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唠叨什么呀,还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过了?”舅舅突然对着舅妈大声嚷着,然后指向梅辛,说道:“我早就说了,你到这个家之后什么都不顺,你是来讨债的吗?你不在多清净,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回来就弄的人心慌!”
舅妈一听也火了,对舅舅吼道:“你好好改改你的臭脾气,她一个孩子碍着你什么了?烦你什么了?我看都是你自找的,烦烦烦,你以为你不烦啊,家里最烦的人就是你!”
梅辛忙把舅妈拉往一边,看来,舅舅说的没错,这个家只要有她在,就永远有吵不完的架。
舅舅的火好像被提起来了,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气愤,竟然粗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出来了,舅妈做好了和舅舅理论到底的架势,被梅辛拉住了,“算了吧,舅舅身体不好,就让让他吧。
舅妈眼里浮现一丝红,什么都没说伸出手抚了抚梅辛的头发。
在梅辛的记忆里,这个家每天都充满了舅舅舅妈的吵架声,吵架的对象也永远那么分明,就因为多了一个自己,从跨入这个门槛开始,梅辛在舅舅的眼里就是个扫把星,而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六岁那年替舅舅买烟的那件事。
那年,梅辛正和表弟沈麟在房间里玩甩筷子游戏,忽听得门“嘭”的被踢开,两人同时一惊,连忙把洒了一地的筷子收起来,这种粗厚的动作意味着暴力即将来临,接着马上传来舅舅的大喝声:“梅辛!快给我死出来!”
梅辛像突然被蝎子蜇了一下跳了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冲到舅舅面前,低着头,等待着他的发落。
“去,给我买包烟!再买瓶酒!”舅舅斜着眼看着梅辛,一副轻蔑的表情。
梅辛怯怯的站着不动,他就又大吼,“死了?还不去!”
“舅舅,我没钱。”梅辛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了。
“没钱没钱!家里的钱都被你用完了!你以为这里是收容所啊?管你吃管你喝,把你养这么大,我容易吗?快去!”舅舅毫不讲理。
“舅舅,没钱怎么买啊?”梅辛还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一动都不敢动。
“自己想办法去!”舅舅扔下这句话后就转过身不再理睬。
梅辛委屈的站着,眼泪无声的流了下来,她无措的用手来回搓着自己的衣角,不知该怎么办,她害怕舅舅的突然转身,害怕舅舅的拳头,舅舅是个赌徒酒鬼,在失心疯似的驾驭下可是什么都做得出来的。
这时舅妈刚好回来,看见默默站在角落里低声抽泣的梅辛就明白了一切,走上前,用手抹了抹梅辛脸上的泪:“孩子,是不是又受委屈了?你舅舅怎么对你了?”
看见舅妈梅辛哭的更伤心了,但是声音却是压抑着的,她不敢大声哭出来,怕舅舅又来数落,梅辛抬着泪眼说道:“舅舅叫我买烟和酒,可是不给我钱。”
“梅辛,来,舅妈给你,你小心点,要不叫上沈麟一起去吧?”舅妈说着把钱给她。
“不用了,我一个人去。”梅辛拿着钱,虽然才六岁,可给舅舅买烟酒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那你小心点。”舅妈嘱咐着,轻轻拍了拍梅辛的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