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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宁夏战役计划(1)

58.党中央计划进军宁夏

宁夏战役计划是红军西征的战略任务,也是三军会师后的作战纲领。当时,党中央有一个设想,在西北建立国防政府。1936年5月8日,毛泽东主席在太相寺会议上提出建立国防政府,并由此任务的执行,推动了全国各派各界统一战线的形成,争取对日本侵略者迅速作战。同时,1936年初,共产国际代表林育英奉命携带密电码从莫斯科回到陕北,重新建立共产国际与中共中央的联系。陕北的粮食、武器、给养都十分困难,中央希望得到共产国际和苏联的援助,而宁夏是红军通往苏联最近的道路。毛泽东主席在6月29日给彭德怀的电报中写道:“从总的战略上看,无论站在红军的观点上,还是站在红军与其他友军联合成立国防政府的观点上,打通苏联解决技术条件是今年必须完成的任务。”“红军接近苏联的道路有二:一是宁夏及绥远西这一条路,距离较近,人口经济条件较好,缺点是恐怕不易造成根据地,但是如能给马鸿逵主力以打击,一个时期的立足是可能的。二是甘、凉、肃三州这一条路,能造成根据地,缺点是距离较远,某些区域人口稀少,行军宿营恐怕有些妨碍。”从电文中不难看出,毛泽东主席和其他中央领导人在两条道路的选择上,大多数倾向于走宁夏这条路。

1935年8月,中央政治局在毛尔盖召开会议,着重指出,目前我们的中心工作之一是“必须加强川康省与宁夏省军委的工作……要使这一地区成为川陕甘苏区之一部”。中共中央酝酿夺取宁夏的战役计划,随着革命形势的发展,思路越来越清晰了。

1936年8月10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在保安举行扩大会议,讨论国内外形势,制定了“逼蒋抗日”方针。关于军事战略,中共中央经过与张学良协商后,于8月12日在致朱德、张国焘、任弼时的电报中,提出了红军夺取宁夏的战役计划,其要点是:(一)红军三个方面军有配合东北军打通苏联、巩固内部、出兵绥远、建立西北国防政府之任务。由此任务之执行,以推动全国各派统一战线的建立,达到大规模抗日战争之目的。(二)在9月底前,红二、四方面军尽可能夺取岷县或其附近地区作为临时根据地,以有力一部分别攻击陇西和河州(临夏),相机消灭毛炳文部和调动马步芳部队的东援,以支援东北军于学忠部3个师集中兰州为战略枢纽,进而控制河西走廊凉州、甘州、肃州3州。(三)10月或11月,红军3个方面军在甘肃北部会师,完成进攻宁夏的准备。(四)12月起,以一个方面军保卫陕甘宁苏区,并配合东北军对付蒋介石军队的进攻;以两个方面军乘结冰期渡过黄河,消灭坚持反共的马鸿逵部,占领宁夏,完成打通苏联的任务。(五)占领宁夏后,红军与东北军首先巩固内部,然后各出一部组成抗日联军先锋军,向绥远出兵,直接抵抗日军和伪蒙军的进攻,以此将全国抗日运动推向更高的阶段。

9月中旬,根据敌情变化和敌我态势,毛泽东主席等中央领导于9月14日分别致电朱德、张国焘、任弼时和彭德怀,对占领宁夏的部署作了调整。电报指出:“国际来电同意占领宁夏及甘肃西部,我军占领宁夏地域后,即可给我们以帮助。”“为坚决执行国际指示,准备在两个月后占领宁夏,请用全力准备宁夏工作。”依据当时的敌情,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提出了静会战役计划,对三个方面军的行动作了具体部署:红一方面军主力,九、十两个月仍在海原、固原地区,十月底或十一月初开始从同心城、豫旺之线攻取灵武、金积地区,以便十二月渡河占领宁夏北部。一方面军之其余部队,保卫陕甘北苏区。四方面军以主力立即占领隆德、静宁、会宁、通渭地区,控制西(安)兰(州)大道,与在固原西部的红一方面军靠近,阻止胡宗南部西进;并相机打击之。十月或十一月初进取靖远、中卫南部及宁安堡之线,以便十二月渡河夺取宁夏南部。红二方面军在陕甘南部过境积极活动,吸引胡宗南部于咸阳、平凉之线南北地区,与红四方面军相互策应,并联络陕南游击区。这一部署的主要目的是由四方面军控制西(安)兰(州)大道,防止胡宗南切断红军之间的联系,有利于红一、四方面军夺取宁夏的军事行动。“至于占领甘肃西部,待宁夏占领取得国际帮助后,再分兵略取之。”同时,派聂荣臻、左权率领部队挺进到西兰公路以北,迎接红二、四方面军北上会师,争取两个月后夺取宁夏。

西北局势瞬息万变,1936年9月15日至17日,毛泽东、周恩来等首长先后给彭德怀、朱德、张国焘、陈昌浩、任弼时、贺龙、刘伯承、聂荣臻发出了6份电报,指挥西征红军作战。9月18日,毛泽东主席给彭德怀司令员发去电报:“两次电达朱、张,要其速占界石铺,尚未得复。打击胡军,须以四方面军为主力,在其部署与决心未明之前,一军团主力暂时宜在现地待机,如能在固原北部再给何柱国一个打击,使后路无被切断之虞则更稳妥。将来进攻宁夏,一方面军只能从盐池、豫旺、同心城分路前进,而以同心城以西划为四方面军之作战线,故后路保持甚为重要,请酌行。”

宁夏战役计划的制定是中央在充分调查研究、反复酝酿的基础上形成的。1936年9月19日,毛泽东、周恩来、彭德怀在致朱德、张国焘的电文与中央军委致红二、四方面军首长的电文中,都表达了新的精神,十分明确地指出:(一)向宁夏及甘肃发展,重点在宁夏,不在甘西。因宁夏是陕、甘、青、绥、内外蒙,即整个西北之枢纽。共产国际来电称,红军如果占领宁夏,即可给予援助。(二)共产国际给中央的电报说,红军占领宁夏后再给予帮助。红军只要先占领宁夏的乡村,再背靠贺兰山这一天然屏障,取得攻城的重武器,然后攻克宁夏的城市集镇。(三)原来设想,取得共产国际的援助有两条途径:一个是新疆方向,另一个是内蒙方向。相比之下,占领宁夏走内蒙这条路更方便。外蒙、宁夏之间是草原,有许多路汽车可以通行,冯玉祥将军过去就是通过这条路取得国外援助的。邓小平1926年底从苏联回国,也是走的这条路,他经外蒙、定远营到银川,后又从银川到西安。(四)宁夏有贺兰山,气候比绥远、青海、陕甘北部及甘肃西部都暖和,而且盛产大米,在西北最为富庶,加上盐池、定边已经解放,可以大批购买布匹,解决部队的服装问题。攻占宁夏的中宁、金积等地区后,粮食供给就不成问题了。(五)红军在没有造船把握的情况下,进攻宁夏必须等到黄河结冰后才能实现。现在距结冰只有70天左右,在70天内,四方面军占领静宁、会宁、通渭、靖远、海原、中宁及金积的一部分,粮食不成问题。一方面军占领固原、灵武、同心城及金积的一部分,准备12月初渡河。(六)宁夏马鸿逵有二十几个团,汤恩伯、何柱国、高桂滋、高双城等部在红军侧后,如果由红一方面军单独进攻宁夏,有顾此失彼的可能,只有三军配合,才能取得胜利;如果红四方面军西出甘西和青海,胡宗南、毛炳文、王均部就会落空。(七)夺取宁夏,无论在红军发展上,在全国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建立上,还是在开创西北新局面上,在对日作战上,都是具有决定意义的一步。9月19日,毛泽东主席在中央政治局会议上强调:“我们的一切工作都应围绕夺取宁夏这一环,夺取宁夏的胜利,对开展局面有决定的意义,陕甘亦可巩固。”此时,张国焘又对北进方针有所动摇。9月22日朱德致电中央,西北局决议通过了静(宁)会(宁)战役计划,正在执行,现在有少数人有不同意见,想推翻静会战役方案。9月21日,张国焘命令红四方面军部队调头西进。9月22日,张国焘又在给董振堂、黄超、罗南辉、傅钟等人的电报中说:根据各方面的情况估计,在会宁地区与敌决战,四面受敌,把握不大。与一方面军的会合难以实现,按照迅速转移到宁夏和甘肃北部的战略计划,迅速在循化附近渡河,抢先占领永登、红城子一带地区,阻止兰州的增援敌军,在靖远、中卫一带与一方面军会合。张国焘擅自改变中央静会战役方案,致使静会战役丧失战机,未能实现,严重影响了宁夏战役计划的实施。

中央军委在9月27日致朱德、张国焘、徐向前、陈昌浩的电文中,对宁夏战役计划的重大意义讲得更为简明和透彻:“宁夏人口百二十万以上,在西北为最富,与陕甘苏区连成一片,得之老苏区易于巩固;与凉州、永登接壤,可向甘西发展;与绥远交界,便于东进抗日,实为政治、军事、经济、国内、国际之主要一环,万祈决策北进,共图大业……”

59.宁夏战役计划的发布

中共中央为了实现夺取宁夏的战役计划,多次指示西征军总部,积极侦察敌情,开展敌后工作。8月上中旬,红二十八军及骑兵第十一团驻守定边、盐池两县,秘密向黄河东岸的金积、灵武地区开展回民工作,侦察敌情。9月中旬以后,该军又派出支队在金积、灵武等地进行游击侦察,动员回族群众参加抗日。《红色中华》报对此进行了报道:“在红军西征伟大胜利的影响下,原金积县任保长又为壮丁队长罗锦秀带来了20余人,枪18支,转向了抗日的道路,打起了抗日的旗子,参加抗日游击队……任保长担任抗日救国会的委员时,他又在中宁、金积去过七八天,扩大了二三十人的游击队,编为中宁游击队,还在继续扩大与发展中。”红军侦察兵“奉命西出宁夏之金积、灵武、大寨子一带白区活动,当红军部队开始到达这些地区时,由于群众受反革命的欺骗宣传,受当地统治者的压迫,对红军的认识还不深刻,因而一部分群众因害怕红军而逃跑了,后来经过红军的广泛宣传解释工作,与红军部队的模范纪律,在行动上证明了红军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受欺骗胁迫逃跑的群众陆续回来了,有的富农也回来了。当红军要与群众谈话时,不要你去召集,只要说红军同志讲话时,就是成百成千的群众围拢来听。在红军短时期的工作中,广大群众都深刻的认识了红军,使得红军影响大大的扩大了,群众热烈的送东西来慰劳红军,他们经常问红军‘你们吃不吃羊肉?’只要你一开口,就有吃不尽的东西送来了。群众拥护红军的热忱,是普遍沸腾着!”红军支持农民、商人反抗马鸿逵抽丁、派款的斗争,仅在横城一带就建立了7个“抗日反马同盟会”,并通过“哥老会”在马鸿逵部队中发展抗日反马统一战线,开展瓦解敌军工作。

1936年9月19日,中共中央专门成立了宁夏工作委员会(又称定边工作委员会),李维汉任主任,叶剑英任副主任,并以叶剑英参谋长的名义指挥军队,进行夺取宁夏的准备工作。10月5日,毛泽东主席致电李维汉等人:立即派人经宁夏直到阿拉善旗达王(即阿拉善旗王爷达理扎雅)的根据地定远营,确实侦察该地日本人修建机场、储存飞机情况,该地城堡高厚程度,达王步骑蒙兵数目及宁夏到该地沿途里程、房屋、关隘等情形。宁夏、绥远两处日本人是否已修建了飞机场或设特务机关,亦派人专查。并限令11月5日前报告我。

西方野战军按照中央的指示,大力开辟新区,进行支前准备。自8月下旬以来,西方野战军开辟了东起豫旺堡、毛居井一线,西至靖远附近黄河沿岸,北起同心城、贺家集一线,南达静宁、会宁之间的西兰公路沿线,纵横各150公里,面积约两万平方公里的新区,歼敌一部,扩大了红军,筹集了资财,为执行宁夏战役计划作出了积极贡献。

当红军3个方面军即将会师时,蒋介石拟组织“通渭会战”,企图给红军以打击。因此,在1936年10月9日红一、四方面军会宁会师(10日,红二方面军渡过渭河,即将到达预定会师地域)后,中共中央和中央军委于10月11日,发布了《十月份作战纲领》,即宁夏战役计划,对夺取宁夏的各项准备和各部任务作了具体部署。主要内容是:(一)红四方面军以一个军率造船技术部迅速进至靖远、中卫地段,选择有利于攻击中卫、定远营的渡河点,加紧造船,11月10日前完成一切渡河准备。四方面军主力在通渭、马营、静宁、会宁地区筹粮和休整,同南线敌人保持接触,尽量迟滞国民党军前进,做好进攻宁夏的各项准备。尽可能在10月份保持西兰大道在我手中。(二)二方面军进至通渭、马营以北界石铺以南地区休息几天,然后转移到静宁、隆德以北地区休整,派出支队向南,威胁与迟滞胡宗南部西进,并准备接替红一方面军在固原以北的防务。(三)在此期间,红一方面军之西方野战军主力,保持固原、同心城之间的重要地区及豫旺城在红军手中。红二十八、二十九军集中于定边、盐池一带,以一部逼近灵武,侦察宁夏情况。(四)攻守部队准备以红一方面军西方野战军的全部和定边、盐池的一部分,红四方面军的三个军组成。红四方面军的另外两个军及红二方面军的全部和陕甘宁独立师组成向南防御部队,必要时再抽一部参加宁夏战役。(五)进攻宁夏的时机依造船情况决定,但至迟11月10日前完成一切攻击准备。

《十月份作战纲领》发布后,红一、二、四方面军部队均根据10月份作战部署,逐次转移到预定地区进行休整训练,做好战前准备工作。9月14日以后,西方野战军为确保同心城至七营之间的地区控制在红军手中,主力仍隐蔽集结在这一地区,并准备打击南北进犯之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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