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组织部工作三年有余了,我一位情同手足的兄长还未来过寒舍做客。前些日,他突然深夜来访,甚感欣喜。
兄长和我既是同乡,又是同学,我们的感情是难以抹杀的。他母亲和我的母亲都是能说会写还会唱的喜乐之人,而且两家人感情笃深。因此,我们从小就在一起玩,情感自然浓厚。一九七八年秋,村小招收学生,他母亲将长我一岁的兄长带到学校去报名时,听说我没去,他硬是拖着母亲回了家。翌年,我们才一起上了学。在学校,我俩的成绩在班上数一数二,只因为我家姐姐与哥哥很有天资,成绩拔萃,在乡里小有名气,我才被恩师委以班长重任。为什么这么讲呢?是因为当班长有一份优越感,特别是小学毕业时,每个学校要推荐两名优等生,到双河二中进行毕业考试,用现在时髦的话来讲叫“选秀”,同样也是一种“造星”行动。我便当然地成为了其中一员,而兄长却没有参加成这场“精英赛”。
后来,参加集中考试的学生一律分配到省级重点中学——华蓥中学,其他学生一律按照就近读书的原则分配。于是,我俩便“分道扬镰”,一个到了双河二中,一个到了华蓥中学。但我们俩却从未间断过交往,时常交换考卷、试题,互相切磋,相互帮助,自然互相在心里较劲,因此成绩都大有长进,中学毕业考试,我出乎意料的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四川省水电校。在学校,我努力工作、勤奋学习,不仅成绩特别优异,而且年年被评为优秀学生干部。毕业出来后,第一次被分配到了水电局,但局长安排我先到电站锻炼一年。师兄听了后悄悄地告诉我,这个锻炼去不得,要上来的话得等到何年何月。他知道我在学校的情况,作为连续四年评为优秀学生干部的我,完全有资格享受优生优分的政策,于是我根据师兄的指点,将调令拿回到了人事局,组织上认真地考虑了我的意见,最后将我分配到了乡镇。在乡镇,我的特长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发挥,因而几个月后就调回了市级机关。从这点上讲,我是该感谢师兄帮助指点的。而我的这兄长呢?高中毕业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了重庆一重点中学执教。两年来,教学成绩相当不错,也很得领导的赏识和重用,从这次谈话中也可以窥见其情。
兄长深夜来访,叙及往事,内心难以平静,尤其是谈及如今生活中的许多打算和想法,真可谓雄才大略,站在老弟的角度窥视,我真觉得他根本忘却了自己身在尘世之间,或者说没有太多地接触社会,看透大千世界这光怪陆离的景象,简直是活脱脱的一个少年郎,把自己的希望搁置在了头顶之上。但是通过谈话,也可以看到他棱角分明的形态中不失磨损的痕迹。他走后,女友对我说,你的兄长很有理想和抱负。我知其意,便解释道:老兄如歌星影星一样,刚出道,涉世浅,切莫笑话。不经历风雨,那见得彩虹呢?你先前亦不是如此吗?尽管如此,但我心情却难以平静。多年来,常与官者百姓交道,言其苦乐年华,有欲为官者方经商,有欲经商者却从政,有欲从文者已为宫。兄长言行与心声的悖离,这一番心情是可想而知的,决不是没有经历风雨的一派胡言,可不知我的兄长是否如言谈之情,忘乎自我与尘世,好担心有难事坏了兄长一心只想往前飞的心情和景致。
我心中的忧患,难以被肉体之躯裹住,说与兄长,并愿尘世间也有一份亮丽的风景,不在他处正好在兄长的生活圈里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