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真情道来
长长的地下走廊中,三个身影飞快地奔跑着。
「没用的!衙门知道我们的去向,而你们又打不过包黑天,最终还不是要回到这里?」徐光道。
「那你还跑什么?」墨涗道:「回去待着吧!」
徐光笑道:「可是我又不能辜负你们的一片苦心,不能让你们白跑一趟!」
墨涗笑道:「不,我只是做了个开锁练习而已,别总是自作多情。」
徐光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总是口是心非!怎么像个女人一样!」
「哈哈哈哈!」墨涗一掌拍开徐光的手掌,另一手又一拳挥向徐光的脸上,道:「敢说我像女人?活得不耐烦了!」
徐光手脚上还套着沉重的铁链,然而身体敏捷度却一点也没落下。他也不甘示弱地挥拳相向:「要打架的话绝对奉陪!忍你很久了!」
「两人都住手吧!」虞月赶紧阻止:「别动不动就吵架动手像个野蛮人一样!赶??紧逃跑吧!」
徐光心中冷哼,我才不是野蛮人,是这家伙太幼稚了,没办法!
三人来到县牢门外,看到的除了是那被打得不成人形、昏迷倒地的两个可怜衙差,只有一片残借,明显经历过激烈打斗的地面。
看来莲花和二藏确实照计划所做引开了衙差们!
「这边!」
虞月拿着指南针跑在最前,三人飞奔在林间,向着太玄村方向跑去!一路上,远方有打斗声传来,三人均避了开去。
「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们那个故事的下文?」墨涗突然开口道,脸色是少有的认真:「太玄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
徐光沉默了一会儿,道:「就知道你们必定会问这个。那时候,在确认窦姑娘成功逃走了以后,我也不敢恋战,果断快速帅气地甩掉了那两人。」
「咦?你之前不是说你把那两个山贼打得屁滚尿流吗?」
「我躲在林里休养了几天,又回到那些人的贼窝里,偷听到一件非常不得了的大事!」
「哦哦!伤成那样才休养几天又不老实了,看来你不只喜欢自作多情,还喜欢不自量力呢!」
徐光怒道:「混蛋姓墨的!再插嘴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再说你还戴着那张人皮脸具做什?耍宝吗?赶紧摘下来!摘下来!」
「偏不!啧啧啧!」墨涗伸出食指摆了摆:「所以说像你这种粗人根本就不会动脑筋!这张脸关键时刻一定还能用得上!既能吓跑人类又能吓跑恶鬼!」墨涗说罢做了几个鬼脸,让徐涗哭笑不得!
「喂!两笨蛋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快跑不要停!」虞月怒声打断:「这徐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抓回去了!趁现在还能动时赶紧继续说下去吧!」
真是个不可爱的小女孩!
徐光深吸了几口气,这才平伏了心情,续道:「龙骑尉,这个名字你们听说过吗?」
「没有。」
「也是。」徐光叹了口气:「连神之气也没听说过的人实在不能给予太大的期待!
「六十年前那场大战以后三分天下,三大京城中秦地的长安和楚地的开阳都拥有京师三卫,然而我们夏地的洛阳却只有两卫,一旦哪一天三地开战,夏地明显处于下风!对了,三卫就是守护京城的三大禁军的意思,而且要够成立禁军,统帅将领必须为神之子!兵士们也是,至少有七成会尘之气!他们是全天=朝所有军队之中实力最强的存在!
「不过,近几年来,大概从五年前吧,洛阳城突然出现了一个新晋的军队,据说为夏王授意,实力强大,数年间便消灭了几个一直困扰夏地的有名的山贼和蓝黄巾组织。他们的名字就叫龙骑尉。
「虽然还未有正式官方承认,也不清楚他们的将领是不是拥有神之气,但无庸置疑,他们该是继锦衣卫和虎?军以后,夏地百姓期待已久的第三支洛阳禁军!
「那又如何?跟你要说的故事有什么关系?」墨涗皱眉认真思索,突然茅塞顿开,一捶定音:「我明白了!那些龙骑尉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那些蒙猛山贼!」
……这结论到底是怎样推理出来的?这个人到底拥有怎样一个无穷尽的脑洞啊?徐光绝倒!
「龙骑尉当然不是那些山贼!实情是龙骑尉盯上了那些山贼!在最近这几个月里!从山贼们的对话中得知,他们和龙骑尉已经交手了两次,两次主帅副将们都还没出现,就把他们打得落荒而逃,伤亡损失不少。下一次交锋,若是迎上那些将帅,到时候就不会那么幸运了!
「于是,为了逃离龙骑尉的追杀,那些山贼们商议了一个可怕的阴谋!」
「是关于太玄村的?」虞月问道。
「正是。太玄村四面环山,左右两大废地虽然危险,但也是隔开外界侵扰的绝佳保护屏障!他们打算在这两个月内入侵太玄村!杀光村里的人然后自己扮作无辜的百姓!」
「什么?」墨涗和虞月惊讶得顿住脚步。
徐光道:「如果他们的计划没变的话,这两个月内任何一天都有可能来攻击太玄村!正因为不确定是哪一天,再加上你们几个在太玄村出现之前的那几日,废地里有白骨精入侵,我才一直守在太玄村里的!」
「原来如此!」墨涗想了想,突然道:「爹曾说在我们来之前似乎有什么人在保护着太玄村,那个人就是你吧!」
徐光红了脸,笑道:「嘿嘿,哈哈。不用谢我!」
「可是,」虞月问道:「你不是打不过那些山贼吗?与其自己一人辛苦日夜看守,不如早早出去寻救兵?这样才能增加胜算!」
「我在江湖上一向独来独往,而且那种近半数有尘之气的山贼部队你要我找谁求救?找神之子?找锦衣卫?虎?军?还是龙骑尉?找不找到是一个大问题,即使找到了,什么证据也没有他们会相信我一个大盗的说话吗?我怕到时候不但搬不来救兵,连自己也要搭进去!自己搭进去不要紧,可是我走了谁来保护他们?」徐光握紧了拳头:「虞姑娘对我有恩,又一直受关大叔王大叔关照,我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山贼们伤害他们一分一毫!」
「关照」?是你去「光顾」关大叔他们吧?!
虞月不认同地摇摇头:「你一个人热血逞英雄没问题,但这样有勇无谋的做法,到头来不但你会丢掉性命,还会害死村民的。」
「有勇无谋?当然不是,我早就想好对策了。」徐光自信满满地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怕告诉你们!我在山林中某个隐蔽处藏了大量强力炸药,那都是我从山贼处顺来的。哪一天他们攻进来,我就把他们一举炸掉!保证他们进不了村!」
从山贼处顺来炸药?这恐怕打草惊蛇。虞月想了想,仍旧不认同,又问:「即便如此,那你为何不告诉村民们,让他们及早逃难?难道怕他们不相信吗?」
徐光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道:「他们不会离开太玄村的,那么一个世外桃源般的地方!虽然时不时有怪物和毒气从废地里跑出来,但是村民们要是贪生怕死的话,早就搬离了!或是从一开始他们就不会选择住在那里!要是我把山贼的事告诉他们,他们不但不会走,甚至很有可能拼了命去跟山贼决一死战!
「因为、因为……他们如此爱着自己的家人、邻居、朋友,他们如此爱着太玄村的一石一鸟,一草一木!」
确实如此!
风吹枝叶沙沙作响,徐光的眼神如那天上高挂的皎月般柔和。墨涗和虞月默不作声,感觉一股暖流在心中悄悄流淌。
「事情经过大概明白了,那是非常危险的任务吧?多说无用。」虞月率先打破沉默。
「不错!身为大侠,绝不能坐视不管!」墨涗依在一棵树上,双手交叉横于胸前,半边脸淹没在阴影中,沉声道:「这件事就交给我们天地观寺了!」
徐光感动道:「你们……」
「所以,」听着轻微且步步接近的脚步声,墨涗和虞月嘴角微勾露出奸笑——
虞月:「我们当中有两个神之子!可是很强的!」
墨涗:「还有个力比金钢的小胖子,所以完全不必担心!」
虞月:「所以,弱小的家伙就不要拖后腿了!」
墨涗:「所以,为了未来的大侠们出一分力,你就好好做一回诱饵,拖着那些家伙吧!」
墨涗和虞月:「总之,祝你好运!」
说罢,两人就像赶着去投胎般跑得飞快!一瞬间就不见了人影!
「什、什么?」徐光还未反应过来。
「大盗徐光!不好好地待在牢房里,真不乖!」
一把巨斧横在徐光身前,冰冷的锋刃围绕着黑气:「黑天我真的很不高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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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太玄村三面环山,最东面的太玄山有个谜之悬崖,从那里攻入是不可能的;孟津县在洛龙县的北面,蒙猛山贼们也不太可能故意绕路从南边攻来。
剩下的自然就是北面和西面了。北面的山势较高,虽然攀山越岭会浪费体力,但对那些山贼来说不过是小事一椿。至于西面,那里确实有一条通往村外的平坦大路,大路的左右两边却是有名的左右废地,平时根本没有人敢走。不过,那些山贼想必是不怕的,从西面攻入也有很大的可能性。
虞月一边跑一边取出地图细看。
如果只从西面来更好,毕竟只有一条路,北面的话那么长的防线,他们五人守得住吗?又或者山贼们会兵分两路,两面一起进攻?
刚才墨涗已经发了约定好的彩烟弹,想必二藏莲花也开始彻退回太玄村去了,回去之后再跟二藏他们从长细议吧!
从地下县牢那个空地一直向东面前进,穿过森林会看到一个巨大的湖,那湖名叫流思湖。原本只要坐船渡湖就会到达那左右废地,穿过大路到达太玄村。然而,村民们曾经再三告诫过他们必须避开水路,绕过大湖从陆路前进。
不知莲花他们到哪里了?现在这森林比刚才要安静好多,完全听不到打斗声了,是不是成功甩开那些衙差了?
虞月道:「快看到那个湖了,我们分开两边跑吧!这样比较容易甩掉他们!」
听着身后零零碎碎的脚步声,墨涗对虞月道:「你一个人行吗?」
虞月点点头。
「很好。」墨涗停住了脚步,笑道:「那你先走吧!我用这张脸唬唬他们!」
现在墨涗的装扮可以说是完美的,容貌一样、身材一样、衣服一样,即便是佩剑,只看那黑色剑鞘的话他和秦勇的也极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剑身模样,只要不出鞘,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那我跟你一起,我会变声!」
「不!你必须尽快回去,跟莲花和二藏会合!把刚刚徐光的事告诉他们!因为,」墨涗难得认真道:「两个月内任何一天,那么今天也算在内吧?」
啊!!!
糟糕!万一真的今天攻来那可大事不妙!
墨涗笑了笑续道:「不过,那也只是一种可能性而已。总之你快走吧!我这边只要不说话、不拔剑,谁也看不出来!」
「那你小心!」想不到这家伙关键时刻还挺靠得住的!虞月全速前进,决定先从左路向北,绕过流思湖和左废地,从那西大路进村,希望一路上能遇上二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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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不过是随便胡说的,用得着跑那么急吗?那徐光也说了,两星期以后的那几天,山贼们进攻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墨涗看着一瞬间消失得无踪的背影,耸耸肩,转身。
黑压压的树影中缓缓走出来一人,那人面容肃峻、提着唐刀,正是之前从虞月手中抢走徐光的北堂五。北堂五眼神锐利,二话不说银光一闪,刀锋直指墨涗鼻尖!
这个总摆出一脸「你欠我一百両」脸色的家伙……太快了!墨涗冷汗直冒!
「等等!阿五!」
原来旁边还有一人,不过光线太暗、存在感太微,差点没注意!
陆常咬牙切齿地制止北堂五:「那是我们的队长啊!脸盲也有个限度吧!」
脸、脸盲?他不是一眼看穿了自己的伪装吗?!不行不行,要冷静!那个秦勇不就是一脸酷拽跟眼前这家伙差不多嘛!我能做到!
北堂五仔细地看了看墨涗的脸,眼神锐利。
赶快回想起来,他们的队长是怎样的?
要酷、要拽、要高冷、要控制好脸部肌肉,要摆出一副「你欠我一千両」的样子……
糟了糟了!这男人一看就是个十分精明的人!这下可真的要穿帮了!
「哦!」北堂五突然醒悟:「原来是队长啊!」
墨涗绝倒!这家伙绝对是个白痴!差点被他的外貌气场给骗了!
「队长!」陆常道:「你刚才是不是跟谁在打架呢?」
墨涗沉默。
「队长!」陆常道:「你知不知道阿沨到哪里去了?」
墨涗沉默。
「队长!」陆常道:「虽然最近消停了一阵子,不过你应该还记得吧?那些蒙猛山贼们!」
墨涗沉默。
队长大人心情似乎很不好!陆常冷汗直冒。看来,事情还是长话短说的好!
「队长!」陆常咽了咽口水,快速而沉声道:「密探来报,山贼们突然决定今晚行动!包大人命令,一队二队全体集合,马上出击!」
墨涗瞳孔急缩——二话不说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