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年我爹妈因长年膝下无子而到处求神拜佛,那年他们听说藏山西云庙的菩萨特别灵,于是便赶赴西云庙求神。
但他们到了当地才知道,西云庙因为下雨坍塌,菩萨像早已被移至远处的琼玉寺里。
我爹妈本来打算直接去琼玉寺里,但心想反正来到了这里,不如去菩萨以往的栖身之处也拜上一拜,说不定菩萨见其心诚,就会赐予一子。
那天我爹妈是一大早就去了西云庙,还没进庙呢就看见庙门口跪着一个少妇,身边还有一个昏迷的十岁大的孩子。
我爹妈以为这女子也是前来拜祭菩萨,便上前一起跪了下来。
哪知我爹妈刚跪下来就听到庙里面一声长叹,然后有人说道:“既然有缘人已到,我就帮你这一把,日后这孩子是祸是福,你都断断不可再度出现在这孩子面前,否则定生事端。”
那少妇听闻此言,忙拜了一拜,说:“谢谢大师成全!”
然后我爹妈就看到了庙里走出了一个和尚,这和尚岁数颇大,发须尽白。
和尚走到那昏迷的孩子面前,就把手伸到了这个孩子的额头之上。
我爹妈以为这是在为孩子看病,便没有多问,只是好奇的看着。
那只过了半晌,这和尚依然没有动静。
我爹妈等的不耐烦,心里还思索着要去琼玉寺拜菩萨,便起身想要离去。
哪知这刚一起身,就听到旁边的和尚开口了:“两位施主且慢,吾知你们来此只为求一子,机缘就在眼前,怎可空手离去?”
我爹妈吃了一惊,想不到这老和尚竟然还能看出他们所想所需,于是我爹便问道:“敢问大师,机缘在何处?”
那和尚终于站了起来,脸色竟然苍白的可怕,额头上充满了汗珠,他指着地上那孩子,说:“这便是机缘。”
那少妇却看了和尚一眼,问道:“大师可是功成?少月在此多谢大师!”少妇说完便朝和尚磕了一个头。
和尚摆了摆手,说:“这孩子之前的记忆已经被我压制封印,你大可放心离去。”
那少妇却有些担心:“如果乔家找上门去,孩子遇到了危险,该如何是好?”
和尚摇摇头:“如若命中注定,强求亦是无用。”
和尚说完又对我爹妈说道:“这孩子天生奇命,乃是人上之人,往待之如亲子。”
我爹妈都愣住了,看着地上跪着的少妇,说道:“这…”
和尚却不理会这么多,淡然的离开了,走的时候还吟唱了一首歌谣,我爹至今仍记得:一方乾坤一方梦,梦里不知何时终。一方锦帕满是情,情到浓时身化龙。
地上的少妇见和尚离开,这才看向我的爹妈。
我爹妈忙说道:“你要是不愿意,你可以自己养这个孩子的。”
少妇却超我爹妈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然后才说:“我叫贠少月,这孩子原名乔帅,父亲名叫乔家宇。”
少妇说到这儿站了起来,把十岁的乔帅也抱了起来:“这孩子生来聪颖,比其他孩子聪慧很多,所以深得他父亲的喜爱。但是乔家乃是京城大家族,我却是乔家宇的偏室。”
我爹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个年代还有偏室这一说。
贠少月把乔帅抱到了庙里,放在了蒲团上面,取下自己的手链,戴在了乔帅的手上,叹息了一口:“你从小看不起这个手链,但现在只有这个手链能护住你的命。”
贠少月说完之后看着我爹妈:“乔家势力越大,影响越大,我们这些偏室还有偏室所出便越见不得光,最后乔家的老爷子竟然狠心下令,将所有偏室和偏室所出全部杀死。”
贠少月的眼神里放出了无限的仇恨:“乔家大少爷的三个偏室以及六个孩子,全部在一夜间惨死,甚至被抛尸野外,无人问津!”
贠少月低头看着乔帅:“幸好这孩子聪慧,小小年纪就带着我逃了出来,但自己却累倒了。”
贠少月爱恋的抚摸着乔帅的头发,说:“我一个妇道人家,身上又有这么多是非,实在不宜继续抚养这孩子,所以还希望二位能代为抚养,少月感激不尽!”贠少月说完,再次跪在了地上,一个头磕在了地上,不再抬起来。
我爹妈相互看了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贠少月却一直跪着,纹丝不动。
我妈心软,又看当时的我挺可怜,便说:“大妹子,你别怕,我们养就是了!”
我生母贠少月这才抬起头来,说:“多谢大哥大嫂!这孩子以后不能姓乔,让他随你们的姓吧!刚才大师帮他镇压了以前的记忆,他一会儿醒来会什么也不知道的。”
我爹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生母这才又从口袋掏出一只手机,放在我的怀里,说:“这个手里是我以前用的,但里面的手机卡却是新的,你放心,天下间除了我无人再知道,也算是我对帅儿的一个念想,大哥大嫂不会反对吧?”
我爹妈点了点头,依然不说话。
我生母似乎觉得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妥,马上就说道:“你们放心,我绝不会主动联系这个号。”
我爹妈依然不说话,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说。
贠少月叹了口气,又说:“我小时候有一个很爱护我的哥哥,叫杨九行,这手链就是他送我的。他如果撞见你们,可能会因为这个手链而和你们发生冲突,你们可以实话实话,他就不会跟你们过不去了。”
贠少月说完,在我额头上亲吻了一下,依依不舍的离去了。
杨瘸子早已听的怒发飞扬,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怒道:“这乔家也未免太狠毒了吧?我杨瘸子誓为少月报仇!”
杨瘸子本来就是奇人异士,这么一拍,桌子立刻散架了。
杨瘸子立刻尴尬了起来,不知如何是好。
我瞪了他一眼:“你瞎激动什么?桌子拍坏了你拿什么赔?”
杨瘸子没说话,我爹倒不乐意了:“臭小子说什么呢?这可是你伯伯!”
我不说话了,再怎么也不敢跟我爹犟嘴啊。
杨瘸子却马上为我说好话了:“不怪他,不怪他,孩子还小嘛。”
我站了起来,来回的走了两步,说:“我生母一定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