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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公冶长

原文

子谓公冶长:"可妻也。虽在缧绁①之中,非其罪也。"以其子妻之。

注释

①缧绁:监狱。

译文

孔子对公治长说:"可以将女儿嫁给你做妻子。虽然你做过牢,但这并非你的罪过。"于是将他自己的女儿嫁公冶长为妻。

原文

子贡问曰:"赐也何如?"子曰:"女,器也。"曰:"何器也?"曰:"瑚琏也。"

译文

子贡问道:"我这个人如何呢?"孔子回答说:"你,是一个有用的器皿。"子贡又问:"什么器皿呢?"孔子回答说:"你是祭祀的时候盛粮食的玉器。"

原文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子曰:"焉用佞?御人以口给①,屡憎于人。不知其仁②,焉用佞?"

注释

①口给:语言便捷,嘴快话多。

②不知其仁:有口才者是否有仁德并不知道。

译文

有人说:"冉雍虽然有仁德但却没有口才。"孔子说:"为什么一定要有口才呢?用能说会道与人争辩,经常会被人憎恨。冉雍这个人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仁德,但何必要有呢?"

原文

子曰:"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从①我者,其由与?"子路闻之喜。子曰:"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

注释

①从:跟随,随从。

译文

孔子说:"我的主张行不通了,只能乘着小木筏去海外,跟随我的,可能是子路吧?"子路听说后十分高兴。孔子说:"子路他好勇的精神超过了我,但并不可取。"

原文

孟武伯问:"子路仁乎?"子曰:"不知也。"又问。子曰:"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①也,不知其仁也。

"求也何如?"子曰:"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②也,不知其仁也。"

"赤也何如?"子曰:"赤也,束带立于朝,可使与宾客③言也,不知其仁也。"

注释

①赋:兵赋。

②宰:家臣,总管。

③宾客:一般客人和来宾。

译文

孟武伯问:"子路有仁德吗?"孔子回答说:"不知道。"孟武伯又问。孔子回答说:"子路嘛,如同拥有一千辆兵车的国家,他可以被派去管理军政工作。却不知道他是否有仁德。"

孟武伯又问:"冉求如何呢?"孔子说:"冉求嘛,拥有一千户人口的城市,拥有一百辆兵车的大夫封地,他可以去担任行政长官。但不知道他是否有仁德。"

孟武伯又问:"公西赤如何呢?"孔子说:"公西赤嘛,穿着礼服站在朝廷上,他可以去接待外国使节与他们谈话。却不知道他是否有仁德。"

原文

子谓子贡曰:"女与回也孰愈①?"对曰:"赐也何敢望回?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子曰:"弗如也,吾与②女弗如也。"

注释

①愈:超过。

②与:赞同。

译文

孔子对子贡说:"你和颜回谁更厉害些?"子贡说:"我怎么敢和颜回相比?颜回听到一件事,便可以推知十件事,我听到一件事,却只可以推知两件事。"孔子说:"确实比不上他呀!我赞成你的话,我和你都比不上他。"

原文

宰予昼寝。子曰:"朽木不可雕也,粪土①之墙不可枵也;于予与何诛②?"子曰:"始吾于人也,听其言而信其行;今吾于人也,听其言而观其行。于予与③改是。"

注释

①粪土:脏土。

②诛:责备。

③与:语气词。

译文

宰予在白天睡觉。孔子说:"腐烂的木头不能够雕刻了,粪土一样的墙不能够粉刷了。对宰予我能有什么责备呢?"孔子说:"起初我对别人总是听他的话,就相信他的行为;现在我对待别人,听了他的话还要察看他的行为。宰予这件事,使我改变了看人的方法。"

原文

子路有闻,未之能行,唯恐有闻。

译文

子路听到些道理,还未去实行,只怕又听到新道理。

原文

子贡问曰:"孔文子何以谓之文也?"子曰:"敏①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注释

①敏:聪敏勤勉。

译文

子贡问道:"孔文子为什么被封于’文‘的谥号呢?"孔子说:"他聪敏而又好学可以不以谦虚下问为羞耻,所以称他的谥号为’文‘。"

原文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三仕①为令尹,无喜色;三已之,无愠色。旧令尹之政,必以告新令尹。何如?"子曰:"忠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崔子弑齐君,陈文子有马十乘,弃而违②之。至于他邦,则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之一邦③,则又曰:’犹吾大夫崔子也。‘违之。何如?"子曰:"清矣。"曰:"仁矣乎?"曰:"未知,焉得仁?"

注释

①仕:担任。

②违:离开。

③邦:国家。

译文

子张问道:"令尹子文多次担任令尹,并未喜形于色;多次被罢免,也未有怨言。旧令尹的政事,必定将它一五一十地告诉新令尹。这个人如何?"孔子说:"忠于职守。"子张说:"可以称得上仁德吗?"孔子说:"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出仁德呢?"

子张说:"崔子杀了齐国国君,陈文子有马四十匹、车十辆,全部舍弃离开齐国。去了别的国家,就说:’这里的执政同我国的大夫崔子差不多呀。‘就立刻离开了。到了另外一个国家,就又说:’这里的执政跟我国的大夫崔子差不多呀。‘就又立刻离开了。这个人如何呢?"孔子说:"清白啊。"子张说:"那么称得上仁吗?"孔子说:"不知道,从哪里可以看出仁德呢?"

原文

季文子三①思而后行。子闻之,曰:"再,斯可矣。"

注释

①三:反复。

译文

季文子办事,思考再三之后才行动。孔子听说后,说:"考虑两次,就可以了。"

原文

子曰:"宁武子,邦有道①,则知;邦无道,则愚。其知可及也,其愚不可及也。"

注释

①有道:政治清明。

译文

孔子说:"宁武子这个人,在国家政治清明时,他就表现得很聪明;当国家局面混乱时,他就表现得很愚钝。他的聪明是别人能够赶得上的,他的愚钝,别人是赶不上的。"

原文

子曰:"伯夷、叔齐不念①旧恶,怨是用希。"

注释

①念:记着。

译文

孔子说:"伯夷、叔齐不记过去的仇怨,因此,别人对他们的怨恨就少了。"

原文

颜渊、季路侍。子曰:"盍各言尔志?"子路曰:"愿车马衣轻裘与朋友共,敝①之而无憾。"颜渊曰:"愿无伐善,无施劳。"子路曰:"愿闻子之志。"子曰:"老者安②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

注释

①敝:用坏了。

②安:安乐。

译文

颜渊、季路站立在孔子身旁。孔子说:"你们为何不各自就一下自己的志向?"子路说:"我愿意把自己的车、马、裘衣与朋友一起使用,用坏了也不会怨恨。"颜渊说:"我不愿意夸耀自己的好处,也不愿意夸大自己的功劳。"子路又说:"我希望听听老师的志愿。"孔子说:"我希望年老的人生活安乐,朋友相互信任,年青人得到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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