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有太多种突如其来的措手不及!
而一个男人突然将一个女人紧紧禁锢住,更会让人觉得措手不及。
彼时,白芷荞就是这种心情了。
她没料到慕容弈会有此举动,据她观察,慕容弈是极为厌恶她的。
可是,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难道这男人精虫上脑了?
白芷荞听旁人说过,男人即便不爱,也能下得了口去吃干抹净一个女人。因为血气方刚的年纪,想把持住身体的原始冲动不易。
喜房内很静,除了喜烛在欢快的跳动,只余下两人细细的呼吸声。
慕容弈压在白芷荞的身上,深邃的目光死死盯着她。时隔五年,他再一次近距离的抱住这具身体。
不一样了!感觉哪儿都不一样了!
她不再是五年前那个干巴巴的小人儿,她的身材变的玲珑有致,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她的身上,不再是一股庸脂俗粉的味儿,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旷神怡的清爽。
此刻,她在呼吸。许是被他压着的缘故,心口呼吸的十分吃力,且……急促!
而伴随着她每一次的呼吸,慕容弈都能感受到她兜肚下的绵软隔着衣料紧贴上他的心房。
这感觉,有点儿……
“王爷,你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跟我洞房啊?”突兀的,一道似笑非笑的询问声打断了慕容弈内心的涟漪。
他定睛回神,看到白芷荞眉眼弯弯的冲他笑。这还不止,她竟伸出光着的藕臂,将他后颈圈住。与此同时,嘟着一双朱唇朝他吹气儿。
“放浪!”慕容弈直觉自己被白芷荞这恶女调戏了,当即怒斥一声远离开她。
白芷荞耸耸香肩,表情很是委屈,“王爷,你这样说可太不厚道了!刚刚明明是你……”
她话没说完,就见慕容弈一个眼刀子甩过来。
“哈哈!没什么了,睡觉吧。”白芷荞干笑一声,干脆转过身去。
慕容弈拧眉看着那具背对自己的玲珑娇躯,一双冷眸在看到白芷荞颈后正中位置的红痣时,莫名的紧了又紧。
说不清楚,内心是什么感觉。总觉得,眼前这个白芷荞,明明是白芷荞,却又不像是白芷荞!
有句话叫,江山易改禀性难移!若当真如此,白芷荞即便是失了忆,也不该有这般翻天覆地的变化才是啊?
白芷荞虽然背对着慕容弈,却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直射在她背后的眸光。她暗暗在心中叹气,闭了眼睛等待周公与她约会……
翌日清晨,白芷荞睁开双眼时,慕容弈已经不在喜房中。
她起身徒自穿好了衣裳,才扬声唤琴棋书画四婢进门伺候她梳洗。
早膳时间,慕容弈,白芷荞与小白在东院正厅同用。刚撂下筷子,便听到白月蓉和媚喜二人前来请安。
白芷荞不是地地道道的古人,受不了白月蓉和媚喜每天来给她请安。这两人嘴上说是请安,谁知道肚子里揣着多少坏水儿,在私下怎么骂她咒她?
不怪白芷荞小心眼儿,把人想的太坏。实在是白月蓉和媚喜伪装的太差,让她这个有火眼金睛的女少将看的乏味。
此刻,令她看的乏味的白月蓉和媚喜,正扭着曼妙的小身段儿款款步上前来。
她们仪态万千的躬身唤道:“妾身(奴婢)见过王爷,见过王妃,见过小世子。王爷万福金安!王妃万福金安!小世子万福金安!”
白芷荞觉得像念咒语似的,听着烦!
“免了吧!都是自家人,以后这些虚礼就免了吧。”白芷荞自作主张的说出这话。
不料,白月蓉和媚喜听到这话,竟是双双变了脸色,异口同声的惊呼道:“王妃姐姐,万万不可,这真是折煞妾身(奴婢)了!
常言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妾身(奴婢)给王妃姐姐请安,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哪能说免了就免了的?这不成体统!”
白芷荞暗自冷笑,好嘛!她为她们谋福利,她两个不领情不说,还倒打一耙暗讽她不成体统?
轻叹一声,白芷荞颇为惆怅,“两位妹妹这话说的,倒成本宫的不是了!”
白月蓉和媚喜立刻辩解,“王妃姐姐,你误会了,妾身(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白芷荞却不再看她们,只目光含情脉脉的看向桌对面的慕容弈,“王爷,两位妹妹每天请安不嫌累,可是芷荞听着都觉得累了。你说,这可怎生是好?”
闻言,慕容弈隔着桌子攥住白芷荞的手,用比她更含情脉脉一百倍的目光凝望着她,“爱妃,如今你是弈王府的当家主母,家规自是你说了算的。你说怎样就怎样,为夫全依你!”
漂亮!作为合作盟友,白芷荞必须给慕容弈点三十二个赞。这人,太上道儿了!
她抿着唇,轻‘哦’了声,随后点头感叹道:“承蒙王爷抬爱,那芷荞这便自个儿做主了。”
说话间,她歪头看向白月蓉和媚喜。白月蓉面色温温婉婉,看不出什么特别的表情。倒是媚喜藏不住,眼底写满‘白芷荞大傻瓜,从此不用再给傻瓜请安了’这种激动的表情。
白芷荞勾起唇角,含笑说道:“本宫不愿累两位妹妹三时三晌的请安,可是两位妹妹觉得不请安便是失了体统,真是让本宫为难。
这样吧!从即日起,你两个还三时三晌来请安,不过却不必再到东院,只管走到东院拱门那儿小站一刻意思一下下也就够了。”
“……”白月蓉和媚喜听到白芷荞这话,如遭雷劈,双双僵在原地,表情写满了不敢置信。
白芷荞不厚道的暗笑,傻叉了吧?让你们两个装逼,不知道装逼要遭雷劈的吗?喜欢请安,以后就每日三次,每次罚站十五分钟呗!
一想到现如今正晌午那怪热怪热的天儿,白芷荞就觉得让她两个只站十五分钟真是太慈悲为怀了。
哎,没办法啊!谁让她是个善良的小女子呢?
慕容弈将白芷荞脸上一会儿奸诈,一会儿欢喜的神色尽收眼底,一只宽厚的手掌将她小手儿裹得更紧了些。
“王妃说的,你俩可听清楚了?”他清冷开口,语气不冷不热。
白月蓉和媚喜双双望过来,眼含秋水,“王爷……”
慕容弈不给她们再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既然听清楚了,那便各自退下吧!”
待白月蓉和媚喜躬身离开后,白芷荞便将自己的手从慕容弈的掌心中抽出来。她按在慕容弈的手背上,轻轻的拍了拍。
“慕容弈,够意思啊!为了盟友,连小老婆都拿出来送人情。”白芷荞眨着眼睛,笑的十分欢喜。
慕容弈愣了一下,随即迟钝的悟出来‘小老婆’的意思,脸色顿时阴沉下去,站起身离开。
白芷荞见状,吐着舌头做鬼脸,“这人真是尿性,一会儿晴一会儿阴的,把自己当成天气预报啦?”
却不想,慕容弈走到门口突然转过身。当他看到白芷荞挤眉弄眼做鬼脸时,阴沉的脸色彻底黑下去。
白芷荞翻白眼儿,小声嘀咕道:“哎哟,天气预报由晴转阴后,又由阴转乌云了!”
小白听到这话,眨着萌萌的大眼睛疑问道:“娘,什么是天气预报呀?”
白芷荞讪笑,“天气预报啊!呃,就是一种能预报天气的说法。比如今天是晴天,明天是阴天,后天是雨天,那东西都能准确的预报出来!”
“哇!那东西就是父王呗。原来父王这么厉害啊!”小白听得一愣一愣,竟是曲解了白芷荞的话。
白芷荞‘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想哭,“亲儿子,不带你这么坑娘的!”
慕容弈那人小气又腹黑,她哪敢将其比作东西啊?这不就是一种比喻么?
幸而,顿在门口的慕容弈没有追究白芷荞的意思。
他冷眼看着坐在地上的白芷荞,没好气的催促道:“别傻坐着,快点回房换衣服,再晚怕来不及!”
闻言,白芷荞一个鲤鱼打挺站直了身子,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漂亮。
只是,落在慕容弈的眼中,竟得到如此评价,“爱妃在外面流落五年没白混,都学会耍杂耍了!”
白芷荞:“……”你才耍杂耍,你全家都耍杂耍!
可惜,这话只敢在心里怒吼一句,半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谁让她是个寄人篱下的小苦逼呢?
不过……
“王爷,你刚刚说什么来不及?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吗?”白芷荞反应过来,拧眉问出声。
慕容弈点了点头,“一会儿要进宫面见太后和父皇,你是本王的正妃,须得给长辈奉茶!”
“奉茶啊?那岂不是有红包?”白芷荞眼睛一亮,瞬间变成天边弯弯的月牙状。
慕容弈被白芷荞财迷的样子噎了一下,拂袖离去。俗!这女人,简直俗不可耐!
半个时辰后,白芷荞在琴棋书画的装扮下,顶着一身华丽的衣装走出门。
作为新嫁娘,她今日穿的是圆领镂金的桃红色开衫长裙,腰间系着如意攒花结。三千墨发尽数被绾成流云追月髻,云鬓里插着刺眼的金步摇。
这身衣装,颜色亮丽,热情奔放。加之白芷荞总是一副眉眼弯弯,没心没肺的灿烂模样儿,竟是衬得她整个人水水嫩嫩,如含苞待放的桃花般绚丽。
“娘,你穿这衣服真好看!”等在门外的小白看到白芷荞这身装扮,立刻抿着小嘴儿赞叹出声。
白芷荞得意洋洋的笑应道:“那当然啦!你娘我素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貌。上到八十岁老头儿,下到三岁黄毛小子,谁见了我都乐意瞅嘛!”
这话听起来忒熟悉,正是昨日大婚时她对慕容弈说起过的。
只是,慕容弈听过,流风和追月可没听过。
这会儿,两人双双绝倒,被雷的根本爬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