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随哥哥你是好人，因为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丝毫邪恶。”
言随看着妖浮屠依赖的眼神，心里却愈加沉重。恶之眼食妖者能够直视世间邪恶，但也因为如此他们极其容易憎恶世人。古籍中记载的恶之眼食妖者下场都极为凄惨，因为到了最后他们憎恶的是这个世界。
“妖浮屠，这段时间你跟着我修炼吧。”
妖浮屠眼中露出惊喜表情，言随见此，提醒说道：“你不要开心得太早，我答应教你是有前提的。”
“什么前提？我一定会完成的！”
妖浮屠自信满满，不过言随却知道这是溺水者抓住救命浮木的表现，因此他还是平静说道：“很简单，每次我教你之前，你必须将我所指定的读物做到倒背如流。这样，我就会指导你。”
“读书？”
言随颔首，见妖浮屠一脸不解的模样，解释说道：“你可不要小看读书，我可以确定，如果食妖者想要更上一个层次必须满腹经纶。”
“真的吗？”
言随平静说道：“相信我吧。我曾经见过一个并不是食妖者的高僧，他被数十只妖团团包围仅仅通过吟唱就让数十只妖不能靠近他三丈范围。”
“真的有这种事情吗？”
妖浮屠一脸惊奇，眼中惶恐的神情渐渐消散。言随颔首是，说道：“放心吧，没有足够的代价我是不会随便骗人的。而且，能够让我骗人的代价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付得起。”
“咦？难道言随哥哥从来没有撒谎吗？”
妖浮屠一脸不信任的表情，言随平静说道：“一个人难道需要对自己说谎吗？而且，身不由己的时候只要沉默就好了。”
“难怪平时言随哥哥你都不说话的。”
妖浮屠恍然大悟，言随微笑，说道：“是呀，因为这个世界实在太多谎言了。不说这些了，现在我们出去吧。”
“出去？不要！”
妖浮屠下意识蜷缩着身体，抱住脑袋，使劲摇头：“不要！我不要出去！出去的话一定会看到那些人！我不要看到他们！不要看到他们！”
“难道你就要一直这样吗？像个弱者一样独自一个人****自己的伤口？”
言随之前一直阻止妖浮屠就是因为害怕她需要遭受这些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但是，既然你已经抉择了，那么就给我走下去，即使死在这条路上也总比你半途而废来得光荣。
“浮屠，我讨厌弱者。”
言随低语，站起身子俯视蜷缩着身子的妖浮屠，毫无留恋转身离去。
屋外。
卫道一看到言随走出房间，但是他的身后并没有出现妖浮屠的身影，冷淡说道：“妖浮屠怎么了？”
“强者或者弱者，这两种只能靠她自己选择，我做不了什么。”言随看向卫道一平静说道。
“你不是答应我会照顾卫道一的吗？现在你就是这么做的？”卫道一脸色变得更冷，看来，她也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在言随面前伪装。
“我可不记得我答应过这种事情。”
言随无动于衷，平静说道：“这种选择只能依靠自己，无论多么亲近的人也不能不能替她做主。假如你是真的为了她好，那么请你尊重妖浮屠的任何选择。”
“我需要的是强大的妖浮屠。”
卫道一表情依旧冷淡，似乎在诉说一个事实：“平凡的妖浮屠同尘帝国要多少有多少，这种平凡，我并不需要。”
言随看向卫道一，平静说道：“然而，世人大多数都是平凡的。依你这么说，世人对你来说也没有多大价值吗？”
“言随，你还是太天真了。”
卫道一露出冰冷的笑容，说道：“任何东西的数量一旦呈几何数递增，那么再小的问题也会变成天大的问题。这个问题，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知道，但是我担心你不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不要被你所轻视的平凡人推下现在的位置。”
言随平静看着卫道一，说道：“这个位置是他们给你的，我希望你记住这一点。”
“不，你说错了。”
卫道一收起冰冷的笑容，说道：“我现在这个位置是同尘帝君给予的，这跟那些凡人没有多大关系。”
“还真是让人觉得厌烦呀。”
言随摇头捂额，看向卫道一的眼神变得冷漠：“真希望能够看到你吃亏的表情，那个时候，不知道你还是不是现在这个嘴脸。”
卫道一嫣然一笑，说道：“那么只能让你失望了，这辈子，你不会看到那一幕。”
妖浮屠的房门被推开，两人的对话戛然而止。
看到妖浮屠从房间走出，言随心里松了口气，说道：“妖浮屠，你没有让我失望。不过，接下来才是真正考验你的时候。”
妖浮屠严肃颔首，扭头看向卫道一，小脸再次苍白。不过，跟第一次相比，起码她现在能够站得起来。
“浮屠妹妹，你没事吧？”
卫道一走进妖浮屠，关切问道：“身子不舒服的话一定要告诉我，修炼这种事情并不需要太过急切，循序渐进才是真道理。”
看到卫道一靠近，妖浮屠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不过退了一步之后，她咬紧牙关，抬头看向言随。
妖浮屠的眼神似乎正在祈求言随的安慰，言随读懂了她的意思，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看着她。言随知道，妖浮屠并没有那么软弱。
果然，妖浮屠见言随只是看着她之后眉头紧皱，终于正视卫道一，说道：“道一……姐姐，我没有什么问题。只是……只是不太习惯现在这个状态。”
正常食妖者必须妖化才能显现出盅，不过，妖浮屠是特殊的。即使她没有妖化，但是双眼还是拥有奇异能力。虽然，这种奇异能力并不是她所希望的。
“是吗？那就太好了。”
卫道一笑容满面，说道：“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克服过来的。对了，等你身体稍微好一点的时候，我会让最好的师傅来教导你，保证你能够更快强大起来。”
“不用了，道一姐姐。”
妖浮屠拒绝卫道一的好意，看着言随，说道：“言随哥哥已经答应教我了，我相信哥哥他一定是最好的老师。”
“噢？言随又答应教你了？他不是说过不教你吗？”
卫道一意有所指，平静说道：“浮屠妹妹，反复无常的男人是最靠不住的，这可是事关你的人生大事呀。”
“难道，你认为能够人比我更适合教导妖浮屠吗？”言随看向卫道一，语气平静却尽显傲然姿态。
“堂堂镇妖谷传人我当然相信你的能力。”
卫道一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都太小了，师傅并不一定实力要最厉害。相反，丰富的阅历更为重要。”
“哦？难道你想要比试比试吗？”
言随看向卫道一，脸上也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凡是比试，我从来没有失败的。难道，你也想要试试被我支配的恐惧吗？”
“现在这种口气倒是蛮适合你的年龄。”
如果这么容易被激怒的话卫道一就不会被同尘帝国任命为同尘帝师，她微笑说道：“我可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我比不上你，不过呢，我可是认识很多优秀的食妖者师傅。对于那些人，我可是很有信心。”
“也就是说，你想要那些人来跟我比试吗？”
言随嗤笑，说道：“这个比试方法倒是蛮公平的，让我想想，你一定会叫胤来跟我比试吧？”
“难道你不觉得胤师傅很适合当妖浮屠的师傅吗？”卫道一装作很惊讶的模样，侧面反映出言随的懵懂无知。
“胤确实不错。”
言随并没有否认胤的能力，不过他对于自己的能力更为自信：“不过，假如她的对手是我，那么她的结局只有一个——必败！”
“言随，嘴里逞强是最没有意思的一件事。”卫道一平静说道。
言随挑眉，平静说道：“难道你认为我只是说说而已？”
“看来这次比试是势在必行了。”
“难道你刚刚说的只是闹着玩而已吗？”言随一脸平静，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咄咄逼人。卫道一伪装的功夫确实不错，但是那仅仅对不熟悉她的人管用而已。
终于，卫道一脸色不再那么如沐春风，她冷冷看着言随，说道：“明天，我会让胤师傅到这里。到时候孰胜孰负，比试过后自然一目了然。”
“当然，实践才能检验真理，比试才能决出雌雄。”
言随胜券在握的模样倒是让卫道一更为凝重，她转身离开，说道：“那么，明天见吧。”
卫道一离开，妖浮屠看着言随，担忧说道：“言随哥哥，为什么要跟道一姐姐比试呢？这个比试根本就没有什么必要的，我答应跟你学习就会一直跟着你学习。”
言随摸摸妖浮屠的头发，平静说道：“不为什么，只是看她不顺眼而已。还有，难道你觉得我会输吗？”
“胤师傅很厉害。”
妖浮屠没有昧着良心说话，言随颔首，平静说道：
“胤很厉害，但是我比她更厉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