就收下了。”赵老板说着也从身上取下一串钥匙交给李继阳说道。“还请赵老板给写一张收据。”李继阳说道。“那是自然。”赵老板说道接过王编辑递过来的笔在铺好的纸上写了起来。
“李公子这房子在此后的三年当中就是你的了,要好生为老夫看管。老夫还有事先告辞了。”赵老板说着冲着李继阳和王编辑及郎雪莹拱了拱手坐上马车绝尘而去。
“李先生,我也该告辞了,我还得回去向田主编交代呢。”王编辑说道。“王大哥,刚才你想说这幢房子出过什么?你没说完就被赵老板打断了。”李继阳问道。
“既然你是田主编介绍的也不是外人那我就告诉你吧。是这么回事,在大半年以前他这幢房子曾经死过一个客商,为此客商家人告官了。自此以后赵老板的生意就一落千丈,再后来就关张了。卖又卖不掉人家都压价,好不容易碰上一个愿租的吧,人家一打听死过人,感觉不吉利,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没租出去,刚好被你们碰到了。”王编辑说道。
“愿来这样呀,难怪我说他答应得那么快。还有这档子事。”郎雪莹若有所思的说道。“没事,我们是开医院的,死尸见得多了,再说我们也不信那个。”李继阳笑着说道。
“那好,李先生、郎小姐我先告辞。”王编辑拱拱手提着箱子准备走,“等你开业之时一定要通知我们,我会前来为你们道贺。”王编辑说着走出了门外。
李继阳和郎雪莹在房子里转着看着,心里甭提多高兴了,终于迈出了第一步,不由得想着下一步的计划……
……
黑豆一口气跑出半里地,一下子钻进一个破庙里,只见庙门已经破烂不堪,四周的墙壁裂缝到处可见,供桌前的土地爷业已残缺不全,面部斑驳,上边布满了蜘蛛网,在供桌旁边的稻草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小女孩大约五六岁的样子,头发蓬乱,满脸油污。
“豆花,豆花,你睁眼看看我给你弄来吃的了。”黑豆趴在那个躺在稻草上的小女孩身边说道,又把那头乳猪放在小女孩的鼻子下边。小女孩闻到香味睁开眼睛看了看,又看了看黑豆,有气无力的说道;“哥哥,花子爷爷……不是说过吗?虽说……我们……是叫花子,我们……不能偷……不能抢……别人的东西。你这……东西……是不是……偷人家的呀……”
“妹妹,豆花,这东西不是我偷的,是一个小孩送给我的。真不是我偷的,你就吃吧。”黑豆焦急的说道。可是无论黑豆如何劝豆花都不肯吃。
“那,给,你吃这个。”黑豆说着把那个破碗递到了豆花嘴边。豆花看了看极力的想坐起来,可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黑豆看着忙把碗放下从后边把妹妹扶了起来,坐在妹妹身后让妹妹靠在自己身上,顺手端起那个破碗从里边抓出一些白米饭拌着几根青菜,慢慢送到豆花的嘴边。豆花慢慢的嚼着。好象是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吃那几粒米饭。
黑豆看着,不由得抽泣起来。几年前家乡发大水,一家人全没了只剩下自己和妹妹二人了。一路讨饭来到了京城。遇到了好心的花子爷爷,两人才得以存活。前几天花子爷爷说要去了断一件江湖恩怨,这都几天了还不见花子爷爷,不知花子爷爷是死是活。
“哥哥,都是豆花不好,你别哭了。你是不是想花子爷爷了?”豆花吃了几口有一些力气了,感到哥哥的身体在抽动,不由得问道。
“没,我才没哭呢。”黑豆用那只破烂的袖子在眼上一擦骗妹妹说道。“我还真有点想花子爷爷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哥,你说说,那小猪是怎么会事?”豆花想岔开哥哥的不快心情转移话题的问道。
“这真不是我偷的,是一个叫什么郎珏的小孩送给我的。”黑豆把当时的情形和豆花说了一遍。“哥,我相信你了,这不是你偷的。这个我们先留着等花子爷爷回来了一起吃。”豆花说道。
“可是它真的很香,我很想吃……”黑豆用力的用鼻子嗅了嗅。
“两个小馋猫,我没在这几天你们有没有好好练功……”只听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花子爷爷……”“花子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