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解剖实践就他们组做得最凄惨,甘甜甜不知道原来玛尔缇娜内心是如此的丰富,她眼泪汪汪地一直进行到刀口对准男孩儿的胸口时,便再也下不去了。
甘甜甜想帮她,她却不让,哭得梨花带雨还坚持要自己来。
乔托比她情况好些,还有闲心时不时抬头担忧地瞥她一眼。
等下了课,甘甜甜跟维奥拉去了趟厕所,出来的时候意外碰到乔托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抱着玛尔缇娜不住安慰,哄着哄着,俩人抬脸就嘴对嘴亲上了,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就像是德芙牛奶巧克力的广告,浓郁的可可搭配柔滑的牛奶,口感黏腻享受,就像——爱情一样。
甘甜甜跟维奥拉对视,眼中带着笑意,踮脚绕过他俩,径自走了。
甘甜甜在路口跟维奥拉道别,一个人往市中心去看卢卡同学领跑。
卢卡的学生也都认识了她,调皮的学生发现了甘甜甜,也不唤卢卡,自己抬手比划着爱心抛给甘甜甜,甘甜甜简直哭笑不得。
似乎每天早上迎着晨光,就算是隔着马路陪那人走上一段路,也是无比幸福的。
周三凌晨,他们才算是彻底完成对小男孩儿的解剖跟辨识记录,下了课,他们又火速回家补觉,早上8点半又集体赶到学校上课。
等到下午,每个人都是一副晕头转向的模样,在教授临下课“Buona Pasqua”(复活节快乐)的祝福中,几乎都是扶墙出的门。
甘甜甜跟朋友们道别,两步回家关上门就睡了个昏天黑地,直到晚上卢卡来做好了晚饭,叫醒了她,她这才迷迷糊糊睁眼。
外面天都黑了,卢卡把床头灯拧开,灯光昏黄温暖。
“茱莉亚跟男朋友走了,”卢卡躺在床上隔着被子抱着她说,“艾米丽也走了,她跟男朋友还没和好,所以回西班牙了,她临走前把猫猫狗狗送到了宠物宾馆。”甘甜甜应了一声,还是困,在他怀里蹭了蹭脑袋,溢出两个眼角的眼泪,兀自打了个哈欠。
卢卡笑着揉她头顶:“亲爱的,起来吃了饭再睡。”
“就是不想起啊,”甘甜甜哼了一声,“困得浑身都没劲儿。”
“那我抱你去过去?”卢卡摩拳擦掌,显然跃跃欲试。
甘甜甜:“……。”
画面太美不忍看,她还是自己爬起来走过去吧。
吃完饭,甘甜甜去收拾行礼,她跟卢卡明天早上就要走了,先去奶奶家,过两天再去爷爷家。
这奏是一出见家长的旅程。
甘甜甜打包了几件换洗的衣裳,又塞了几盒她偷偷薅他爹的好茶,塞满了一个小号行李箱后,终于消停了。
翌日大早,卢卡洗漱完叫她起来,自己去做早饭,吃完早饭后两人上了火车。
甘甜甜一晚上没睡好,本来是在纠结那个让卢卡无比蛋疼的爷爷家究竟会是怎样的模样,后来她翻腾得卢卡也睡不着了,事情就演变成了两人一起折腾,等他们彻底睡下都到后半夜了——论成人双人花样折腾的命名方式。
甘甜甜被卢卡拖上火车继续睡,转车等车的时候还在睡,转车之后继续睡,一直睡到火车停在他们要下的站,卢卡用老一套危险她道:“亲爱的,你睡,我抱着你下车或者你醒来自己走,你选一个?”
甘甜甜狠狠揉了把脸——下车!
卢卡奶奶住在雷焦艾米利亚大区跟威尼托大区交界的一个小城市罗威戈,那个城市大多是富人在养老或者是牛人在隐居,民风热情淳朴,治安很好,建筑风格很有意大利古朴的味道。
据说帕瓦罗蒂当年也在这儿住过好些年月。
罗威戈实在是太小了,甘甜甜一直以为摩德纳就够小了,结果整个罗威戈市大概就是摩德纳市中心的规模,他们光靠走,就能到任何想去的地方。
而罗威戈的公交车,大多都是国内小巴车的模样,因为客流少,连车甚至都少见大型的。
甘土鳖一路大开眼界。
卢卡带她从市中心后面的街道绕进别墅区,停在一个小教堂对面的白色洋房前。
教堂里似乎是刚刚举行完婚礼,一对新人在门前的空地上与亲友合影,新娘笑容甜美灿烂,提着厚重的蛋糕状的裙摆,露出一双漂亮的高跟鞋,就像时刻准备在幸福上翩跹起舞的公主。
甘甜甜不住扭头去瞧,卢卡搂着她,在她耳边闷笑低喃:“想结婚么?我们去问她要手捧花,怎么样?”
甘甜甜笑着拿手肘撞了他一下,卢卡在她耳垂上吻了吻,按了门铃不见奶奶应声,卢卡掏钥匙自己开门:“奶奶可能没在。”
他抬腕看表,将近12点:“奶奶喜欢中午吃披萨,她一定是出去买披萨了。”
卢卡推开院门让甘甜甜进来,卢卡奶奶的小洋房是白色的墙壁跟大幅的玻璃窗组成的,整个小楼的外观显得干净又敞亮。
楼前一边的空地上种着蔬菜,一边是个小水池,水池后是一个狗屋,中间是一条小石子路,一路通到楼口。
卢卡打开了门,带着甘甜甜进了一楼客厅,客厅的装潢风格很是现代,沙发是大格子布艺的,壁炉里跳跃着电子影像的火苗。
奶奶果然没在家,狗狗也显然被一并带出去了。
卢卡示意甘甜甜跟着他上楼,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卧房,甘甜甜侧躺在床上打瞌睡,卢卡坐在床边打电话。
“我得告诉奶奶咱们来了,让奶奶多带两张披萨回来。”卢卡摸着甘甜甜的脑袋说,“想睡就脱了鞋睡一会儿,奶奶一时半会回不来。”
甘甜甜眯着眼睛摇头,卢卡笑了笑也没再管她,专心跟奶奶打电话。
卢卡的奶奶笑着回他说猜到了,她就知道卢卡不会第一天放假就去爷爷家,肯定会来。知道他们要来,所以她才去了罗威戈最有名的那家披萨店,给他们买披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