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坏种也不傻,知道要是被他们带出去,还不只有多少人等着我们呢。我就想先下手为强吧,看一眼坏种,坏种也明白。我一拍保安拍我肩头的手,抓住两根手指往上一抬,左手一搭保安的胳膊肘,往下一压,这个保安的头就差戳到地上了。坏种则是嬉皮笑脸的一把抢过拍他的那个保安的帽子戴在自己头上说“这玩意不错,让我玩玩”。
拿着帽子前藏后躲,引得那个保安来夺帽子。他自己则装作一下摔倒趴在地上,把那个追他的保安绊的踉跄几步,一只脚踩着他后背过去摔倒。坏种想要的也正是这个结果,躺在地上打滚不起来了,我松开被我抓住的小保安,过来抱着坏种就哭上了。
这一来,还真把所有人全部闹傻了,都站在那看我俩一个哭一个骂,老婆和两个孩子也过来跟着吵吵,一起来的同学也都明白我和坏种是找事儿,也在在一边帮腔起哄。我非要找肯德基店里的经理要赔偿不可,说他们把人打坏了。等他们经理出来看到坏种满脸蜡黄、口吐白沫气气不死的样子,也吓坏了。也怕万一真被那小保安一脚踩出个好歹来不好交代,就张罗着要把坏种送医院检查。
混球这时候站出来了,先冲一起来的人使眼色、打手势招呼假装不认识,他自己站起来当和事老,劝说老板别太在意了,那俩鸡翅他付钱,送给我和坏种了。老板看坏种那样子还真担心,陪着笑脸一个劲儿的说“两个鸡翅不算啥,我送这两个大哥了,算我搭上的”。混球就拉着不让,费了好大劲平息下来,商定那俩鸡翅他付钱。老板也息事宁人,送了我们桌上两个鸡翅。我心里好笑,不用说俩了,再多也是他付钱。
等人都散去,我和坏种就骂他,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俩找他的茬呢。等最后把混球骂急了,他就一拍桌子低声说“你们两个乡巴佬土老巴子,还以为是十五年前咱们刚走上社会那时候么,就知道喝酒打架呀,现在不行了。你们不就是为了两个破鸡翅闹腾吗,放心,一会儿我给你俩解气,别吵了,让人看着笑话”。说完给我们耳语一番,我俩听着也觉得好玩,除我们一起来的人外又串联了几桌凑热闹的。
等都吃完了,一直等着看到有人去付账,这才都站起来一起去付钱。先让老婆孩子们出去,服务台前就挤了一群人。混球一幅醉醺醺的样子站在最后面,掏出钱举在手里抖搂着,不停的吆喝“都快走啊,我支钱呀。都快走啊,我支钱呀”。
听到混球吆喝,来往穿梭的服务员也没在意,当然更不知道啥意思,同来的和串通好的人听他吆喝,都乐呵呵的打个招呼说:“哦,你支钱呀,那我们走了”。
看着人纷纷离去,混球也不做解释,依旧晃着手中的钱大着舌头喊着“快走啊,我支钱”。看看人都走干净了,他还在吆喝“快走啊,我支钱”。
我和坏种就过去结我们吃的那一桌的账,还不忘和服务员吆喝两嗓子说“哎,那俩鸡翅不能算我们账上啊,是那个醉醺醺的伙计请客,你们找他要”。服务员也笑呵呵的说“我们知道了,刚才都看见了,说好的,这我们知道”。
我和坏种结完账,也跑了出来,但是没走远,就在门口等着看热闹呢。等了没一会儿,就听混球在里面大吵大闹起来,大着舌头喊:“不,不可能,我,我就吃那,那么点东西,怎,怎么这么贵呀”?
服务员就喊“不是你让你们一起来的人都走,你支钱吗”?
“谁、谁和他们、他们一起来的。我、我、不认识。那么、多人,我、过不来,我是,是让他们快点走,我、我好支钱呀”。混球还在大着舌头拖着长音说着,就听服务员喊“保安,保安,这里有人故意闹事……”.
我和坏种一听要坏事,我推一把小莉说“傻呀你,还傻看啥,赶紧去把车开到到门口来等着,要不就跑不了了”。看小莉去开车,我和坏种冲其他人喊“都傻站着干啥,快跑啊,各自想办法,一会儿去混球店里见”。
见大家开始跑,我俩就站在门口,一边扭身跑,一边冲混球喊“别装了,再装就走不了了,快跑吧”。混球也不傻,听服务员叫保安就开始跑了,等听到我俩吆喝,就直冲我们冲出来。
他冲出门来,正好小莉开车过来,三个人一头扎进车里,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小莉就轰油门跑。等我们跑了老远回头看看,还有保安在后面追。
从混球那跑回来,我和坏种琢磨着,混球玩的那一手很漂亮。不但没给钱把肯德基店给坑了一下,还挺解气。再想一想,即使是被抓了,来个死不承认,也就是付自己的钱。他喊得那话也没错,也能解释的过去,一个醉鬼嫌人多高喊快走他支钱,谁也挑不出啥来。由此而得到启发,和这帮老娘们、官太太搞好关系。
下来以后,有什么活儿,不用这帮老娘们支使我俩了,而是啥活儿我俩都抢着干,走在他们前边。因为从作业队出来的,虽然现在两个人一对瘸子,但是那点活儿在我俩眼里真不叫活儿。干完活儿领着这帮人打打扑克,胡吹海侃的闲聊,我俩再掏钱买点瓜子、花生的零嘴,有时候带着一起出去吃顿饭。
两个月下来,把这帮人的脾气秉性、外加什么人的家属都摸清了,对上号了。最让我俩想不到的是,有两个还算是我俩的前辈。一个是大修队出身的,现任副厂长的夫人邵华英。也是因为前线出来的人,张口骂人习惯了,加上不会动心思,老头子怕她在后勤、机关工作口无遮拦惹事,给她发配到我们这里的。另一个是作业队出身,现在队指导员的夫人张新梅。有了这两个人,我和坏种就商量把班长的实权交给她俩了,我俩直挂空衔。因为其他那几个无非是现在各基层队领导的太太,还有两个是机关组室长的太太。官再大也大不过副厂长,还有句话叫县官不如现管。所以她俩分派啥很简单都得听,加上我和坏种在后面出着歪点子,工作开展的很好。
和坏种领着这群官太太、老娘们天天扫马路、浇花、锄草搞绿化,乱七八糟的活儿。不知不觉间半年有余,空闲下来一家人就凑在一起听我俩胡吹,慢慢的适应了这种生活节奏,日子倒也过的平淡、舒心。没想到被这帮老娘把我俩算计了一下,拿我两当了枪头。
这天,打扫完卫生,一群人正坐在马路边上胡吹。我们邵大姐就打住了我们的话,指着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一个女的说“别吹了,我们都知道你俩是大队出了名的坏蛋了。看见过来的这个娘们儿没有?这人凶的了不得,天天来洗澡,从来不给钱,不光这样,有时候还带一群来。我们也管不了,你俩不是整天吹无所不能吗,今天看看你们两位班长能不能管的了”。
我和坏种正吹得高兴,也没多考虑,心想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呀,不就是收个洗澡票吗,大不了把人赶出去,不让她洗就行了。我和坏种拍拍手相互看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很不屑的说“要不说你们老娘们办事儿磨叽吗,啥大不了的事儿,看我们的”。我们却没想到是被这群老娘们算计了。
我和坏种站起身来说:“你们都躲一边看热闹就行了”。说着一溜小跑到了女洗澡堂门口,站那里等着。等到来人过来了,上下打量一番,见来人有一米六多点的个,身材苗条,脸盘子也长的漂亮,打扮入时,领着一条雪白的京巴狗,端着满满的一脸盆衣服。见我和坏种站在门口,视若不见,直往里闯。我本身由于在饭店打了鸡陪了2000块钱后,就对这种女人没好感,见她这样心中也就火往上撞,有点冲动了,想打人。我还没等说话,坏种伸手将她拦住说“洗澡吗,买票儿没有”?
来人正眼都没瞧一眼坏种,说:“哟,哪窜来这么条挡路的狗呀,还从来没人找我收过票呢”。说着一推坏种就往里闯。
坏种今天也不知哪来的那么好的脾气,一伸手又将她挡住,笑呵呵的说“以前没人收过呀,哈哈,今天不行,今天没票洗不了。还有啊,你这一盆子衣服也得交钱”。
“哈哈哈”一阵笑后,来人说“我要不交呢”?
“那你今天就别想过去”。坏种说。
“哼,在这里还没有敢拦我的呢”。来人似乎发怒了,大声说“把你们领导找来去”。
“不用找我们领导,今天不交钱你进不去”坏种依旧笑呵呵的说。
“滚,我看你是不想在这干了,闪开”。来人说着就去推坏种。
听他们说半天,我也笑了,从背后一拍她肩膀,也笑着说“哎,找我们领导?那倒不必。不过傻娘们你听着,今天你还就是过不去了,我俩还真是在这干够了。但是呢,在作业这块地还没人能把我俩怎么样”。
来人啪的打开我的手说“是吗?我还就要把你俩给换了,走开,别给脸不要脸,换掉你们俩这两条看门狗还用费事吗”?说着一抬手就想打我耳光。
我被她的话和动作激怒了,说真心话,这么多年来还真是没人伸手打我,我抬手顺她的劲儿往外一拨,然后一探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回过头来笑呵呵的问坏种说:“哥,你说今天这事儿怎么弄”?
坏种掏出烟点上颗嘿嘿的笑着说“没看人家抓着你的胳膊又踢又咬吗,她又咬不着,干脆你成全她让她啃地去,也让她知道一下喇叭是铜锅是铁”。
听坏种一说,我就一侧身把她摔出老远弄了嘴啃泥,我也坐在地上掏颗烟点上。就看那女的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骂着“哪来这么两个朝吧孩子看门狗啊……”,一边骂着一边就地上找两块半头砖冲我俩冲过来,我俩一躲开,她刹不住车自己撞在门上,把门玻璃撞烂了,自己也撞破了头。爬起来一摸头破了,这一下更是疯狗一样了,又哭又骂的扑过来,抓住坏种胳膊张口给咬下块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