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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化为乌有

她知道母亲在做手术的时候,一定是经历了剧烈伤痛,也许是刚完成了一件巨大的使命,所以母亲一定感到很疲惫,所以睡得很香。

此时,柔柔的灯光轻轻地洒在她的脸上,仿佛是披上了一件圣洁的白纱。由于失血过多,她的脸显得有些苍白,甚至是枯萎了。两片薄薄的嘴唇紧紧地闭着。饱满的额前还有几缕汗湿的头发。她的头发很白很稀少,在灯光下泛出幽深的白光,显得更加亮了。

她永远都记得母亲在风中,她无助地倚在墙边,凌乱而花白的头发在苍老的脸颊旁飘扬着,静静的微笑着看着她。

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想让泪水重新回到眼眶里,可是她做不到,她眨眨眼,感觉到有一种咸咸的液体流过她的脸颊。亮晶晶的泪珠在他是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他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地上。

“妈妈!”她小声地叫着,她终于见到了自己的妈妈了,终于看到妈妈的样子了,离开了这里之后,她就一直都在想着自己的妈妈,想着自己要多久才能够见到妈妈,想着自己要多久才可以不用哭泣,不用这么在外面这么累,想着自己多久才可以回家,她真的是好想。今天见到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伤痛,仿佛都在一瞬间化为了泪水给滴落下来,在心中流淌着。

她知道自己不坚强,知道自己的软弱,知道自己不争气,以至于自己都需要偷偷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若是她可以正大光明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该有多好,若是她可以不用去顾忌那么多的世俗该有多好,只是她不可能去做到,自己也做不到。她的心里,藏着了许多秘密,她的身上,有着不贞洁的灵魂,她站在自己母亲的面前,只会给母亲丢掉面子。她不想要母亲看到她此时的模样,更加不想要自己的目前为了她而难过,她只是想要做一个孝顺自己母亲的人。

她流下泪来,接着就失声,立刻又变成长嚎,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伤。

当发现自己失去控制了之后,她忙着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再次哭泣,若是再次哭泣,被人给听到了,就不好办了。于是她逼着自己将眼泪给逼回去,哭多了,母亲会给惊醒的。她便忍住了自己的哭声,走到了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母亲,无声地流着泪。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着:“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你一定要好起来,你是我的亲人,你不要离开我,你要是离开了我,可叫我怎么办!”

她便一直都哭着,只想要将心中的悲痛都给哭出来,母亲是她所在乎的人,是她这辈子的亲人,她不想要失去。

她慢慢地蹲母亲的身边,独自坐在地上,两眼凝视着母亲。眼,已哭得红肿;泪,还在流着。没有擦,让泪流到嘴边,涩涩的。任泪水打湿那洁白的床单。

哭够了,她才站起来,她知道自己不能够在这里多呆,若是多呆了,时间一久,她便会被人发现,所以,还是赶紧走了好。

于是她便站立了起来,站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小腹有一刻的疼痛,她知道自己刚才站立起来的时候动了一下。但这只是瞬间的,只要不是持续的疼痛就行,母亲已经出事了,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再出事,她只是希望自己要坚强一点,努力一点。

站立了起来之后,她便走了出去,病房门口,正是张妈和郭蓉看着她,她对着她们笑笑,便跟随着她们走了出去。

“阿姨!我可以在这里继续呆两天吗?”柯初雪可怜兮兮地问道。她想要继续呆在这里,虽然母亲的病情是得到了控制,可是她怕会出现什么意外,就是要走,也要等到母亲已经完全没有危险了,自己才可以走。

“这……好吧!你可以继续呆在这里,我可以在这里陪着你。”郭蓉看了柯初雪许久,犹豫了许久,终究是答应了下来,柯初雪才松了一口气。

于是,柯初雪就在飞机里住了下来,本来是想要去住旅舍的,只是可惜的是她是这个镇上的人,若是去了,怕被认出。她毕竟是在这个镇上长大的,很多事自己都是需要注意的,不是自己掩护的好,就可以不被人认出来,而是自己要小心防范。毕竟被人知道了自己未婚先孕的这个罪名是不好承担起来的,也不是她可以去承担的,很多事情都不是自己所想象中的简单。

她在飞机上歇息,但感觉也是在家里一样,因为飞机上应有尽有,吃的有,穿的有,也不怕自己会受到寒冷。主要的是张妈还给她做了好多调养身体的,把她是当成大小姐来伺候,每当看到张妈端给她的补养品,她就只有狂吞下去。即使自己是吃得厌烦了,但是自己也是要吃下去的,即使自己再不喜欢吃,为了孩子,她也是要吃的,这就是自己所需要做的。

她便守候在飞机上,听着张妈随时打听来的消息,要知道自己母亲好了没有,有没有怎么样,出什么事情了,就怕母亲会随时都出现生命危险。若是出现了,她真的是没有办法来原谅自己,因为自己真的是罪不可恕,做了这么多事情,都不能够帮到自己的母亲,是人都会很讨厌她,她根本就不适合做母亲的女儿。

直到她苦苦等候到了第二天,才知道自己母亲的病情已经稳定了下来,也已经退了高烧,情况正在好转中。而她一直都在纠结的心才可以不再担心了,只要病情好转了,母亲的生命就没有危险了,她也可以不用这么担心母亲了。

日子便就这么的过了一天,她一天都在等待着自己母亲可以好好的,明天她就要回去了,因为她不可能一直都呆在这里。孩子渐渐地长大了,她也需要回去,好好生孩子去,好好补好自己的身体,将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然今后等着孩子大了就带着回家来。到时候,亲自和母亲说明白,或者是将母亲给接到城市里去,然后找个机会给母亲说,她相信那个时候,母亲是能体谅她的做法的。

傍晚,柯初雪穿得就像一个粽子一样坐在桌子旁,她的心中凄凉就跟吃了冰冷的雪糕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何有这种想法,只是她现在的心,真的是很凄凉。凄凉得就跟在寒冷的冬天里走着,下雪天里拿着冰冷的雪花般,就像是一个没有归家的孩子,想要找寻那可以安抚自己的温暖。

她穿得那么多那么厚,可是,那风还是一股劲地往她的身子里面钻。狂风吹得树木东摇西摆,最低温度已经降到零下了。狂风呼啸,大树在狂风中摇晃,一条条树枝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小姐,你早一点睡觉吧!明天还要赶回城里去。”张妈走近她的身边,递给她一杯温热的牛奶,她接过来,对着张妈笑着。

“好,我知道了,你也去歇息吧!还有叫郭蓉阿姨也早一点歇息了,不要担心我。”柯初雪关心地道。

一直以来,好像都是郭蓉在关心着她,还有顾思文,她就没有关心过他们,而是一直都在承担着他们的好。他们的好,她都知道。可是她还没有做过什么事情来偿还他们的好,她依旧记得他们的好,就像是冬天里面的一团火,就像是冬天里面能够温暖她心的烛光。

因为他们都给了她太多的帮助,尤其是在钱财上面,给了她帮助,给了她救命钱,想起这个钱,她的心里就觉得刺疼。她一直都在用着别人的钱,到了现在,几乎都有好几十万了,这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天文数字,她知道自己没有这么多的钱。自己一直以来的花费和开支都是他们出的,母亲的医药费也是他们出的,这么多的钱,估计自己以后要在他们家打一辈子的工,自己才能够还得清楚。

打工就打工吧!反正他们对待人都很好,也很亲切,而且她很喜欢郭蓉。郭蓉又很喜欢她的孩子,想来以后就是在他们家里打工,孩子都不会受到委屈,以后可要好好的报答别人的恩情,这样自己才不会辜负了别人对待她的好。

拿了别人的好处,就要知道别人的好,就要记得别人的好,就要涌泉相报,还要记得这些好的用处。

想着,她睡在床上,听见外面的风呼呼地吹,好像老虎在怒吼。狂风飞机出了“砰砰砰”的响声,害得她的睡觉都成了问题。那响声响得还把熟睡的人都能够吵醒。久久不能够入睡,静静地听着那考老虎怒吼一样的风声。

哎!她想起了很多事,想起了以前在小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想起了很多对自己开心的事情,原来,过了这么久,这些事情都还存在着。过了很久很久,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桌上是丰富的早餐,一看手艺就知道是张妈做的。张妈人很好,虽然平时唠叨了一点,但是人真的非常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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