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爷,您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青衣小厮笑吟吟的迎上去,“咱们这踏雪楼各种精美绝伦的吃食都有,不知大人……”
那人穿着黑色的斗篷严严实实的遮盖着面貌,不知是男是女。“带你们的管事来见我。”
“是。”小厮面部有些僵硬,身体却不受控制的向里面走去,这位大人,是言灵师。都城什么时候出现了这么厉害的大人?径直走向后侧的小门。
那人在众人的目光中缓缓走进了踏雪楼,衣摆一撩坐在了靠近门口的桌子上,随即便有小厮拿上了茶水,那人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外露的指节纤细,白皙。
“小厮,”一锭金子出现在桌上,甚至没有人看见那金子是从哪被拿出来的。“给我讲讲这踏雪楼。”
“都城有三大楼,最大的酒楼食馆踏雪楼,男人的温柔乡合欢阁,学士谋士所出之地浣溪苑。”指节弯曲轻叩桌子,“掌事何人?”
“踏雪楼管事浮生,合欢阁管事无名,浣溪苑管事清欢。”话音刚落那小厮七窍流血倒地,嘴中不停地呕着血,身子不停地抽搐着,“真是可怜的孩子。”那人转动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说,“这只不过是人人都知的常事。”
大厅里没有一人吱声。谁都明白,这踏雪楼不是好惹的。
“呵呵,”那人轻笑着放下手中的杯子不再发一言。
黑暗中一盏小小的油灯静静地燃着,劈啪作响,有一人伏于案上执笔在纸上游走,“管事,”小厮立于一旁目光开始清明,猛地跪在地上,惶恐的伏在地上,战战兢兢开口,“管事,我是受人蛊惑,求管事宽恕。”
“受人蛊惑?”那人头也不抬,冷清的声线让小厮一怔,睁大着眼睛倒在地上,血从嘴角蜿蜒而下。“既然能受人蛊惑,那就不必留下了,”跳跃的火光闪烁了一下,缓缓放下手中的笔,一张清秀过头的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显现出来,若为女子也是美人,可偏偏却是男子。
“这年头骗子如此猖獗了吗?”有一小厮出现在男子身后,将处于案后的男子推了出来,好一个有才有谋的翩翩公子,遭了如此的大罪,真是让人惋惜。
经过黑暗的通道,小厮推着男子来到大厅,“不知客人从何儿来?为何与我踏雪楼过意不去。”男子眉眼含笑,“如果有何过节,在下……”看到那人缓缓褪下的帽子下的容貌男子袖中的手渐渐握紧。一字一顿的说,“在下必定当面致以崇高的歉意,还请大人恕罪。”
“满口胡言。”白皙的脸庞,精致的五官,长而卷的如同小刷子一般的睫毛下那双黑色的深邃的眸子让人不由得沉沦,挺拔的鼻子,绝美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高贵与优雅。头发黑玉般有着淡淡的光泽,脖颈处的肌肤细致如美瓷,眉心一点红痣在阳光的照射下更显妖冶,一个男子若生的如此天人之姿也是天下少有,若为女子,那可真便是天下绝色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向轮椅上的人,带着死亡的气息迎面而来,停住,俯身,轻轻挑起发丝,轻启朱唇,
“如此生疏。”轻巧的担于轮椅的一侧,小幅度的晃动着小腿,身体轻轻靠在男子的身上,耳语,“浮生,你知道吗?有人拿了不属于他的东西呢!这样的小贼真的是不可饶恕。”成功的感觉到手下的身姿逐渐僵硬,满意的勾唇,跳下轮椅几个闪身就到了门口,慵懒的靠在门上,“不过,浮生,我们只是,好久不见。”然后戴上帽子走入人群。
“那人还是回来了。”浮生苦笑着低下头,圆润的指甲刺破了柔软的掌心,他却不管不顾,转动轮椅,“终究还是回来了。”
大厅里人们议论纷纷,如一滴水在油锅里翻滚。浮生抬起头,眼中没有一丝情绪,“各位,踏雪楼可是你们随便议论的地方。”
此言一出,所有人噤声无人敢发一言。
看着浮生消失在侧门,二楼雅间里一白衣男子出声,“千华,你可认得那人?”
对面人身穿一袭青衣,缓缓放下茶杯,“你说的是哪个?”
“明知故问。”白衣男子低声地说道。
青衣男子浅笑,“你也是明知故问。”随即起身离开。
白衣男子迅速跟上,仍不死心的问,“那人到底是谁?是世家弟子吗?不像啊,我没有听说谁家公子出外游历啊。还有啊,这踏雪楼真的不是你家的吗?我说,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真是苦恼,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好友啊。”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青衣男子停下来无奈的看着身旁说个不停的男子,“你就不能安静一点么。”低声加了句,“聒噪。”
“你说什么?你怎么能用一个形容女人的词来形容如此风流倜傥又潇洒的本小爷呢?”青衣男子耳尖的听到后不服提高了声音,“我怎么了?你这性子就是太冷清了,若不是我,你怎么可能会变的如此开朗,你还记得么……”一听这势头,他必定是又要讲那些成年旧事了,青衣男子摇摇头继续向前走去。
白衣男子还是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周边的人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有人感慨,“两位的感情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