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紧张的情绪,蓝娃缓缓的将那佛像抬起。可才刚刚抬起便听到一阵轰隆隆的机关巨响!
蓝娃与涅罗妇震惊之余忽然感觉到头上似有灰尘撒落,本未多想的蓝娃忽然被涅罗妇一声惨叫吓了一跳!
“这帮秃驴怎么这么多的香灰!”涅罗妇躲的远远的,蜷缩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委屈愤恨道。
蓝娃叹息一声,见不再有机关响动便把佛像放在一旁。这时涅罗妇开口道:“阵眼破了,我的腿回来了,咱们去下一处。”
蓝娃点头,将佛像放回原处拜了拜,转头说道:“没想到还挺简单的。”
“哪里简单了!”涅罗妇白了蓝娃一眼,显然刚才的香灰对她的影响极大:“若不是你不是妖,咱们今天谁都别想出去。就算破了阵眼,那佛门香灰也会要了咱们半条命的。”
蓝娃撇撇嘴,没有说话,和涅罗妇一前一后走向另一处祭坛。
虽然道路不算太远但阵眼数量却是很多,涅罗妇觉着无聊便想起了什么,问道:“我好像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蓝娃想了想,也是。只有他们两个人,想说什么张口就说了所以也没在意这茬:“我家里算上我有七个兄弟,没有名讳。我爷爷都是用一二三四五六来称呼我们的。我是老六,他老人家就叫我六娃。”
四下寂静,话匣子一打开便有些收不住。二人一路之上欢快的破阵说笑着,气氛很是融洽:“一二三四五六七,红橙黄绿青蓝紫?你爷爷真有意思。”
“我是蜘蛛精,这八处阵眼封印的就是我的八条腿。”
“我葫芦上的丝线就是你吐的?”
“什么吐不吐的,别说的这么俗气好不好?我们一旦有了灵根,摆脱毒虫身躯幻化成妖以后就不吐丝了,都是直接变出来。”
“那你变一个我看看。”
“我都被封印了还怎么变给你看?”
“那这蛛丝是从哪里来的?”蓝娃指了指脖子上的蛛丝好奇道。
涅罗妇的脸颊忽然红了起来,像是被问了隐私一般扭捏道:“我,我知道这小葫芦是你的本命法宝,怕你弄丢了所以,所以就用了我的本气灵丝。”
“本气灵丝是什么?”蓝娃好奇问道。
“就是,嗯……就是用我们的本元真气炼化而出的蜘蛛丝。比变化出来的蛛丝坚韧许多。若是道行够深的话,就算用火也不一定烧的烂。”
“那这么说很厉害喽?”
“那是当然,别以为妖怪好欺负。我们可是各有各的神通的。”涅罗妇自豪道。
“那这本气灵丝是怎么变出来的?”
又来到一处祭坛,涅罗妇像是胆小的贼一般躲的远远的,一边看着蓝娃破阵一边红着脸吱吱唔唔了半天才答道:“你,你见过蜘蛛吐丝吗?”
“见过,不就是……”蓝娃轻车熟路的破阵,嘴上却说了一半忽然停住了。
环境再次回归寂静,两个人的脸都有些红扑扑的,显然有些尴尬。
走了一路来到一处庭院,一直像是想着心事的蓝娃好像实在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便吱吱唔唔的小声问道:“你,你们……你们拉丝的时候会放屁吗?”
“滚!”本以为蓝娃会说出什么惊天大话的涅罗妇听闻以后猛然震怒!整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得。两只玉手愤然一推,口中大骂。
蓝娃也没料到涅罗妇的反应竟然如此激烈,一不留神便坠入院中池塘。
火把同样落入水中,瞬间熄灭,周围又陷入了黑暗之中。
“有鱼!”蓝娃本想骂几句却被手边滑腻腻的东西吓了一跳!不过好在那鱼正好在他的脸边游曳,微微泛着蓝光的小葫芦正好照映出了它的轮廓。
涅罗妇在庭院中听闻大喜,雀跃道:“我要吃鱼!我要吃鱼!”
“我给你抓!”蓝娃也很兴奋,在水中和那肥鱼追逐起来,用了好久才抓到。
“我拉你上来。”涅罗妇在听到蓝娃胜利的欢呼以后顺着蓝光找到了蓝娃。可是四周仍然有些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手往哪摸?拿开!”
“啊!你压到我了!”
“你这小***趁黑吃我豆腐还吃上瘾了?”涅罗妇接连三声羞怒骂的蓝娃很是委屈:“我没摸你,是鱼!啊,鱼跑了!”
“啊!我看你就是想趁机揩油!”
“我没有!”
“没有你在我身上乱摸什么!”
“我在抓鱼!”
“这鱼往哪跑不好非要在我身上乱窜?”
“总好过逃回水里吧!”
顺着记忆,二人在终于抓到鱼以后回到中心祭坛重新点燃一支火把。
火光照耀下,蓝娃抱着一条几乎有他半个身子高的大肥鱼委屈的站在一旁。若是笑着脸的话,肯定会被凡人们误以为是福娃显灵了。当然,如果他的脸上没有一张巴掌印的话。
涅罗妇的衣冠也很不整洁,像是刚刚被别人XX过一样。此时她顺着火光照耀整理好了衣裳以后这才羞愤的回过头来怒视着身后的那位一脸委屈模样的蓝娃。这小小的娃儿,抱着条大肥鱼看似像是福娃,实则就是个坏到透顶的小*******以后还敢不敢了?”涅罗妇掐着腰,一副大人训小孩的模样。
蓝娃撇着嘴把脸扭向一旁,显然很不服气。
“咋了?还不服?”涅罗妇见蓝娃这幅模样便觉着很是生气,掐腰怒骂道:“我看你一副天真的模样还以为是什么好孩子。趁机沾女孩子的便宜合适吗?在我身上摸了小半个时辰过不过瘾啊?”
“就你那小笼包谁愿意摸!”福娃抱着大肥鱼撇着嘴怒道。
“你说谁是小笼包!”
啪!
小小的篝火旁坐着两位生着闷气的小玉人,一个生气的啃着鱼,像是和怀里的美食有八辈子血仇一般。
另一个则是委屈的吃着鱼,玉也似得的脸,两边都有巴掌印,看着倒是很协调。如果脾气暴躁又有点强迫症的四哥在的话,肯定会觉着很舒服。
涅罗妇将那本该美味的肥鱼吃干净以后见蓝娃还在低着头慢条斯理的吃着。她觉着有些奇怪,凑过脸来才惊讶道:“咋了你还哭了?”
“做大侠真不容易!”涅罗妇不问还好,这一问,蓝娃的委屈更大了。嘴里的鱼肉还没彻底下咽便哇哇的大哭起来:“做大侠太不容易了!哇啊~”
蓝娃的哭声不小,在这空荡漆黑的地下祭坛里竟然还有回音。
涅罗妇听的头大,原因更让人头大,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可是她哄着哄着却又想起自己的遭遇来,明明信誓旦旦的和师傅说保证完成任务的,结果还未入江湖便出江湖了:“哭什么哭,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委屈的!我才是,我才是……哇啊~”
两个可怜的小娃就那么抱在一起大哭起来,许是吃饱了,哭的很是卖力。身旁若是还有他人,非得被这俩个小祖宗给气炸了不可。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抱在一起痛哭的娃竟然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睡到半酣,涅罗妇又觉着有些饥饿,苏醒了过来。
火把不知道在何时熄灭,只有那小小的篝火还有点点火光。
涅罗妇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蓝娃觉着此时的他非常的可爱,如果没有流口水的话会更好。
涅罗妇叹息一声,又一次的想起了自己的遭遇和出山的原因。
她很崇拜她的师姐,做梦也想有师姐那样浪漫的江湖遭遇。
……
师姐名叫洛新妇,当时还是一位小有所成的蜘蛛精。她游历江湖时曾被一位贫苦书生所救,她们一见钟情,互相爱慕。
她为他隐姓埋名,甘愿做一名普通女子,白天更农、晚上织衣。他则为她苦读诗书,誓要高中状元再来娶她。
只可惜命运弄人,他终于高中了状元,也抬着八抬大轿前来娶她。可是却被一名朝廷安插进来保护他的护卫发现了她的真实身份,而且还差点要了她的命。
那一天,蒙蒙细雨。状元郎听到那护卫的言语以后很是震惊,觉着有些不可思议。她以为他不要她了,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为她愤然辞官,带着她远走高飞。
后来她们回到了师门,虽然同门痛恨道士和尚却各个都对儒雅书生情有独钟,因此也就接纳了这位读书人。
两人的日子很是恩爱,被同门羡慕不已。那位“师嫂”不仅长的清秀还很知书达理,经常会教师门上下大部分的同门读书识字。涅罗妇就是跟他学的字。她曾记得私下里师姐提起那一段往事时,眼神中的温柔。她也忘不掉,他为她辞官时所说的慷慨言语。他不是江湖人,也从未做过江湖事,可他当时的言语却流传于江湖之中。以至于后来还成为了江湖上的一段佳话:“她是妖孽又何妨?她若要害我早就害了,又何必等待至今?又何必和我成亲?她有恩于我,我又怎能负她!天下容不得妖孽,江湖容不得妖孽又何妨?我七尺男儿一言九鼎,说要娶她,就要娶她!”
“张进士莫要冲动,就算她不害你,你也娶不得。此等举动会让朝廷蒙羞,让天下人耻笑的!”那护卫听到书生这些言语以后当时就傻了眼,慌忙劝阻。
“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失言!既然我们的这段姻缘有辱朝廷脸面,那这个官儿,我不做了!”
“十年寒窗苦读,如今高中榜首,张进士真要如此?”
“十年苦读是谁供我温暖吃穿?是谁为我挑灯织衣辛苦耕田?张某若有负于她,此生难安!”
……
“哎。同样是被人所救,怎么差距就那么大呢?”涅罗妇轻轻擦拭蓝娃的口水,想想自己的遭遇,有些忧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