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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3章

书房。

“说吧。”

没有奉茶,没有请坐,钟重远一进书房,在书桌后坐定,便抛出这么一句话,很直接。

他不想听无聊的废话。

没有询问,没有不解,夕炎冬进了书房,在钟重远坐定后,环顾四周了解环境后,自己找了张椅子,兀自坐了。在这之前,没看房内另一个人一眼——他还是这间书房的主人!

“你不是有话要跟我谈,怎么,变哑巴了?!”出口的话,有些刻薄,若其他人听了,便忍不住要反讽两句,而夕炎冬却是静静看着他,没有丝毫不悦的迹象。

“你说话!”钟重远发觉自己心里好像闷了一股气,却无处发泄。很少有人会那么对待他,像是目中无人一般。她难道忘了,这是谁的地盘?!

夕炎冬冷眼打量着距离她近几步之遥的钟重远,与心中的想象做着比较。

她一直以为她见到的会是一名白发须眉、老态龙钟,还有些步履蹒跚的老头,那是师傅在告诉她任务之后,她脑中的印象。而眼前所见却是一位精神抖擞、中气十足、怒意横生的人。他的年纪可能真的很大——据说是快六十岁了,但,却有着壮年人的外表。然而,或许是因为他的心情不大好,所以整个人显得有些可怕。

当然了,对于只能再活几日的人来说,再怎么好心情,也会随之崩溃的。

“你?!”钟重远“霍”地站起,瞪大双目,怒视着夕炎冬,“你不是有话要说?怎么,害怕了?为什么不说?!”他的耐性有限。

“你很害怕?”夕炎冬一出口,就是一句足以吓坏人的话。

钟重远愣了愣,一时难以接收她的话。

“你确实应该害怕。”她道。

“你?”钟重远侧过头,重新审视夕炎冬。眼前的女子有一双无畏而灵性的眸子。苍白却显生机的脸上是平静的,仿佛洞察一切的神色。而,她浑身所散发出的独特气质,似乎并非为一般人所有。那么,她,究竟是何身份?

进入钟府,又为的是什么?

“你,到底是谁?”会是如莫予所说,只是碰巧昏倒在他家门口吗?如果真是那样,她怎么会开口便要求与他谈话?更甚的是,她竟说他在害怕!

害怕?他害怕吗?笑话!

“我?你不认识我。”又是简单的陈述句,确是事实。

“我是不认识你,所以才问你!”跟她说话简直像在浪费口舌。

夕炎冬突然站了起来,朝钟重远走近。

“你做什么?”她的行为很奇怪,实在奇怪。莫予怎么会将她带了回来?!该死的小子!

“你不认识我。”她继续说着,下一句话让处于戒备状态的钟重远吓了一大跳——

“夕炎不生。”她下句不接上句,突然报出一个人名,然后,退回椅子,坐下,依然是慢条斯理的。夕炎不生!

钟重远仿佛让一个晴天霹雳击中,突然颓倒在椅上,动弹不得。

这四个字,好像是一张有魔力的网,将他困在其中,无法言语,不能行动。

夕炎不生!

夕炎不生!

这个名字早就让他尘封在记忆中不愿提起,而今,即使有些刻意的遗忘,也无法改变他曾承诺过的事!

良久之后,钟重远终于恢复神志,重重叹口气,闭了闭眼,“他叫你来的?”他问,问得有气无力。“是。”她手上凭空出现一块形状怪异的璧。

就算不信她的话,看到这块那人曾经给他认过的璧,他也信了。世上除了他,恐怕再无人拥有它。

“时间到了吗?”像在自言自语,钟重远双手抹了把脸,才正眼看向夕炎冬,后者的表情一直未曾改变,即使看到他突然像老了几十岁。

“是的。”简短,却足以摧毁钟重远的意志。

“什么时候?”他问。

“随时。”她答。

随时?那就表示有转圜的空间。好,那还有时间完成他的心愿。

“我听他说,我还可以提一个要求?”尽管事情过去有将近十几年,他说过什么,他却是只字未漏地记在心里。

“是,”她动了动眉,“但不包括你答应的条件。”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提出让你为难的要求。”钟重远吐出一大口气,定定地看着她道,“我希望你能在莫予成亲之后才做,行吗?”他期待地望着她。

成亲?她心头闪过不解。

“时间?”

“再过十日,是我六十寿辰。”意思即是——在那一天。

她低头想了下,“可以。”师傅未规定时间,所以,她可以等。

接下来,两人皆不再言语。

钟重远靠在书桌上,静静地盯着桌上墨砚,心里不知是何感觉。

夕炎冬不动地注视着他,眼中时而出现迷惘的情绪,时而是坚定的,一忽儿又恢复到无波状态。

“爹?”钟莫予惊奇地看着出现在花园内的钟重远。当然,他惊奇的并非是钟重远的出现,而是他居然与夕炎冬一起出现,而且两人好像已经熟识的样子。那就值得研究了。

“莫予!”

夕炎冬默默走过钟重远,在钟莫予前面站住。

“夕炎冬姑娘?”爹很怪,她也怪。他们两个在书房那么久,到底谈了些什么?!

“莫予,来见见你的远房表妹。”钟重远走到两人中间,做着介绍。没有人可以看出,他方才是如何对待夕炎冬的。

“表妹?”钟莫予看向父亲,“爹,你在说什么?”她怎么成了他的表妹?还是远房的?!

“她原来是你姨夫的表妹的舅舅的女儿,”可真是一表三千里,钟重远继续做着介绍,“在很小的时候,他们一家就搬到北省去了,现在,你表妹她爹娘去世,无依无靠的,便来投奔……”他快编不下去了。

“是吗?”钟莫予有些欣喜于这个消息,“你居然是我的表妹?!”简直不敢相信。

夕炎冬扯扯唇角,算是配合着高兴。

“所以,莫予,她现在是一个人,今后要在我们家住一段时日,你可要让着她点。”

“是,爹。”钟莫予朝她行礼,“夕炎冬姑娘……哦,不,是夕炎冬表妹,以后咱们要互相照顾了。”他为何那么高兴?夕炎冬咬了下唇:“叫我冬吧。”

“那么,你姓夕炎?”他像发现一件秘密,“很奇怪的姓氏。”

“莫予!”钟重远斥着。

“对不起,爹!”爹仍然那么严肃啊。

“无妨。”夕炎冬的视线没有离开过钟莫予。如果他知道她此次来的目的,恐怕不会对她露出友善的笑吧?如果他知道,会不会就此恨她一辈子呢?她疑惑起来,为着将来才知道的答案。

“莫予,带你……表妹去客房歇着,她初来乍到,还很不习惯。”钟重远暗咬着牙,不让钟莫予看出自己有何异样。

“是,爹!”钟莫予扬声唤来下人去整理客房,“表妹,随我来。”他前头引路。

夕炎冬望眼钟重远,他朝她点点头,她方随着钟莫予前去。

待他们走后,钟重远终于忍不住跌坐在花园内的石椅上,久久不动不言。

没想到,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当初,他已经料想到了结果,也有接受的心理准备。然,当真正来临的时刻,这心里头,却依然不能一下子承受。

望着花园中看不见的某一点,钟重远的思绪飘回到十五年前。

那时,莫予刚满六岁,正是玩心颇重而不知节制的年纪,经常让仆人带他出去游玩,忘了回家。而,他忙于行商,妻子身体孱弱,对于莫予,他们是任由他去,几乎养成他为所欲为的个性——如果后来他不是因为那件事而对他严加管教的话,今日的莫予或许就是一个败家子了。

然后,事情终于发生。

那日,仆人带莫予去郊野游玩,孰料,酿成悲剧。

就在仆人微微闭了会眼,莫予忙着追逐采花的蝶时,一辆不知打哪儿冲来的马车,毫不留情地冲了过来。等到仆人发现时,小莫予已经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生死系于一线!

他如今闭上眼还能清楚地记起那血染红了小莫予新做的白衫!

然后,一片混乱!

城内的大夫,邻城的大夫,江湖术士……举凡可称为医者的人都被请进了钟府——他在意识到儿子的重要性之时,已是他生命垂危之际!

焦急地,他等着众人的诊治结果!

当手上沾着莫予鲜血的大夫一脸惋惜地出房门告诉他,小莫予已经……已经回天乏术的时候,他只觉得天地为之色变!顿时几乎要晕了过去。

接着,是无止尽的哀伤、自责、悲恸……

然而,当天晚上他守着已无呼吸的莫予时,突然一阵风吹开了房间的窗。他立即起身。关了窗,再回到莫予床边时,他吓得差一点昏过去,几乎忘了路该怎么走——

一名手执奇形璧的黑衣男子正坐在他方才坐过的位子上,一手正替莫予把脉。

他是谁?

那是闪过他脑际的第一个问题,然后,是颤着声音的询问。如果不是他太悲恸而有些麻木,只怕早已晕了过去。而,紧抓住桌角的手,显示了他的紧张,有些颤抖的双腿显示的是恐惧!

黑衣男子也不答理他,仔细审视会莫予后,才转身看他——也并非看他,因为,他看着他时,眼中似乎并没有焦距。

接着,他问他是否想莫予再回到他的身边。他是有些错愕,却未加考虑,便点了头。

黑衣男子仿佛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居然勾起唇角,露出浅笑。

而后,他问,若用他的命来换莫予的命,是否愿意。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

“记住,我是夕炎不生,在你六十岁之时,我会来取你的命。你可提一个要求,但,不包括要我放弃。”那时,他说完此话,将那奇形怪状的璧让他过目,并称会以此物为凭后,飘然而去——一如他来时那般神速与莫测!

哑口无言,是他惟一的表情!

在此之前,他从不信鬼神之说,而,黑衣男子来得那般突然而神秘,他更是以为那只是他悲伤过度时所做的梦!

然,当第二日,大夫被再次请进钟府,一副见了鬼的样子出来告诉他,莫予奇迹似的活了过来时,他——

老实说,他呆住了!

没有狂喜,没有震惊,仿佛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一切是如此自然!

可是,当众人的惊讶、怀疑、庆幸等等情绪在他周遭蔓延开来时,他不得不信前一晚所遇到的,确非一般人!

而,事后他曾猜测过,那名黑衣男子到底是神?是鬼?还是魔?

是怎样的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他曾探过莫予的鼻息,却无生息,而被请来的不下数十位大夫都在离去前请他节哀!

而他,却只是漫不经心地瞧了瞧莫予,在他床边坐了一会,第二天,莫予竟然就奇迹般地自鬼门关回转了来!

因此,他不得不怀疑:那人,到底是谁?他拥有了怎样的力量!这力量,竟能从死神手中夺回一个人的命?

非常非常地诡异!

但,当时他并没有去深究,毕竟,答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莫予活了,又健健康康的、活蹦乱跳的。

这一点,比什么都重要。

但,从此后,众人都说他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对无端出现在府内的陌生人怀有不同寻常的敌意;对于惟一的儿子的管教可谓严苛至极;不再忙于生意,花了更多的时间陪伴家人。

所有的改变,众人都以为是因为莫予的复生。

他们说得没错,只是理解错了。他,不过想在将来的几年内,在他有限的余生里,将莫予培养成足以背负起钟家重任的男儿,不过是想钟家能继续兴旺罢了!

但,妻子的离世、莫予的懂事,让他脑中渐渐淡忘了那夜的应允,将之深埋心底,一日过一日,不再去关心明天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如果夕炎冬不出现的话,他也许会忘了自己已经是六十岁了,六十岁的生辰,竟只剩十天!

十天!

他的命,也只剩十天!

他还有十天来完成遗愿——他如今惟一的愿望,便是莫予还没有给钟家留下点滴血脉。

他若想看着孙儿出世已是妄想,但,若能退一步,看着莫予娶妻,也算了了心愿!

他后悔将六十岁后的生命给了莫予吗?

答案是——不!

莫予是他将近不惑之年才得的惟一血脉,是继承钟家香火的惟一希望,他老了,即使能再活几年又怎样。可是莫予不同,出事时他年方六岁,还未享受美好的人生,如今他二十有一,正直年少,当是干一番大事的时候!

所以,他不去计较那来取他命的夕炎冬是何许人,他也不想知道,只要莫予能从此平安康泰,他即使在下一刻死去,又有何关系?

有何关系?!

一片枯黄的叶缓缓飘落——

他抓住,心里涌出无现感慨。如今正值春季,怎会有落叶?莫非它也是为着即将离世的他送行吗?

无憾了吗?

或许……

夕炎冬只手托腮,倚在凉亭的护栏上,静静望着碧波湖水,也不知,心中想些什么。

一身淡蓝衣衫,显得娴静却冷淡。

钟莫予悄悄来到她的身后。

他本无意打扰她的独处,他的目的地本是书房——此刻是每日念书的时辰。然而,当他经过此地之时,见到她一人对着湖发呆,脸上亦写着疑惑不解时,他,停下了往书房的脚步,中途改道,朝她而来。

很奇怪,她的身上仿佛有一根绳,无意中吸引着他的视线。

夕炎冬此刻在想着的,是不久前与钟重远会面的情景。

对于钟重远的无言接受事实,她有些诧异。索命的工作,自她记事起,便一直在做着。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她也记不起是从何时开始的,只知道,凡是有求于师傅的人,便是她们的目标。

她们并非冥府的牛头马面,却做着类似的工作。

夕炎一族乃可算是魔族的一支,专门做着借寿索命的事,神不管,鬼不管,算是这天地之间的异数。

当然,她们并不索魂。

人有三魂七魄,她们要的,仅仅是魂魄未入冥府前还尚存的一点灵气而已,那是夕炎一族赖以生存的东西。

因此,玉帝与冥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毕竟,他们所做的,并不是太违反两界的规矩。

而,那些向师傅夕炎不生请求帮助的人,在当时是愿意以己命来换得他人的生存。但是,一旦她们前去要他们履行承诺时,却不是畏惧,便是矢口否认曾做的承诺。也有的,干脆吓晕了过去。

她做得多了,也麻木了。

而钟重远却是个异数。

他听到她是夕炎一族的人时,仅仅呆了一会——恐惧也有,她看得出来,但,他并未否认,却是坦然接受,只不过有一点要求。

那要求,还可接受,不过,她不明白就是了。

为何要等到钟莫予成亲后?

十日对他而言那么重要吗?早死晚死还不都一样?

难道那是他拖延时间的借口?

而,成亲?成亲是什么?

那是她的疑问,曾通过传心术问过春及其他师姐,却无人告诉她答案。

她有什么不解的难题吗?

钟莫予观察了会,发觉夕炎冬并非在赏景,而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表妹?”他唤,并走至她身旁,选了与她对面的一角,学她靠于栏上。但,他的目光放在眼前人身上。

夕炎冬闻声,调回视线,见是钟莫予,眉动了动,却未答话。

“表妹,你在此做什么?”

“什么是成亲?”既然主角是他,那找他问清楚,应该没错。她平时很少去思考,那实在耗费心神。

“成亲?”钟莫予有些错愕,不明白夕炎冬怎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对,你说。”他的表情有些奇怪——是因为她的问题?

“表妹为何想问这个?”他不相信表妹会不知道这个,她如此问,必然有什么原因。

“这你不需要知道。”

“成亲啊?”钟莫予摸摸鼻子,放弃追根究底。然,该任何回答她的问题?她的神情是专注而严肃的,一如她刚到钟府的样子。那么,淡然地处世是她的态度?而且她的眼神亦不像是开玩笑。钟莫予决定正经地来解答她的疑问,可是这该如何解释?

“是。”她不知他是在自言自语,应道。

“成亲,可以说是一男一女从此后一起生活,共同承担一个家,也真正成为了一名大人,不再依赖父母的照顾。”应该,这么解释吧?他未曾成过亲,因此不晓得是否是那样的情形,“而成亲的另一个目的,是传承香火,让血脉代代相传。”

她像是得到了解答,撇过头去,未说一字,不再理他。

钟莫予不解地抓抓发,有些不太适应她转变的速度。

前一刻她还是聚精会神地听着他的讲解,而后,未给他半个眼神,就将他撇下了?

他的表妹,还不是普通的奇特。

非凡绝色的外貌、冷淡的个性、怪怪的行为,很是奇特——

奇特地,吸引住他的视线。

心念一动,他倏地站起,难道,真的陷进去了?

未有答案……

望着她娇美的容颜,他未移动步子,任时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翌日。

“少爷?”三言追跑着,跟上前头往府门赶的钟莫予。

“三言,有何事?”

“少爷,”终于追上了停下等他的钟莫予,三言道,“少爷是去见司徒少爷吗?”

“是的,”钟莫予笑,“放心,你说过的事,我不会忘记。”像是在笑他的不信任。

“少爷!”三言的脸微微染红,“我可没那个意思。”

“哦?”钟莫予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瞧,瞧得三言愈加得不好意思。

“好啦,好啦,我是怕少爷会忘了这事!”三言挨不住钟莫予关注的目光,承认道,“少爷,你要小心。”

“好了,我知道,”钟莫予调笑,“你怎么越来越爱唠叨,很像吴婶了。”吴婶是吴大厨子的妻子,最大的毛病就是爱唠叨,但是,她的唠叨却是出自真心,是对旁人的关心。

“少爷!”三言抗议,“我才没有!”

“行了,”拍了三言的头一记,钟莫予转身要走,却想到什么似的,回过头,“表小姐呢?”表妹应该是初到此地,定然人生地不熟。今日,他与司徒有约,正想乘此机会带她去逛上一回。却找遍钟府也没见她的身影。问了其他人,也都说没看到。

“表小姐?”三言想了想,“好像一大早就出府了!”奇怪的表小姐,行为有些怪。当然,出现得就更怪啦。

“出去了?”钟莫予有点意外,“好吧,那我走了。”

“少爷慢走——老爷!”三言眼尖地看到立于前头走廊上的钟重远——他,大概立了好一会了吧?

“爹!”

“嗯。”钟重远沉着脸应着,“三言,去替少爷张罗马车。”意即他可以闪人了。三言当然识趣,忙走开。

钟重远走下回廊,来到钟莫予面前。

“爹,有事吗?”爹的表情有些奇怪,好像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情一般。

“莫予……”钟重远叹气,注视着身前的儿子,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容貌烙印进心里,“你长大了!”

“爹!”爹好像有点怪,可他又说不出是哪里怪。只觉得从昨日表妹与他长谈后,他的整个人都变了。

昨日,他与表妹在湖边的凉亭里歇息,爹走过看到。如果按照平常,在念书时刻他竟然还在外面虚度时光,少不了要挨骂,然后是在书房度过双倍的时间。而怪异的是,昨日爹却只是默默看了他们一眼,就叹息着走了——这在平时是不可能发生在爹身上的情况。

他只记得当时他脑中一片模糊,在担心之余又立刻卸下重担。而,那时表妹的样子是莫名的,他也猜测不出她脑中想的是什么——那是他脑袋混沌的又一个原因。

“你,最好不要太过亲近你表妹。”昨日当他准备去书房看莫予的功课时,却在湖边凉亭发现他与夕炎冬在一起。而,当时莫予的眼神中透露的信息让他心里升上莫名的担忧。

夕炎冬非一般的凡人,莫予若是对她用情,那是万万使不得的。不是他顽固地非要莫予配一位门当户对的女子,而是,夕炎冬无论如何都不能是莫予心动的对象。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也是无法结合的!

“为什么?爹,她是我的表妹啊。”钟莫予疑惑。

“你别问那么多,照我的话去做就是了。”钟重远严厉地说,然后,转身离去,留下莫名其妙的钟莫予。

爹的话,是什么意思?

莫非,他看出了什么?

将心头的疑问压下,钟莫予走出府门,去会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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