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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明日生死谁人知(上)

终南山,林中小阁。

韩如雪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的小慕容雪,脸上带着甜蜜的微笑,慕容起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着韩如雪的秀发。

坐在桌旁的南山子问道:“如雪娃娃…你…感觉怎么样?”

韩如雪笑笑:“好多了,就是胸口有些憋闷。”

南山子点点头:“是吗…那好吧,起儿,你去竹阁后面不远的茶田中找一找,有一颗茶树上长着‘狗儿牙’,你去采些来,不用太多,我用来给如雪娃娃炼药。”

慕容起立即应下,站起身来说道:“好,我这就去。”说完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韩如雪的脸,“雪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韩如雪笑笑:“嗯,快一点哦。”

“没问题。”

慕容起跑出竹阁,来到竹阁后面,远远望见山坡上有一片茶田,立即御剑赶到,仔细地寻找起来。不多时,果然找到一个看似很普通的茶树,树身隐隐有灵气流转,叶片颜色较一般茶树更加青翠,形状则与南山子送给韩如雪的叶子一模一样,慕容起兴奋地笑了起来,采了一大捧仙叶,脱下外衣包上了,飞也似地跑回竹阁。

刚走到竹阁门口,门外的鹦哥便开口对慕容起说道:

“小子,那个老头儿在调戏你妻子呢,我刚刚听到他们在说话,然后又听到你妻子先是哭,后来却又笑了,你可小心点啊…”

慕容起呵斥道:“你这个臭鸟,还没改掉胡说八道的毛病,再胡说我就拔光你的毛。”

鹦哥把头插在翅膀下,不再说话。慕容起走进房中,把仙叶放在桌上,问南山子道:

“师父,你看这么多够不够?”

南山子看了看慕容起采来的仙叶,站起身来惋惜地说道:

“哎呀呀…我让你采一些回来,你竟然摘光了我半棵茶树,你怎么不干脆把茶树砍了扛过来呢?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啊…”

慕容起笑笑:“呵,不好意思师父,你说是要给雪儿炼制疗伤之药嘛,我怕少了不够用。”

南山子笑着摇摇头:“你啊…好了,看在你是爱妻心切,我就不跟你计较了,来,把叶子给我吧,我先回去炼药了。”

南山子接过叶子,回到自己的房间,慕容起走到床边坐下,韩如雪拉住慕容起的手说道:

“呵,慕容大哥,这下好了。”

慕容起疑惑地问道:“什么好了?”

韩如雪笑笑:“呵,师父答应我把竹阁借给我们,等他为我配过药之后,就回凌霄派去,让我们一家三口在这,一直到…呵,一直到雪儿伤好了为止。”

慕容起笑道:“你这丫头,这是师父的家,你怎么能赶师父走呢?”

韩如雪嘟起小嘴:“不行吗?”

慕容起轻抚韩如雪的头,笑笑说道:“当然可以,你高兴就好,既然师父都同意,我还有什么说的呢,我巴不得永远和你生活在这里呢。”

韩如雪点点头:“会的…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慕容大哥,你躺在雪儿身边抱住雪儿好吗?”

慕容起笑笑:“你这丫头,一会师父就过来了,那像什么样子啊。”

“不,我就要你抱着我。”

慕容起无奈地笑笑:“好好好,都依你,真拿你没办法。”

“呵,这就对了嘛。”

————————————————

翌日,时近正午。

南山子来到慕容起和韩如雪房中,韩如雪抱着小慕容雪正在熟睡,慕容起正躺在她身边静静地望着她。见南山子进来,慕容起刚要开口,南山子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慕容起点点头,没有说话。

南山子轻声说道:“我这就回凌霄派去了,我炼制的丹药你要记得早晚各喂她服一次,还有…一直陪在她身边,一步也不要离开。”

慕容起闻言惊讶地问道:“怎么?为什么?难道雪儿的伤势还会恶化吗?还是…”

南山子摇摇头:“你不要凡事都往坏处想,为师的意思是说,她的伤很重,不能有一点担心害怕,所以让你一步不离地守着她。”

慕容起悬起的一颗心终于放下:“哦…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师父。”

南山子点点头:“好,那我走了。”

南山子说完,便转身走出竹阁,飘然离去。慕容起看了看正在熟睡的韩如雪,幸福地笑笑,轻轻地吻了吻她略显苍白的美丽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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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又过了半个多时辰,韩如雪悠悠醒转,慕容起在她的朱唇轻轻印上一吻:

“雪儿,你醒了啊。”

韩如雪笑笑:“嗯。”

“睡得好吗?”

“嗯。”

“呵…我的傻丫头。”

韩如雪看了看窗外:“哎呀,天都这么亮了,已经什么时候了啊?”

慕容起笑笑:“还有两刻就到午时了。”

韩如雪嘟起小嘴,眼中似乎含着浓浓的惋惜:“我怎么睡了这么久啊…”

慕容起轻抚她的俏脸:“你受了伤嘛,自然需要多休息。”

韩如雪摇摇头:“我才不要呢,以后你醒来之后必须也把雪儿叫醒,你哪一天不叫,我就一整天都不理你。”

慕容起笑道:“这是什么意思?”

“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啊,只是睡觉的感觉不好,感觉不到你有没有在关心我,万一你趁我睡觉的时候去找别的女人做什么坏事,那可怎么办啊。所以我能早一刻醒来,便早一刻醒来,这样就能多盯着你一刻了。”

慕容起笑笑:“你对我就这么不放心啊,那好,就依你,看你能不能抓到我的破绽。嘻嘻,我做得那么小心,你一定发现不了的。”

韩如雪也笑笑:“哦,原来真的有啊,终于被我抓到把柄了。”

慕容起假作忧虑地说道:“哎呀,真是可恶,我竟然说走嘴了。唉…”

“呵…”韩如雪笑着靠在慕容起怀里,慕容起轻轻地抱住她问道:

“雪儿,你的伤好些了吗?”

韩如雪点点头:“嗯,好些了,师父的药很管用。慕容大哥,你不用总惦着雪儿的伤,雪儿倒是巴不得多在这里住上一阵呢。”

慕容起笑道:“呵,我也这么想,不过我更希望的是雪儿早些好起来,那样不管去哪,生活在哪,我都开心。”

韩如雪淡淡地笑笑,紧紧地依偎在慕容起的怀中,美眸迷离地忽闪着,两行珠泪悄无声息地从她的脸颊滑落。

————————————————

昆仑凌霄派。

笙儿和宸轩正在齐路遥房中照顾齐路遥和小齐钰,房门被轻轻敲响,笙儿转过头说道:

“请进吧。”

门被推开,门外的是沧寰和傲雪,沧寰扶着傲雪走了进来。笙儿站起来笑道:

“傲雪,你怎么来了,你的伤还没好呢,别到处乱走啊。”

傲雪莞尔:“我是神兽嘛,能吸收天地日月的精华帮助自己恢复,出去晒晒太阳对伤势有益。”

笙儿笑笑:“也对,我都给忘了。那你们坐吧。”

沧寰扶傲雪坐在桌前,自己也坐了下来。笙儿抱起小齐钰也在桌前落座,宸轩则走到沧寰身边说道:

“大个子,我怎么觉得你跟我傲雪姐姐那么亲昵呢,虽然说你把她救了回来,傲雪姐姐也不至于以身相许吧,是不是你自己有什么非分之想?给我从实招来。”

沧寰笑笑:“没有,你误会了。”

傲雪也淡淡地笑笑:“宸轩,你胡说什么呢…哪有那么复杂,只是我受伤了,行走不便,才麻烦沧寰哥哥扶着我的。”

宸轩撇撇嘴:“得了,你们两个不通世情的家伙一点也不会掩饰,傻子都看出来了,你们虽说比我大了几千岁,不过都没有我在人间待的时间长,这些小儿女的心思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了,不用掩饰了。”

傲雪闻言笑着低下了头,一向如冷玉般的俏脸上竟然泛起了红晕。宸轩见状笑道:

“哎呀呀,你看看,笑得多甜啊,还说没什么呢,我可是第一次见傲雪姐姐笑得这么甜蜜呢。”

宸轩说完,笑着坐在笙儿旁边:“笙儿姐姐,傲雪姐姐她不要我了。”

笙儿笑着摇摇头:“你这个小家伙啊,好了,笙儿姐姐疼你就好了。”

宸轩笑笑:“嘻嘻,还是笙儿姐姐好。”

这时沧寰微笑着转过头看了看门外说道:“主人回来了。”

笙儿问道:“是师父?”

“没错。”

不多时,南山子果然走进房中,见几人都在,笑道:

“哈哈,都在这等着我呢啊,一定是沧寰提前告诉你们我要回来了吧?”

宸轩笑笑:“哪有啊,不是的,你的鲲鹏他刚刚才说起的。之前他一直想着别的事呢,没心思想你这个糟老头子。”

南山子笑笑:“是吗,原来如此啊,那也没什么。对了…秦熙他…”

沧寰说道:“是,昨晚我已经告诉过主人的。他的尸身现在就在凌霄派内的一处山洞里,周通在那里守着。”

南山子点点头:“那就好,齐路遥醒来之后你记得通知我,我有事跟他讲。”

“是,主人。”

“那我不打扰你们了。”

南山子刚刚转身要离去,笙儿急忙说道:“师父等等,哥哥姐姐他们还好吗?他们现在在哪?”

南山子又转回身来说道:“宸轩和傲雪没什么感应吧?”

宸轩摇摇头,傲雪说道:“我身受重伤,还无法感觉到主人的情况。”

南山子点点头:“这也是天意啊…他们都很好,如雪娃儿的伤…也没什么问题了…他们在一个安静的地方养伤,决不会有危险,你们放心吧。”

笙儿笑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师父,我们能去看看他们吗?”

南山子想了想说道:“还是不要去了,让如雪娃儿静静养伤吧,也…让他们安心地生活一段时间吧。”

“嗯…也好,哥哥姐姐刚和小雪儿团聚,一家人聚一聚也好,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没错,那…老夫先走了。”

南山子离去后,宸轩突然站起身对笙儿说道:

“笙儿姐姐,我去看看周通,你们先聊吧。”

“好,你去吧。”

宸轩走出房间,却没去找周通,而是径直来到后山,只见南山子正站在浮云涧思归崖望着北方的天际。宸轩走上前来说道:

“老头,你怎么骗人都不眨眼的啊?”

南山子说道:“没有,小老儿何时骗过人呐,老友何出此言呢?难道你感觉到起儿出意外了?”

宸轩说道:“没有,不过我已经猜到你的心思了,我观察人心是很准的,你骗得过别人,却骗不了我。”

南山子沉默了一会说道:“是吗…你不也只是猜测吗,你要是不想搅得所有人都伤心难过,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更不要把你的猜测随便透露出去。”

宸轩紧锁着眉头说道:“你…你难道就…没什么办法…”

“有,只是…这个方法…连我也没有十分的把握能够成功。但就算能够成功,也只能改变结果,不能改变过程。那夜的星象你也是看到了的…该经历的…是无论如何也逃不掉的。”

宸轩突然怒吼道:“你这个废物!天下的散仙没有一个地位及得上你,你却什么都做不了,你修了一辈子的仙,活了几千年,就是为了到这来说你什么都办不到吗?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去死好了!”

宸轩说到这,已经跪坐在地上哭了起来,南山子仰头苦笑道:

“哈…正因为我身份非同寻常,所以才更加什么都办不了,什么都阻止不了…是啊…我真是没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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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林中小阁后山。

在韩如雪的软磨硬泡之下,慕容起无可奈何,只好带着韩如雪到了竹阁后面的山坡上散心。韩如雪坐在草地上,伸出小手在旁边的茶树上摘下一片‘狗儿牙’,轻轻地放进嘴里含着,缓缓闭上眼睛。抱着小慕容雪的慕容起笑道:

“雪儿,师父用这叶子给你制药,一大捧叶子才能炼一颗丹药,一次就要吃那么多,你还没吃够啊?”

韩如雪将叶子咽下,睁开眼睛笑笑:“是啊,这个叶子味道清香,不像别的茶叶那样苦涩,就是直接放进嘴里味道也很好呢,慕容大哥你也尝一尝啊。”

慕容起笑笑,在韩如雪身边坐下,韩如雪又摘下一片叶子,笑着放进慕容起的嘴里,慕容起含了一会,微笑着说道:

“果然如你所说啊。而且,这不愧是仙叶,含在嘴里感觉通身都十分清爽呢。”

韩如雪笑道:“是啊,而且这叶子有助于伤势恢复,就算是致命伤,也可以稍稍延长伤者的寿命呢。”

慕容起笑笑:“是吗,那当真神奇。”

“把它咽下去吧。”

慕容起点点头,将叶子咽了下去,韩如雪环望着四下的景色说道:

“这里真的好美啊,而且我猜这里绝不是终南山。”

“呵,是吗,为什么呢?”

韩如雪说道:“终南山我们也去过的,这里的景色、地势、和植物什么的都与终南山大不一样。我们那一次从山上滚落下来,起初是在终南山,后来嘛…呵,那里终年不散的浓雾中一定有什么古怪,将我们送到这个仙境中来了。”

慕容起想了想,点点头说道:“雪儿说的很有道理,极有可能如此,以师父他的修为,想做出这种机关,不费吹灰之力。”

韩如雪笑笑:“慕容大哥,你能不能看看这里到底是哪里啊?我可不想待在这样一个连究竟是什么地方都不知道的地方。”

慕容起轻轻一弹韩如雪的额头:“胡言乱语,什么地方的地方,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不过也好,那我就去看一看,我也正想知道这地方是什么地方呢,呵。”

慕容起说完,站起身,御起剑气升上空中,片刻,又落了下来,惊异地对韩如雪说道:

“雪儿…这里…似乎是一个孤岛,四面那一望无际的,应该就是大海了。”

韩如雪闻言,十分惊喜地问道:“什么?大海?真的吗?”

慕容起坚定地点点头:“错不了。”

韩如雪兴奋地笑了起来:“慕容大哥,你带雪儿去看看吧,雪儿还没见过大海呢。”

慕容起笑笑:“还是明天再说吧,明天你的伤又能再好一点了,而且若是都在今天一天看完了,以后你会觉得腻的,不如每天都留下一些没看过的东西留着明天和明天的明天来看,这样每一天就都是新鲜的了。”

韩如雪想了想:“嗯…慕容大哥你说的在理…不过…呵,雪儿就是想看,而且偏要今天一天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这以后就是每一天都看一样的东西我也愿意。”

慕容起无奈地叹了口气:“唉…你这丫头,真拿你没办法,那好,我扶着你,我们慢慢走过去。”

韩如雪点点头:“好…哦,不行,雪儿走不动,不如慕容大哥你抱雪儿去啊?”

慕容起笑笑:“想得美,我们还带着小雪儿呢,怎么抱啊,这样,我御剑带你去,你站在我身后,抱紧我就好。”

韩如雪点点头:“嗯,这样也好,那就便宜你了。”

慕容起带着韩如雪来到海边,韩如雪坐在海边的沙滩上,慕容起也在她身边坐下。韩如雪靠在慕容起肩上说道:

“好美啊…慕容大哥你看,大海原来这么美啊,蓝蓝的,和天连在一起,而且干净得好像能看到底一样…呵,连海上吹过来的风都是咸咸的、凉凉的,感觉好舒服啊,临安离海不远,可我却还一次都没有见过呢,真是太美了。”

慕容起笑笑:“是啊,海天一色,果然不假。”

韩如雪捡起身旁一个洁白的海螺,放在耳边听了听,笑道:

“慕容大哥,我听说在海螺中能听到大海的声音,原来是真的啊,你也听听看啊。”

说着,将手中的海螺递给慕容起,慕容起接过海螺也放在耳边听了听,笑道:

“傻丫头,那是风声和面前真正大海的声音啊。”

韩如雪嘟起小嘴:“不对,就是大海的声音,我分明听到了。”

慕容起轻轻捏了捏韩如雪的俏脸,笑道:“呵,对对对,我刚刚听错了,是大海的声音,而且很清楚呢,当真神奇啊。”

韩如雪笑着挽住慕容起的手臂:“呵,谢谢你,慕容大哥,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谢谢你一直这么疼我、宠我。”

慕容起笑笑:“傻丫头,怎么又跟我客气起来了。其实我也是第一次看见大海,虽然像你说的,杭州离海很近,但是因为许多的原因,我也一样一直没能去看一看大海,今天能陪雪儿一起看到大海,我也很高兴呢。”

韩如雪靠在慕容起肩上说道:“慕容大哥,你想让雪儿陪你做什么、陪你去哪里,雪儿都愿意。慕容大哥,你还想去哪里?”

慕容起笑笑:“我想去的地方好多好多呢,一个是桂林,人人都说‘桂林山水甲天下’嘛,一定不会是虚传,再有就是…”

韩如雪当即说道:“那我们明天就去桂林,雪儿也没有去过,早就听说那里风景很美,雪儿也很想看看呢,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那里的景色,存下些美好的回忆留待日后慢慢品味。”

慕容起笑着轻抚韩如雪的俏脸:“呵,不用这么着急,等你伤好了,我们再去也不迟,而且我想去的地方还有好多好多呢,都要让雪儿你陪我一起去,我自己去可就没意思了。”

韩如雪点点头:“嗯,雪儿一定陪你去,而且明天就去,雪儿说话算数。”

慕容起无奈地笑笑:“好好好,明天你的伤要是好些了,我就带你去。”

“嗯,慕容大哥你可是答应雪儿了,不许反悔哦。”

“好,绝对不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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