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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江湖与侠

秦文驹皮笑肉不笑的应付了一下,只听缺德道人又说:“想不想找回?”

“您说呢?”秦文驹反问。

缺德道人像是要债人一般伸出手来,横道:“拿五两银子过来!”

“既然神仙都知道小生丢了银子,又如何拿银子给您?”

“你怀里不是还揣着一袋银子呢吗?”

“哦?”秦文驹低头观察了下自己的装束,奇怪道:“这您都看的出来?”

“我猜的。”缺德道人又是一本正经的说道:“无论穷富,只要丢了银子都会有些慌张。饶是富家子弟也是如此,但又有不同。俗话说狡兔三窟,只要丢了银子还不急的,多半身上的其他地方还藏有银两,那自然就不会把丢掉的钱袋耿耿挂怀了。”

秦文驹无可奈何,苦笑一声又拿出一袋银子掏出五两来递给了他,问道:“怎么找回?”

“你顺着这条街走,一直走,看到一位长得漂亮的小女娃就是她了。”缺德道人指着一条街巷说道。

“街上女子都俊俏的很,我何以分辨?”秦文驹摇着扇子问道。

“行啊,小子,嘴还挺甜。”缺德道人撇着嘴夸赞了一句:“想知道?再掏五两。”

秦文驹对这缺德道人实在有些无奈,苦笑道:“小生复学游历,从未见过您这般趁火打劫的老神仙。”

缺德道人收到了银子顿时喜笑颜开,继续说道:“那个小女娃长的非常漂亮。”

“再要可不给了。”性情温和如秦文驹也有些烦躁了。可缺德道人却不给他发火的机会,继续说道:“她身边跟着七个小跟班,穿着亮丽无比,一眼便可认出。”

“若是找不到呢?”

“找不到?我这五两纹银退你!”

秦文驹被缺德道人这句话给气乐了,离开卦摊苦笑道:“你这老道……算了,找不到,银子也不要了。”

缺德道人却一摆欠打模样,理直气壮道:“你只要按我说的做,肯定找的到!我缺德道人从不撒谎!”

“缺德……”听到缺德道人的自称,秦文驹实在有些无奈,摇头苦笑着向缺德道人手指的方向行去。

可他还未行几步便又听到那缺德道人大喊:“仔细看,瞧仔细喽。那小女娃可是一位不沾世俗的小仙女儿,这次不见,恐怕以后就再也见不到喽。”

……

“又一个被缺德道人坑了的笨蛋。哎,你应该是我认识的人中的第八个了。”李水仙无奈叹息一声,用筷子指了指秦文驹。

“第八个?”秦文驹疑惑,转头向那七位狼吞虎咽的小娃们看去便释然可耳中却听到绿娃一声娇喝:“呸!你是第一个被骗的!”

“好你个绿娃,敢揭我老底!”李水仙大怒。

秦文驹仰头大笑,显然心情极好,他见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便叫来小二付了银钱,抱拳说道:“时辰不早了,小生还有事要做。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若是有缘再相见吧。”

虽然和秦文驹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李水仙显然被对方那副彬彬有礼又俊朗非凡的性格样貌所折服,听闻对方要走,心里还真有点不舍:“秦公子这就要走?”

秦文驹点点头,将怀中另一袋银子放在桌子上说道:“虽然与李仙子和诸位小兄弟相处的时间不长,但也觉着大家心性不坏,所以别再行那肮脏之事了。这点银子就当作大家这几日的盘缠吧。这天下人何其多,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小生我这般好脾气的。”

“这怎么行!”李水仙见对方竟然还要留银子给她们,心中顿时觉着有些惭愧,忙道:“是我们偷了公子的东西,公子大人大量不仅原谅我们还请我们吃饭已经很让我们惭愧的了。我们若是再拿公子的银子,岂不是让人笑话。”

秦文驹摆摆手,对六娃说道:“六娃兄弟,我秦文驹虽然道行不够但这身本领用来对付寻常二品以下也是够的。可兄弟你竟然依然可以悄无声息的从小生身上拿走此等贵重之物,想来本事也是不俗。我见你年纪不大,就倚老卖老装一会先生,劝兄弟你的本领一定要用在正途之上,莫要做那受世人唾弃的阴暗小人。”

秦文驹说罢,心思急转,料定李水仙不会收下钱囔便将钱袋放在李水仙的手中改口道:“我与你等几位虽然说不上相见恨晚但也算的上是一见如故。小生看着诸位也觉着亲切,不如就将这件俗物当作是我与诸位的信物吧。在下秦文驹打算一路南下去那‘识舟学府’求学,若是侥幸入府,诸位将来可以去那里寻我。”

见秦文驹转身就走,还在餐桌上风卷残云吃的满身是油的黄娃突然急道:“秦文驹,我还想问问你江湖事呢。”

“江湖?江湖大侠何其多,江湖趣闻何曾少?一言难尽,等将来我们再相聚时再说吧。”秦文驹的身影已经走远,只留声音还在诸人的耳畔回荡,看来他似乎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真潇洒。”李水仙望着秦文驹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有些失神。其实她和黄娃一样,对山下江湖最是憧憬。当初她上山学艺的时候,她的师傅曾问她将来学了本事想要做什么。当时李水仙想也不想的就答道:“我要做女侠,做匡扶正义、为民除害,逍遥自在的女大侠!”当时她的这句话还引得其他师姐们的一阵嘲笑来着。

现在想来,还真有点尴尬。可是当她回过头来看到这群小娃们狼吞虎咽的模样的时候又有些无奈和些许的厌烦。七个小葫芦,个个都不让人省心,怎么就不能出现一个秦文驹呢?哪怕只有三分像也好。

“江湖?大侠?那是什么?”小娃们因为很少下山的缘故,所以只知道别的山上有神仙,却不知道别的山下有大侠。

“小兄弟,江湖就是大侠们行走的地方。至于大侠?匡扶正义的是大侠,为民除害的是大侠,喝酒的也是大侠!哈哈哈。”听到黄娃的喃喃自语,隔壁桌上的几位糙老汉子中有一位端起酒碗扫视一圈,引的客栈诸人哄堂大笑。

当天夜里,小娃们就在李水仙的师傅先前住下的客栈里喝的酩酊大醉,七倒八歪的躺在地上。原因无他,正是白日时那位大汉说的那句话。这句话在小娃们的心中影响可真不小,各个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期间还都挺羡慕“第一位做大侠”的青娃。

原因很简单,当初在山上打蛇妖的时候青娃曾被蛇妖诱骗喝过不少酒。也只有他现在还是有些清醒的,坐在地上嘿嘿的傻笑,回想着刚才兄弟们艳羡的目光。

李水仙对这群心智尚幼,已经过了年龄却还在穿着开裆裤的小娃们无可奈何,只能仰头望向窗外但心里还有些疑惑:“去了一整天了,师傅怎么还没回来?”

长夜漫漫,李水仙无心睡眠,也不管屋子里横七竖八的躺着的一群小娃。他们自幼便以天为被以地为枕又是小神仙,自然不用操心会不会被冻着。

可是他们都太过年幼,心智未开,这慢慢江湖路又是何其凶险?她的师傅就曾告诫过她不入化气一品境不准下山。

此次下山,虽然她师傅有意为她寻找称心的灵物炼化法宝,但其实也是她苦苦哀求来的。

她从小就和这群小葫芦们一起长大,而且还经常得到那个葫芦爷爷的照顾,心中很是想念才以对此地甚熟为由求得了师傅同意。

“哎,小葫芦啊小葫芦,当初盼望着你们快快落地成人做我的小兄弟,现在又盼着你们快快长大不要再让我挂念。难道这就是做姐姐的难处吗?”李水仙看着那一个个被小娃们抱在怀里的各色宝葫芦,心中到有些老气横秋的叹息起来。

李水仙闲着无聊便盘腿而坐闭目修行,未过多时便觉着身体周围似有隐隐仙气萦绕,而体内丹田也似有一小天地形成。

可惜李水仙道行还是不够,竟然连最基本的“内视”都做不到,所以只能凭感觉。可是就算是凭感觉她也能感应到身体里的奇经八脉似乎有什么东西流淌而过。

这些如烟如缕的细细丝线轻轻地、缓慢的在周身经脉各处流动。不温不冷,如炎夏的清风拂过一般让人意外的觉着清爽自在,像是扫遍了全身的污垢、扫去了心中的烦恼。

“何时才能入化气一品境?何时才能下山做那逍遥自在的女侠?”李水仙的心中似是又多了一些烦恼,又像是原本的烦恼再次出现,影响了她的修行。还是太小,还是太年幼,无法做到平心静气……

深夜,小芦镇北部数里有各色炫光闪耀,有法宝兵器碰撞之声隐隐传出。

“青蝉仙子,别走啊!传言您修行百年仍守身如玉只为等一负心人可是真?”在那炫光之处有一白衣女子浑身浴血,手握玄青仙剑冲破红光灿烂的漫天朱绫向南而逃,而她的身后则传来阵阵抚媚妖艳之音。

她有些烦躁便将手中青光仙剑向着朱绫内部发声之人一掷而出,仙剑青光大现灵气极盛,显然是一件了不得的法宝。

漫天朱绫受这青光一击,气势顿时便少了几分可这青光却也再无法向先前那样冲破朱绫,只听朱绫之中一声性感抚媚之声再次传出,大有不屑之意:“青蝉姐姐,别急着走啊。那负心人姓甚名谁?家在何方?小妹替你榨干他的阳气替你报仇如何?”

青蝉仙子不管身后那声几乎让人听的骨头都要被酥化的声音如何挑衅,只顾着御回仙剑继续南行。

那朱绫迅速摇拽变换,直向青蝉仙子射去:“青蝉姐姐可是想回那小芦镇接你那新入门的弟子?姐姐放心,小妹我已经安排了人去接她了。毕竟是姐姐你一眼相中的弟子,妹妹怎么可能会舍得杀她呢?”

“你这妖孽****,难道还想将我徒弟引入魔道不成!”青蝉仙子一声娇喝,手中玄青仙剑再次激射而出,口中咬牙念道:“青蝉青意,青气入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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