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1路上兜兜转转走马观花的赶了四五天,来到了江户的宫户川,但见宽阔的土地上,分散着几十处城镇,偶尔突兀的亭台楼阁颇有唐宋风情,就连街上店铺摆卖的货物都有几分神似,恍惚隔空间来到了相识的梦境。不可思议的是,赶集的妹子们比大宋的姑娘友善多了,见了官人就点头鞠躬。穿着木屐摇风摆柳款款走来,含情脉脉的就像是分别多日的新娘子一样,惹人痛来让人怜。几位风尘仆仆的外乡客霎时迷失了自我,忖量着今晚就想交颈欢愉,觊觎那份神秘的纯洁,怎奈还有正事要办,只得恋恋不舍扭头望着香气扑鼻的娘子们摇着折扇绝裙而去。
I2六归捏了捏挂着口水的守仁,上车挥鞭赶了没几丈远,突然前方楼顶传来声惨绝人寰的【雅蠛蝶--】稚嫩而又略显兴奋,刺激了耳尖的留劲飞身而下,老鬼他们也纵身一探究竟。好不容易挤进去看到地上竖起几张玉树临风的俊俏美男画照,抬眼望去里边进进出出的sao妇络绎不绝。守仁借着光头冲到里面,被一藕臂拦住:【看牌子了吗?男宾止步!】【咦?你是宋人。】【走开,别碍老娘生意。】【走就走,老子还没见过女人么!】守仁也看不惯她那浓妆艳抹的脸色。【呵!有银子咩,浅草寺的贱和尚,】【浅草寺,你知在哪?】但那女人却再也不理会他,只顾招呼着顾客。
I3守仁掏出块金子在她眼前晃了晃:【你要带俺们去到浅草寺,这就归你。】【真的?】那女人一把夺过金块:【反正今天也赚的差不多了,半卖半送的哪及这位客官大方,成!】马上招呼里边的伙计收档。不多时楼上两人搀扶着位少年公子下来,气喘吁吁的塞到老鬼他们的马车上,可怜他像堆烂泥似的只是关节几处着力,皎白的脸上气若游丝。六归抱拳道:【不知这位姐姐怎么称呼?】【哦,叫我娇娇得了。】【敢问你们出洋好久了?】留劲插语道。【啥呀,我们也刚到十天半个月的。】【这是为何呢?】【说来话长了,我们在辽地当细作没多久被识破,颠沛流离走错路到了高丽,然后又过海来到此处。】【原来还是国家的英雄呀,失敬失敬。】众人抱拳道。【去他娘的,】娇姐气愤的说:【一路上凯子无不垂诞我美色,到了扶桑却反过来了,永儿他们反倒吃香!】众人皆默不做声,唉声叹气的附和着娇姐来到了浅草寺。
I4下得车来,武士们已去通报等候了,很快出来个头戴蘑菇斗笠的肥胖和尚出来,守仁掏出介绍信恭恭敬敬的呈上,那和尚详瞄一番便摘下斗笠请他们入内,不料那娇姐冲过来扯着那和尚的耳根嚷起来:【好你个后藤博文,说好的两步金子呢?】【呀呀呀,痛,玩玩而已,何必认真呢?】【好,不认帐是吧,我去告诉你内子龟菊。】【哎哟,给给,过两天吧!】老鬼好奇问道:【此处的和尚还有妻室吗?】【哦?有,有,不比你们中土了。】后藤闪腰躲到老鬼身后:【我们这并没有形成禁欲的传统,守戒方面不能持久,趋利避害之下,还是喜欢“大乐”思想。看那,那,到处挖洞藏着狎妓,有的还半夜扮作医师去逛妓院,到了白天又是僧衣僧袍的一本正经模样。】【哈哈,使得,使得,】守仁掩口失笑。
I5到了正厅,端茶倒酒忙活开来,老鬼就迈入正题。后藤仔细聆听了一会,摆摆手说:【这个我也不是很了解,要是我师傅在就好了。】【你师傅是谁?】【牧鹅师太。】【那位富可敌国的牧鹅师太?】【正是!】【难怪普陀的方丈推荐你。】【难道她没留点秘籍给你吗?翻翻。】【没有,有她也不会给我。】【为何呀?】【她有个老相好叫终拙道长。】【哦,可以理解。】【不过我扶桑的能人也不少,替你们打听打听。】【那敢情好。】【今晚刚好是观音诞,大家先尽情玩乐吧,吃好喝好哟。】【多谢,我们先去睡觉吧,累死了。】
I6大伙刚横在床上就呼呼的鼾声如雷,唯独老鬼心怀鬼胎的眯着眼缝,不到半支香的功夫就蹑手蹑脚的怂到六归旁边。六归伸个懒腰,大腿刚好架在老鬼的脖子上,口里还嘟嘟哝哝的说舒服啊!老鬼恼火的把他掀翻在地,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开了:【王八蛋你倒舒服,老子千辛万苦带你出海干啥呀,怎么着也该把宝贝分我一半吧!】六归咧着嘴到:【神经病,事成之后把绿果全给你,行了吧!】【这还差不多。】其余各人刚睡着又被吵醒,气得要把老鬼丢出去,老鬼奸猾的一笑:【我们偷偷的去看看后藤。】【哦,对!格老子的肯定在耍我们。走】留劲站起脱着长衫说。
I7众人换了墙上的僧服,在娇姐的带领下摸到后藤的禅房。果不其然,只见他打开壁橱的暗格,乱七八糟的翻阅着几本暗黄的书。突然口中狂喜:【有了,原来是这样。】守仁已不知何时站在他背后,拍掌把他定在那里,老鬼他们夺过古书,看到上面写到:【鳖灵有宝树,在契窳底锵水,状如扶桑,叶如木耳,其实如卵,可避水,然不知其叶可插生也,厌火北,生赤水上,长与汤谷。十日所浴,九日居下枝,一日居上枝,蜘网可形。】【哎呀,用叶子可以长出树来,好!】六归激动的流下了热泪:【还可用蛛丝固定成型,妙啊。】【别高兴的太早,厌火北,生赤水上,长与汤谷。这地方你找的到么?】守仁提醒道。六归霎时如落冰窟,心神发冷差点晕厥过去。【我有办法!】后藤已不知何时解开穴道,扶着六归后腰道:【赤水是指地底熔浆,不过我扶桑有大把火山,这事包在我身上。】
I8突然后院【啊--】的一声惨叫,把众人惊的一愣;后藤跺脚叫道:【是我龟菊出事了!】矮胖的身躯穿越花窗激射而出,老鬼他们也连忙跟上。来到后边看到独处的女眷单间,但见后藤拼命拍打着木门,里面反锁进不去,又蹦起来搭在窗户那仅有的两条石栏上,突然后藤哇的恸哭起来,绕到门前发掌把门击碎,冲入里面。六归进去一看,后藤抱着龟菊又摇又叫,四周散落着未完的木屐。老鬼探探那女人气息,已经没救了。环顾了一下,门是锁着的,窗户小的连小孩都钻不进去。六归检查了伤口,是被人用极利的锋刃一刀毙命,干净利落。老鬼低声问道:【此房还有密室地道吗?】【没有啊!我都呆了几十年了,没听说过;】后藤哭丧这说;【原本这是库房改建的,我家龟菊对我忠心耿耿,唇齿相依,我怕她被人骚扰才安排她在此处,平时忙点针线活。】【那你有没得罪什么人呢?】【应该没有吧,我就是个老好人,偶尔沾花惹草也只对大宋的妹子有兴趣,也没和谁争风吃醋过。】【这就奇怪了,谁这么厉害杀人于无形呢,难道会飞剑?】留劲转了圈没发现贼人回来说。
I9左边的幽径上出现了一队艺妓打扮的艳抹女子袅袅走来,撑着油伞丰韵娉婷而过。老鬼他们神态迥异的看着她们,突然娇姐迷幻闪过,伸腿钩住那位脚后跟不着地的淑女,把几个艺妓惊得花容失色。那摔倒的女子惊诧的爬起正要论理,六归捡起那把油伞,转了下马上伸手去捉拿,岂料那女子扭身飘起,泥鳅般闪过随风漂流升起几丈,一道白光向娇姐打来,六归连忙伸指夹住,是把晶亮的短刃。老鬼见状弹跳追出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把她拦了下来。六归在她内衣处乱摸,搜出缕蚕丝来,紧接着把她内头的腰带解开,后藤看了还过来阻止他不可轻佻,六归把刀亮了亮说;【我知道了,凶手就是她。不过还是娇姐首先看出门道。】娇姐嘿嘿说到:【别看她们几个打扮的差不多,可是这位故作轻盈的女子,哦,是男子还是露了马脚。】【何以见得?】【凭我阅人无数的第六感。】六归把那人的腰带系在油伞其中两根伞骨上,又把那柄锋刃套在伞顶,旋开底柄,张手一拉像射箭一样把伞柄射了出去,竟然毫不费力的没入土墙。后藤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扭住他的胳膊质问:【你到底是何人?】那人冒着冷汗道:【谁叫她整天砰砰梆梆敲木屐影响我练花落,还以为寺院内比较清净呢?】【那你就能杀人吗?】
I10这时主持听到嘈杂声带着和尚们赶来,合力把凶手擒到宝殿。众人把他吊起来绑在横梁,突然外衣掉了下来,露出里面的豹纹绑裤,腿上还刺有牛头,【他是辽人!】娇姐惊叫道。【没错,本人是耶律倍的亲弟耶律棘丕。】那人傲然道。【耶律倍?是辽国的王子。】老鬼小声对六归说。【嗯,这下要合计合计。】掏出颗玉露丹塞给留劲,叮嘱他快去快回。留劲瞧人不注意溜了出去,赶到后院小屋把守卫击晕,扶起龟菊塞进她口里,运功逼气;留劲知道他伤的并不重,多半是吓死的,刚死不久有玉露丹说不定还可起死回生。果不其然没多久龟菊嘴角溢血,悠悠吐出几口凉气,留劲连忙抹了些回莲膏润入她的伤口,悄无声息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