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楚天市后,意外地发现周琴琴休学了。郁老叹息失去一个有潜力的弟子,莫望尘却知道周琴琴本身就不是来求学的。
生活一下子似乎又走入了正轨,莫望尘也乐得有时间研习五行相术。回想当日一个五星六曜伏魔罡就差点让自己虚脱晕倒,莫望尘只得咬牙加倍练习各种相术。这不练不知道,一练吓一跳,以前在师傅面前修行的时候,光顾着体悟各种不同类的相术,而忽视了实践,导致现在凡是高等相术没有一个可以流畅施展。
五星六曜伏魔罡、狂暴之丝(原始手),手辅五纹之类的中等相术几乎一施展就会片刻脱力。不过几日苦练下来,莫望尘也小有收获,他发现借助古钱、双头玉绳等道具施展的相术关键是靠心中的意念,而心中的意念也会随着每日练习而变得强大。意念强大了,施展高等相术也会相应变得容易许多。
至于地线金丝,这几日也有了回应。莫望尘把地线金丝从手中招出,金灿灿的地线金丝时而迎风舒展自己的身体,时而臃懒地盘旋在手指上,莫望尘出神地盯着它,心里还是不太相信地线金丝有那么神奇。这时候,家中的电话忽然响了。莫望尘这才收拾起心思,接起了话筒。
打电话来的是林风博士的小儿子林止堂。莫望尘听林止堂语气不对,连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先生。家父……家父不幸去世了。”林止堂在电话的另一头哭道。
莫望尘顿时犹被一道晴空霹雳霹中,手抓着电话,僵在当场。好久,莫望尘才吞吞吐吐地道:“这……这怎么可能?林老不是……不是身体不错吗?”
“家父是昨天去世的,死因是心肌梗塞,等到医生来的时候已经不行了。”
“心肌梗塞?”莫望尘眉头一锁,立即怀疑起来。根据莫望尘的推测,林老有练字的习惯,单单一个梅字可以写一个月,这份心境怎么可能会死于心肌梗塞?这里面有玄机……
莫望尘试探着问:“止堂。你家的测字本事是家传吗?”
林止堂在电话那头顿了顿,道:“是啊……是家传。”
莫望尘敢肯定其中定有蹊跷,于是问道:“止堂。我想过来悼念一番。你看方便吗?”
“谢谢你。莫先生。家父七日后出殡。”
“恩。届时我一定赶到。”
“我再次代表家父感谢你。你委托家父翻译的文字,家父只留了一封信给你,你既然要过来,我到时再给你吧。”
“恩,好的。你也节哀顺变。”
电话通完后,莫望尘也来不及通知肥猫就自己一人再次前往樟县。三天后的傍晚,莫望尘总算是赶到了樟县林家。
林家的测字茶馆大门紧闭,门前高高挂着两只白灯笼。晚风萧瑟,悲凉的气味在弥漫,莫望尘绕到院后,轻轻敲了几声后门。
通报过后,稍等了会,身穿的孝服的林止堂出现在莫望尘的面前。莫望尘安慰了几句后,随他来到林老的灵堂。
灵堂里充满了哀伤的气味,白烛、白纱,香案上供奉着林老的遗像。香案后拉起了一片帘幕,帘幕后是林老的灵柩。
灵堂的左边跪着一名身穿素服的年轻女子。不用问,这位年轻女子一定就林风的小女儿林止沁了。莫望尘正奇怪为何不见林老的其他两个儿子,这时候林止沁说话了。
“三哥,莫非大哥与二哥以为随便派个人来祭奠爸爸就算尽了孝道吗?”
“啊!”莫望尘楞了楞,立即明白对方误解了自己,于是连忙解释说:“我不认识你的其他两位哥哥,我是以我个人的身份来悼念林老的。”说完,莫望尘先给林老上了三柱香,拜了三拜后,然后才站到一边。
这时候,林止沁也从林止堂口中得知自己误会了莫望尘。她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从现在的情况中,莫望尘看出林老的两个大儿子与林老十分不和睦,而林止沁十分尊敬自己的爸爸,见到爸爸大丧,而两位哥哥都不回来奔丧,林止沁的心里显然不好受。此时听到莫望尘十分含蓄的安慰,林止沁立即给了莫望尘一个感激的眼神。
莫望尘不追问林家的内部恩怨,片刻后,他来到当日与林老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事隔不过数日,却天人永隔,莫望尘一进来便长叹了三声。
林止堂不是苯人,他怎会不知莫望尘的三叹是触景生情。林止堂感激地说:“莫先生。你有这份心足以告慰家父在天之灵了。”
莫望尘点点头,也不说话,自己随意围着书房观赏起来。林止堂从一书桌里取出一牛皮信封递给莫望尘道:“莫先生。这是家父留给你的书信。听家父生前说,那些文体应该是古代密码中的一种,只是还欠缺了一把解码的钥匙。”
“钥匙?林老究竟指的是什么钥匙?”莫望尘把牛皮信封收入百宝囊,神色不解地看林止堂。
林止堂摇了摇头,说:“我也不清楚。以家父的性格定在信里都有说明的。”
莫望尘点点头,不再追究下去。只见莫望尘指着一副挂着的墨宝,说:“止堂,叫我望尘就可。我虽与林老初识不久,可十分仰慕林老的精神。不知我能要这件墨宝吗?这样我时不时能睹物思人。”
林止堂顺着莫望尘所指看去,是一副林老新近写的‘梅’字。林止堂恍然记起莫望尘第一次到这个书房的时候,林老就是在写这个字。林止堂欣慰地干笑了下,道:“望尘是真情人。我带家父将此字赠于你便是。”
莫望尘打蛇随棍上,继续说:“不瞒止堂。我总觉得林老的不幸去世绝非突然病发那么简单。”
林止堂摘画的手陡然顿了一下,豁然转身,目光炯炯地望着莫望尘,严词激烈地问:“你为什么这么说?”
莫望尘立即说道:“我只是猜猜而已。林老突然去世实在是让我无法接受。我也许是太惋惜,而不愿意相信事实吧!”
林止堂松了口气,把字画交给莫望臣,说:“家父生前还能交到你这样的忘年之交也算是一见高兴的事。来,我们还是出去吧。我带你去偏房休息,明日才是大祭的日子。”
林止堂将莫望尘送到偏房外又回灵堂守灵。莫望尘进屋第一件事情便是查看林老爷子留给自己的信件。打开牛皮信封,取出信件一看,信件上说古文是以一种‘特殊编码’写成的。经过林老的研究,这种特殊编码和阴阳五行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可至于是何种联系,林老没有破译出就突然去世了。
到了后半夜,莫望尘止不住猜测林老死因的心思,于是他熄了灯,换上夜行衣偷偷溜进了灵堂。灵堂里守夜的林止堂正在打盹,莫望尘很轻松地绕到香案后的帘幕里。
莫望尘先是拜了拜,祷告说:“林老啊林老。学生可没有想对你不敬。只是您死得太蹊跷,不要怪我啊!”说完,他从怀里取出古钱五枚平置于地,五指分按于五钱钱眼之上。莫望尘深吸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低喝道:“立。”同时手往回缩,五枚古钱如黏附在莫望尘的指面般跟着莫望尘的手在空中飞舞。忽然,莫望尘再次低喝:“想我所想,现我想现,去。”
五枚古钱闪耀着青色的光脱离莫望尘的手指,在空中围成一个圆环阵旋转起来。莫望尘长舒口气,这古钱断流法是用来截取过去的。就看林老爷子显灵不显灵呢?
大约等了一分钟,古钱围成的圆阵有反应了。一条黑线从林老灵柩里钻出来,然后依次穿过五枚古钱钱眼,黑线每穿过一个钱眼,古钱就会发出嗡嗡的响声,直到五枚古钱都穿过,一片光华从圆阵中心亮起。
莫望尘仔细盯着光幕,光幕如水面一阵荡漾后显现出模糊的图象。图象一会显示出一片竹林、一会又出现一座土楼、接着还显示出棒子……
“这是哪里?”莫望尘正欲从画面里多得到些线索,可古钱却忽得发出一声颤音,光幕‘啵’得一声顿时消失了。
莫望尘郁闷地抓回古钱放入百宝囊,这时候,他听到外面的林止堂哭了起来。
莫望尘透过帘幕间的空隙往外看,林止堂正双目含泪地对着林老的遗像发呆,嘴里喃喃念着什么。
“父亲,我不该让您一人去遗址的,我不该这么做的。您已经感觉到奇怪,我不该让您独自一人去的。”
遗址?画面中出现的地方是遗址,遗址在哪呢?莫望尘不由更加集中注意力侧耳倾听。
可急死人的是林止堂总是重复先前两句话,嘴里硬是不再吐出半条有用的线索。
“身心都憔悴成这样还如此口紧。”莫望尘心想:“用什么方法可以从林止堂嘴里把话套出来了?”
这时候,莫望尘想起自己地线金丝。地线金丝号称万灵之母,驾御生灵是它最大的长处,只是要控制好过程,别一不小心把林止堂的命给送掉了。
莫望尘小心地操纵着地线金丝一步步靠近林止堂的命线,林止堂丝毫没感觉到任何异常。然而莫望尘还是小心翼翼,这是做一名合格的贼的基本功,虽然他现在偷的不是宝贝,而是人心里的秘密。
地线金丝融入林止堂的命线的那一瞬间,林止堂似乎感觉到什么,他紧张地朝四周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现,他的表情又从紧张变化到失望。
“父亲是你吗?刚才是你的魂魄在呼唤我吗?”林止堂对着四周说。他这么自言自语不打紧,可莫望尘听在耳里却心中一动。
“林老爷子。没想到晚辈我到你死了还要借用下你的威名。您大人有大量可不要与我计较。”莫望尘想完,开始操纵地线金丝扰乱林止堂的视听。
地线金丝入侵命线的方式有点类似于木马病毒入侵电脑。如果人的精神‘防火墙’不够强大,那么被地线金丝控制了都不会有察觉,林止堂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若换做平时的林止堂肯定认为自己现在看见的东西是幻觉,可现在的他太思念他的父亲林风了。所以,当他看到林风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林止堂激动几乎要休克过去。
莫望尘连忙稳住林止堂的情绪,然后才慢慢引导林止堂带他前往所谓的“遗址”。
先前就说过这个小县城修建在一座巨大的山坡上,而林止堂口中的遗址位于这座巨大山坡的肚脐眼上。遗址的外围是一片青翠的竹林,莫望尘试图命令林止堂带自己进入竹林,可林止堂的思想告诉莫望尘竹林里不分东西南北,竹子又几乎都一个模样,很容易迷路。
从这里可以看来林止堂并不知道进入遗址的方法,莫望尘先暗中引导林止堂回家,然后孤身一人走进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