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组建回民独立师
马青年出生于1917年,陕西省安康人,回族。1933年参加红军,同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新中国成立后历任中共陕西省、甘肃省的统战部部长,宁夏第四、第五届人大常委会主任等职,1997年逝世。
1936年5月,西方野战军为了尽快在回民地区开展工作,广泛发动群众,搞好民族关系,创建回族同胞自己的武装力量和回民自治政府,在红军各战斗团中都先后成立了回民工作团,专门研究回民地区的政策和工作方法。红一、红十五军团都成立了回民战斗团,配备受过教育的回民干部担任教员。红军西征的区域是西北,而西北又是回族聚居地区,具有极为重要的政治意义和战略地位。在这一带开辟和建立抗日根据地,对广泛宣传和扩大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更加有力地领导全国抗日运动,打击国民党中亲日的顽固派,驱逐日寇,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政治意义。为此,红十五军团在攻战宁条梁之后,经红军总部批准,于1936年5月下旬,在陕北三边宁条梁正式成立了回民独立师。师长由西方野战军政治部宣传部干部马青年担任,政治委员兼政治部主任由红一军团政治部科长欧阳武担任,李铁民任参谋长。这是我军历史上第一支回族武装力量。
回民独立师成立时,根据当时的情况,军团司令部抽调了一个60多人的步兵连和一个骑兵排,加上司令部、政治部工作人员,总共才100多人,约有100条枪和四五匹战马。
1936年5月28日,回民独立师随七十三师、七十五师、七十八师在军团首长徐海东、程子华的率领下,从宁条梁出发,袭击了小桥畔,围攻了安边城,攻克了定边,大踏步向宁夏进军。
攻打定边的战斗结束后,部队到红柳沟集结,以师为单位召开了战前动员大会。军团长徐海东和政委程子华分别到各师作了报告,反复阐明了西征红军打到宁夏首先要夺取花马池(盐池县)和豫旺县的重大意义,要求红军各部队要以党的《回民工作指示》作为行动准则,严格遵守《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和《三大禁条四项注意》等规定,尊重回民的宗教信仰和生活习惯。动员大会结束后,各部队又认真讨论并表了决心。
翌日,红军部队分两路从红柳沟出发。七十五师和回民独立师一部分为一路,经大水坑、惠安堡等地绕韦州,直插豫旺县境内,进抵王家团庄、半个城一带。七十三师和回民独立师另一部分为一路,经麻黄山、青龙山、毛儿庄等地,直奔韦州城以南的下马关、红城水一线,并包围了下马关。
西征红军进军宁夏的路途大部分为山地和沙石滩,人烟稀少,加上正值酷暑季节,天气十分炎热。红军干部战士绝大部分穿着自己打的草鞋,每人背着七天的粮食和配备的武器弹药,每天行军80里至120里,非常艰苦。马青年在回忆录中曾写道:部队从红柳沟出发时,因为没有水壶,所带有限的水早已喝光。由于暑天在沙石滩上行军,体内水分消耗过大,绝大部分同志嘴唇裂了口子,连唾沫也很难吐出来。有的同志因长时间缺水,在行军路上多次昏了过去,极个别的同志因缺水而牺牲,临终时还喊着“水”!但是,在这茫茫无际的山地和沙石滩上到哪儿找水呢?当时,部队翻过了一座小山,山下有一个小庄子,干部战士的情绪马上高涨起来。走进庄子,发现庄子里既无人,也无水源。军团民运科科长李树荣突然发现庄子东头有一位吓得打哆嗦的老大爷,说他是穷人,请求饶他一命。李树荣同志说红军是咱穷苦百姓的队伍,叫他别害怕。老大爷才说:“听说红军要来,我们也不知道红军是个啥队伍,还以为和马鸿逵的队伍一样,都吓得上山了。”当李树荣同志问哪儿有水井时,老大爷站起来说:“走!我带你们找水去。”到了泉水边,因为几天无人打水,水清澈透底。李树荣用茶缸子一缸一缸地把水分配好,最后连泥水也舀光了。每个班可以分到一缸子水,一个班十来个人,每人可以喝一口,人数多的班连一口也摊不上,何况还要照顾病号。在这种情况下,干部让战士,老战士让新战士,新战士让红小鬼,一缸子水传来传去,谁也不肯喝一口。最后领导下命令,有的同志才勉强喝一小口。大家共同的意愿是把水让给首长,让给病号。“一口水”的真实故事在部队和当地回民群众中广为流传。后来部队到了红城水,国际友人埃德加·斯诺对红军进军宁夏途中“一口水”的精神和高尚风格给予了高度评价。
27.马青年接受新任务
红军到达下马关、红城水地区以后,军团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议,徐海东、程子华都讲了话,并给各部队下达了任务:七十三师二二五团负责包围韦州和附近一些村镇,二二三团负责封锁赵家庙通向下马关的各条道路,其他部队负责割断敌人电话线,架设我军电话线,并派出哨兵和侦察员,摸清下马关城内敌情。在此基础上,宣传党的民族政策和抗日救国主张,广泛深入地开展群众工作。
回民独立师的任务主要是做群众工作,配合主力部队完成作战任务。有一天,马青年接到了军团的通知,说彭德怀司令员让回民独立师的领导到豫旺堡去一趟。马青年听后特别高兴,当天就骑着马直奔豫旺堡。
豫旺堡位于下马关正南方向,距下马关大约40公里路程,虽然是个小镇子,可是这里是当时西征红军的指挥中心。
马青年师长、欧阳武政委、李铁民参谋长和师政治部警卫员吴新平翻山越沟,来到豫旺堡红军总部。彭司令员早在门口等候他们了。彭德怀就像一名普通的红军战士,穿着朴素,笑容满面,亲自给远道而来的马青年等人倒水。彭司令员询问了独立师的情况后说:“这一带情况很复杂,有马鸿逵的军队,也有地主恶霸的武装民团,还有出没无常的土匪。多年来,由于封建思想束缚,这里文化很落后,群众生活极端困苦,思想也不开化,对我党我军缺乏正确认识。”
彭总根据这些情况,认为回民独立师的任务:一是扩大地方武装,巩固政权,剿匪反霸,为民锄奸;二是动员组织群众参加红军,壮大红军队伍;三是宣传党的抗日救国主张、民族政策和宗教政策,提高群众觉悟;四是培养民族干部,以适应回民地区工作;五是打土豪、筹粮筹款,解决红军供给和救济贫民。
彭司令员给马青年他们布置完任务,深情地说:“任务艰巨呀!你们是回民,这是个有利条件。”彭总讲完话后,把马青年他们送出门外,拍着马青年的肩膀说:“请代我向回民独立师全体红军战士问好!”“谢谢首长的关怀!”马青年敬了个军礼,告别了彭司令员,骑上马离开了豫旺堡。
从此,回民独立师在党的领导下,以王家团庄和半个城(同心)为中心,活动在大小罗山、韦州、高崖、关桥堡一带,开展剿匪反霸斗争,宣传发动群众参加革命。
红十五军团包围下马关后,回民独立师和七十五师奉命抵达王家团庄。王家团庄位于下马关西南70多公里的路边上,全村约有2000多人,是个回民聚居区。红军部队进驻王家团庄后,严格执行“三大禁条”和“四项注意”,不住清真寺在野外露宿。回民独立师组织干部战士进行短期整训,主要是进行党的民族政策教育,使红军战士适应新的工作需要。首先认真学习了《总政治部关于回民工作的指示》、红一军团政治部编印的《连队讲话材料》和《红色中华》报刊载的“回民工作问答”,并要求干部战士在行动上能自觉执行党的民族政策。接着派干部战士深入到各村进行抗日宣传活动。他们与群众谈心拉家常,帮助群众挑水、打场、扫院落,边干活边搞宣传,有时候还帮助回民治病。马青年和欧阳武都是回民,容易和回族群众搭上话。
红军战士尊重回族群众的风俗习惯,不经当地回民的引导不随便进入回民家中,不随便上清真寺。与回族上层人士接触时,一般由师领导亲自出面接见。马青年和欧阳武亲自到清真寺作宣传,向清真寺赠送锦幛,带领战士在村头院落书写标语口号,“回民自己的事情由回民自决,回民独立平等自由”“回汉两大民族联合起来,打倒日本帝国主义,打倒国民党反动派”等口号被老百姓所知晓。红军还了解驻地群众的一些基本情况,红军到达同心以前,国民党反动派大造舆论,说什么共产党“共产共妻”“杀回灭教”,使许多回民群众产生了恐惧心理,有一部分人听说红军要来就逃到深山里去了。
回民独立师严明的组织纪律,红军真心实意地帮助群众,使一部分群众又回到了家乡,宣传发动群众的工作进展很顺利。同心王家团庄有个恶霸地主王彦秀,在红军到来之前,他把村子里凡是家有存粮的人家和街上的小商小贩,全都关在一个堡子里,企图采取坚壁清野的办法赶走红军。马青年和欧阳武经过研究,决定狠狠打击地方民团势力,拔掉王彦秀这个“土围子”,解放王家团庄。
28.发动群众剿匪反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