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虎军一成,许峙便向薛琮上书禀报。如今木已成舟,薛琮倒也没多说什么。
可是李萼却不能无动于衷,完颜景康赢也好,薛琮赢也罢,对她至少都是有好处的,但是如果是许峙赢,就跟她没什么关系了。
“皇上,如今许峙既已建成飞虎军,那不如就看看这支军队的实力,若真有他说的那么好,皇上御驾亲征岂不有望?”李萼正劝说薛琮。
薛琮正在执笔画着什么,头也不抬,说道:“这些事就无需萼儿你操心了。你来看朕画得如何?”
李萼笑着走过去,审视画中的人儿,鲜活如另一个自己站在眼前。“皇上将萼儿画得这么美,等到百年之后有人见了这幅画,一定不相信世上会有这样一个人。”
薛琮笑道:“萼儿岂非比画还美?”他将李萼揽在怀中,二人一同看着那副画。
“皇上。”
“嗯?”
“妾身知你顾忌先祖遗训,不愿后宫干政。但皇上这样日夜忧心,让妾身怎能视而不见?”李萼转身面向他,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握住薛琮的手。“妾身只是说些想法,皇上若觉可行便试试,若觉不可行,妾身也是尽过力的,也无憾不是?”
薛琮看着他,宠溺地笑道:“你呀,朕不让你参与,怕是不会罢休。好,便说来听听,看你有什么好办法。”
李萼嫣然一笑,“拥兵自重这种事,历来为君王最忌讳。许大人如今是忠心于圣上,可当初的蔡昱又何尝不是忠心耿耿?妾身以为,若要防止他将来对皇上造成威胁,只有夺其兵权。”
“说的容易,人家一手建立的军队,岂是说夺就夺的?”薛琮轻叹一声,“朕当初之所以未曾阻他建军,实在也是我大祁缺少精良军队,无法与昌黎对抗。”
李萼笑道:“这个倒也不难。妾身这个办法,既能试出飞虎军的实力,又能令许大人放弃飞虎军。”
“哦?如何?”
李萼在薛琮耳边低声耳语几句。薛琮面色有些凝重,沉吟半晌,道:“好,就这么办吧。”
不久之后,许峙接到圣旨,令他加紧训练飞虎军,三月之后率军出征北伐,并尽快将北伐战略拟好,发给薛琮过目。
这是许峙自当年面圣之后,接到过最令他高兴的圣旨。他终于可以披上甲胄,驰骋沙场,为恢复国土而战。
每个人都在为许峙高兴,除了颜丛雪。她冷静地分析一切,始终觉得事情绝不是这么简单。
果然,不就之后,她竟然见到了李萼。
“你怎么会来?”
李萼将自己藏在斗篷之中,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我来是想提醒你,最好阻止许峙北伐。”
“哼。”颜丛雪冷笑,“千里迢迢来了,就为告诉我这个?还一副为我好的样子,你觉得我会听你的?”
李萼道:“那么你觉得三月之后,他的北伐之征,胜算有多大?”
若说完颜景康对一切毫不知情,许峙突袭,那么他的胜算该有十之六七。但这不可能,李萼一定会如实上报,再加上完颜景康对飞虎军已有一定了解,想来胜算还不到一半。
但她还是反问李萼:“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好心提醒?再说,圣旨已下,我能如何?”
“你当然不信,也不必信。”李萼道:“我自然有我的目的。许峙出征的胜算虽不大,可他的本事你我都清楚,大汗也清楚,难保他出奇制胜。你是一心护情郎,当然希望他胜。我就不一样了,任务失败,就等于死。所以,为了你我都减少一分担心,只有阻止他。”
颜丛雪凝思片刻,又问:“可圣命难违,当初你为何不阻止皇上下旨?”
李萼道:“你也说了,圣命难违。祁国最忌讳后宫干政,你不是不知吧?”
“要我怎么做?”
李萼整个人都埋在斗篷下,只有嘴角的一丝弧度,迎着月光显得那么魅惑。“皇上指定发兵的日子是三个月后的十五,你只需在那之前,将许峙引开。我会想办法让皇上下令提前发兵。”
“然后呢?‘
“然后?哼哼,然后就自然会有人率飞虎军出征。”
“是谁?”
“告诉你也无妨,依你对范黎舒的了解,她会不会去?”
颜丛雪惊讶道:“范黎舒?不行。”
李萼也奇道:“怎么?连她你也要护着?”
“我没必要跟你说这些,到时我不会让许峙出兵,也不会让范黎舒去。”
李萼轻轻冷笑:“随你,只要许峙不出兵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