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山县内已经被安排好了救助事宜,衙役加上戍卫队都在救助。而城墙之上已经不再是戍卫队在守卫了,已经换成了青墨长服的控鹤府的人了。就在今天一早,控鹤府的人来接防铜山县,一共来了六十多号人,各个道行了得,刚一到就找到林朝九换下了所有戍卫队。
天刚一亮,整个铜山县就热闹起来了。
铜山县衙内。
林朝九坐在衙堂正位之上,而台下四周做的是王彦月、刘玄刚、周胜和一位年轻人,这年轻人着的是鳞纹青鹤服,披肩髻发,俊俏明亮,一眼看去便气质不凡。
林朝九闭目养神,进过了一晚的厮杀,已经让他精疲力尽,此时没有太多的力气,单手撑着头在桌上小憩。
台下四人也都不说话,刘玄刚和周胜也都是一脸疲倦,但是他俩毕竟是军人,还撑得住。
那位年轻人终于打破了沉默,说道:“林县令,你把我等召集在一起,也不引荐一番,让我认识认识这三位杀敌的豪杰呀?”
林朝九深呼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说道:“诸位,今日铜山县早此大难,德遇四位才险中求生,林某先谢过了。”
林朝九起身先台下的四位鞠躬。
周胜感到十分惶恐,连忙说道:“林大人哪里的话,保卫铜山是我等的本分啊。”
林朝九接着说道:“这位年轻人是蜀州控鹤府的雷附子,现职蜀州控鹤府校尉。”
刘玄刚起身拱手,说道:“原来是蜀州控鹤府的一把手啊,真是年轻有为啊!”
林朝九介绍道:“这位是金岳县的刘玄刚刘千户。”
雷附子也是起身回礼,连连谦让,说道:“原来是刘千户,久仰久仰。”
“那一位是本县的周胜周千户,这次城防也是十分用力啊。”
雷附子又向周胜拱手,周胜一脸的不屑,但是迫于礼貌,也起身回礼,硬巴巴的说道:“雷校尉,久仰久仰。”说完就向林朝九请辞,说道:“林大人,我还得去城中巡逻,安排城中事宜,先行请辞。”
“去吧。”林朝九点了点头说道。
王彦月也起身说道:“大人,我也得去安排一下,我得去看看我的学生们,是否安恙。”
林朝九也还是点点头,王彦月转身就走,理也不理雷附子。
雷附子不怒反笑,与林朝九说道:“看样子这就是铜山县远近闻名的王彦月王先生了吧,哈哈。”
“正是他,此人心性极高,但为人正直,也请雷大人恕他无礼。”
“无妨,无妨。哈哈哈。”雷附子说着说着便又坐了下来。
雷附子坐下以后,接着开口说道:“我蜀州控鹤府自收到大人密函,立刻调人前来,沿途斩杀了些许怪物,所以来迟了,还请林大人恕罪。”
林朝九听他这么一说,连忙客气的接过话来,说道:“哪里的话啊,雷大人沿途斩杀邪魔外道,正是保护我天朝一方平安啊。”
“还是林大人领导有方,保住了铜山县的百姓啊。”雷附子接着赞叹道。
“惭愧惭愧啊。”
“昨夜蜀州接到大人密函时,我已经上报朝廷,请朝廷彻查此事,若是和那北荒有关,定将不赦。今早我也收到朝廷密函,已经吩咐各州的控鹤府安排人手,帮助各个州县巡逻防范,以后定然是不能再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了。”雷附子目光十分坚毅的说道。
林朝九捋了捋胡子,笑着说道:“如此甚好啊,朝廷能体恤百姓,真是百姓之福啊。”说完,林朝九从背后的绢缸中拿出地图来,铺在桌上,请上了雷附子,给他一一解释铜山附近的山势河流,以备巡逻防范之用。
王彦月走到了府衙的门口,吕淑娘已经在外面等候了许久。吕淑娘一见到王彦月便问道:“师兄,里面怎么样了?”
王彦月停顿了一下,眼神十分复杂,说道:“是控鹤府的雷附子,他们来了以后直接控制了铜山县,现在林朝九正不明不白的和他们谈心呢。”
吕淑娘说道:“师兄,我们走吧,现在的我们管不了什么,现在唯一能想的就是一儿能带着那个姑娘逃得远远的。”
“他现在身上背负的东西可不止逃跑那么简单了,现在他面对的是黑暗中势力,希望他能体会我的苦心,也希望师妹别怪我。”说完,王彦月叹了叹气,似乎有些不敢面对吕淑娘。
吕淑娘说道:“师兄哪里的话,这孩子一直承蒙师兄照顾,今天是该出去历练一番,不然真如师兄所说,他的仁心将会成为杀心。”
王彦月望了下吕淑娘,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说道:“我们走吧。”
“嗯。”
天色很快的又落了下来,只留下了半点夕阳。
一丝残景映衬着铜山城,像是已经没落了的城市一样,了无生意,城外静匿的可怕,但是它恢复了往日的窸窣。
南边山上的禹王庙里。
“我的姑奶奶唉!”陆一看着那空空如也的竹筒,惊叹的说道,“这一顿是第九个山药蛋啦,还没吃够啊?”
常思琴抿了抿刚抓了土豆的手指,说道:“你这小子烧的土豆还是可以的,就是淡盐。”
“不是淡盐的问题,是你胃口的问题啊!”
常思琴思考了一下,接着问道:“你还挖着有没?”
陆一要崩溃了一样,看样子这常思琴胃口极大,馒头大小的野土豆野山芋在没盐的情况下都吃了九个,自己藏了一个在背后,连忙说道:“没了没了没了。”
“小气,我明明看见了,我闻着味了。”说完,常思琴站了起来去拿陆一背后的那个。这常思琴休息了一整天,身体大为好转,只是有些疼痛罢了,王彦月也只是轻轻的震伤了她而已。
“你还没完了是吧!”陆一连忙伸出左手挡住常思琴,可常思琴像是饿鬼直接向他后闯去,陆一“啊”的一声吓坏了常思琴,常思琴这才回过神来,很是疑惑的问道:“你,你怎么了?”
陆一见她也不折腾了,便撸起左手的袖子,白色的纱布裹了一层又一层。
常思琴惊讶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被一条大蟒蛇的牙咬穿了,敷了赵猎户的药,后来王先生看了下,好多了,没啥事儿”陆一摇摇头,放下了袖子,用右手拿出背后的那个土豆,递给常思琴。
可抬头一看,常思琴竟然是愣在了那里,眼中原来吃土豆的激动变成了悲悯和自责,陆一也平静的望着她。
起风了,缓缓的吹起了一缕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