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慢慢考虑吧,不过我可告诉你,婷婷,过了这村儿可就没这店儿了”。老婆一脸气呼呼的神色,说完,站起身要走。
叶婷婷赶紧一把拉住老婆说“你别走啊,雅晴。我答应你以后常来走走,照你们两口子说的那样和他接触接触。不过,他不接受人这是个问题呀,你们也先别把这事儿给捅破,我心里明白了就行了。免得以后事儿不成,好像我整天上赶着一样,真要那样了,以后也不好相处不是”?
听叶婷婷这么一松口,老婆随即坐下来,拉着她的手说“这还差不多,你们先慢慢接触一下试试,你也多了解一下他,不行的时候再让我们家这个出头说说”。
叶婷婷走后,还就真是过段时间就跑过来在我家住几天。每次来都大包小包的给两个孩子带来不少东西,尤其是和雯雯的关系处理的非常好。时间长了她要不来,两个小家伙还真就想她。有时,我也以玩笑的方式对坏种说“老坏,我看婷婷不错,我给你从中帮个忙怎么样”?
“滚你妈的,少拿老子开心,我都说过八百遍了,不给雯雯找后妈,要是找,我不早找了,还等到现在呀”。
“你别煮熟的鸭子肉烂嘴不烂,人家刚来那回,是谁正要抢着要要人家呀”。
“操,那不是喝酒开玩笑骂”。
事儿就这么拖着,一晃眼的功夫到了夏季,正值生产忙的时候,队上却连续十几天的时间没了营妹妹的影子。
那天晚上我值班,从井上回来后,没有回家,拽着坏种也不让他走。再打电话把一枝花找来,三个人去小店喝酒去了。喝完酒,迎着迎面吹来热乎乎的风,看着满天的繁星,三个人脱下衬衣来斜搭在肩上,晃晃悠悠的回到了队上。
三个人在队部抽烟、吹牛,没多大功夫,一枝花也不知哪根神经不对了,非拉着我和坏种到门口喝茶、看星星不行,说要学学文雅人。我和坏种拗不过他,只好泡上茶陪着他出来,三个人就开始在队部门前神吹起来。
三个人吹到天很晚了,起身收拾东西,正准备散伙。我一扭头的时候,发现莹妹妹的房间亮着灯,顿时火从心生,想要去训他一顿。过去后握紧拳照门上狠狠地砸了两下,骂骂咧咧的喊“妈的,给老子开门”。
等了一会儿,见没动静,正准备再砸,一枝花过来了,说“你和他生什么气,明天再说”。拉着我转身要走,就听屋里噗通一声,好像什么摔倒了,我没在意,一枝花却说“哥,不对呀,我怎么好像听着屋里有女人呻吟的声音呢”。
听一枝花一说,我也静下心来听一听,果然好像是有女人的哭声和呻吟声。再仔细听听,没有营妹妹的声音,我心中就觉得有事儿,转过身来继续砸门,还是没人开门。一枝花说“别砸了,哥,我听着好像在说救命呢,把门撞开吧”。
我和一枝花同时往后撤了一步,再往前一窜,两人用肩头把门撞开。进门一看,我不禁吓了一身的汗,酒全醒了。见一个女的赤\裸裸的蜷曲在床边,头拱着地,满地满床的血。我和一枝花站在门口都是一愣神,随即我跑过去,把床上的东西全部拽下来,一把拽过被子裹在这女子的身上,这才看清是大队前边小卖店的萍萍。就听萍萍低低的说着“救命”。
把她抱起来,这再细细打量一下屋里。见地上扔的都是鸡蛋皮,桌子上还有十几个没动过的,旁边扔着个空了的敌敌畏瓶子,我知道坏了。把萍萍扔给紧跟在我身后的一枝花,撒腿就往车场跑,去开车。坏种也跟着一枝花,两人抱着萍萍往车场跑。
三个人把萍萍送到医院,医生检查完后,问问萍萍喝药的经过,笑了。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呀”
我们三个都摇摇头,医生说“没事儿,这人很会死,一时半时死不了,把她抬到院子里扔着吧。你们尽快去把她的家人找来,有些事儿需要她的家人出面”。
见医生不但不急着救人,还让把人扔到院子里,虽然有气,但是现在是求人,救人要紧。把坏种和一枝花留下,我又开车去接来萍萍的父母。等我回来,所有需用的东西早就准备好了,医生见了萍萍的父母,这才动手开始给萍萍洗胃。
等洗完胃,萍萍缓过神来,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以后就是想死,也再不喝药了,丢死人了”。
医生在旁边笑,笑够了才说“是你的想法救了你,你不是怕当饿死鬼,吃了十几个煮鸡蛋吗,给你解了一部分的药性。把你扔出来,就是因为你还明白,就是为了让你丢人,看你以后还喝不喝药”。说完,指挥旁边的护士把萍萍抬进病房,并把萍萍的父母叫进了医生办公室。
事后得知事情的原委,原来是萍萍与营妹妹两人谈恋爱有段时间了。半月前,萍萍告诉营妹妹她怀孕了,问他怎么办。没想到营妹妹很为难的说这事儿稍缓一下,他老家父亲病重,急需一笔钱,正为钱犯愁,等他从家回来再处理怀孕的事儿。萍萍见男友紧锁眉头,就把自己的积蓄加上店里的钱凑了两万给了营妹妹。更没想到的是,营妹妹拿了这钱,把萍萍的弟弟的女友给带跑了,一去半月多没了音讯。萍萍这才发觉上当受骗,一时转不过弯来,才想到了跑到营妹妹的宿舍自杀,喝药前怕做个饿死鬼先吃了一顿煮鸡蛋,再吃下了堕胎药,才有了我们看到的那一幕。
得知了事情的真相后,我和坏种就私下里对弟兄们打招呼说“营妹妹这球玩意不是东西,但是这属于个人的道德品质问题,队上也不会把他怎么着。但是,咱们不能留这么个玩意在这,等他回来了,打也好、骂也罢,还是在工作上等等各方面难为他,让他自己觉得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滚蛋”。
营妹妹这一跑就是四个多月,我们都认为他也像那些受不了苦跑了的一样,不会回来了。一直准备着等他回来收拾他的心也没有了,私下里也议论纷纷说这小子虽说是骗女人的钱,做的很不地道,说不定能在外面混点事儿。
可就没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没出息,在外鬼混了四个多月,手中的两万多块钱也挥霍干净了,又跑回来了。回来后,唯一的改变就是不再以大学生、国家正式干部自居,不那么牛了,学的见了谁都点头哈腰的一副奴才相。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再看他这副德行,收拾他的心也就没有了,只是不愿搭理他罢了。
临近年底,老岳父身体不好,打来电话老婆就回娘家了。老婆走后,白天在队上混不回家,晚上去托儿所接上孩子,再带着雯雯,三人跑出去吃饭店,把两个丫头哄得整天说最好妈妈别回来,还可以多吃点好吃的,日子倒也过的舒心。
应该是腊月十八下午吧,天干冷干冷的。井上冲顶打印,把营妹妹这高材生撵上了井。他带着在井上求速度,冲下了五根油管。在他认为不就是打个印吗,沙洗不洗出来没关系,起出铅印来就行了。
那天,是坏种的班,坏种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坏种,他当时见营妹妹指挥放车,不但没拦,反而极力怂恿他说赶紧放走了水泥车,他们班好起管柱挣工时。他当时的想法就是想我造成事故后没人管,他要折腾一下营妹妹,让他也出一次事故折腾折腾他,给我解气。最终结果是放走了水泥车,没起几根油管就卡了。
见出了事故,营妹妹在井上毛了爪,坏种就带着弟兄们给他出馊主意,导致营妹妹指挥硬拔。活动一阵子没能拔出来,营妹妹就打回电话说明了情况,可怜大头鲢也听取坏种的怂恿,在队上通过电话遥控指挥硬拔。
胡兆祥听说后,问明了情况,真急了,就让我看看。我考虑到晚上家中没人带孩子,就在犹豫,心里虽然也着急,但是有点幸灾乐祸的心理。想着当初我出事故时,营妹妹说的那些话,我现在想起来,仍然有气儿,就以没人带孩子这个理由推脱不去。
我俩正在说着的时候,大头鲢过来了,唱高调命令我要舍小家顾大家,说:“谁还没有个朋友吗。把孩子找个朋友家放下,你必须去,解不开卡,事故处理不完不许回来”。
听他这话我也火了,站起来拍着桌子说“你******说的是人话吗?套用营妹妹的一句话,那叫谁的屁股谁擦。现在出事儿了想来找我了,当初你们怎么对我的,老子就是不去你能怎么着”?
见我俩吵起来,胡兆祥就把我拉出来,好一阵的劝说。等我消了气儿,和我商量定井还是上,他开车陪着我一起去,孩子先去托儿所接出来,不用换工衣,孩子坐在车里也冻不着,上去看看什么情况就回来了。
虽说和大头鲢吵,和营妹妹呕气,但是还是想着不能拿整个队上弟兄们的利益为代价,再加上胡兆祥在一边一个劲儿的劝说,还要陪我一起去,也就答应了。看看天色黑下来了,和胡兆祥开车先去托儿所接上孩子,再去学校把家里的钥匙留给雯雯,告诉她在家里等着,等坏种回来。
处理好家中的事儿,和胡兆祥两个人开车上了井。没想到的是我俩出了门,大头鲢就要上了夜班车,等我俩到了井上,他才打电话告诉胡兆祥,让我俩在在井上别回来了,看着处理事故,让上夜班的弟兄们给我俩带饭到井上。这事不仅是我气得蹦着高的骂,胡兆祥也是气的苦笑着连连摇头。但是,既然上来了,夜班车也要了,那就试着处理看看吧。
在井上忙活了一夜,也没能处理了事故。早上孩子还要上托儿所呀,凌晨五点招呼胡兆祥我俩往回返。到了队上把孩子叫醒,孩子睁开眼说的第一句话就是:“爸爸,以后我再也不跟你上班了,冻死了”。我就抱起孩子拍拍她小脸儿说“好,以后呀,爸爸也不会带你上班了”。说着侧身骗腿下车,脚还没着地,感觉腰间一扭咔吧一下,当时也没在意。等到了队部才感觉腰疼的厉害,直不起腰来了。只好再让胡兆祥开车把我送回家,并帮我送孩子去托儿所。
一个人回到家中,认为是累了也就没放在心上,往床上一躺睡了过去。这一觉睡到下午天黑了才醒来。看看表,到了去托儿所接孩子的时间了,一翻身想起来,却是腰疼的哎哟大喊一声,没能起来。试探着伸手抓住床头,扶着墙慢慢起来,感觉腰疼的厉害,龇牙咧嘴的疼的一身汗,扶着墙慢慢走出家门去吧孩子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