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青认为有缘千里来相会,朱珠则认为,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的新助理是你?”刘彦青再次确认。
不是她还能是谁,早知道,签合同的时候就该仔细看一下条款,特别是违约责任那一块,如今白纸黑字,说什么都晚了,“是我。”
刘彦青大喜,人事部终于给他办了件人事。
“朱珠,暑假怎么没有回家?”他问,语气像认识很久的朋友。
她用一个问题回答他的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回家?”
“我……”当然是他调查过,知道她不是本市人,“我猜的。”
“你是不是查过我?”这个疑虑困扰她好久了。
他很不想对她说谎,可是说实话,她肯定会不高兴,于是他委婉地说:“我只是稍微……了解你一下。”
难怪朱珠觉得自己被他欺负得死死的,原来她的家庭背景,早被调查过了。
“朱珠,你很缺钱吗?为什么又开网店又打工?”刘彦青这样问没有别的意思,纯属关心,据他的调查,她的家庭条件没有到需要打工的地步,她的年龄不大,不应该被金钱的事所烦扰。
朱珠反问:“一定要缺钱了才能打工吗?”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他以为刚才的问题令她反感了,赶紧解释,“我是怕,你太辛苦了。”
她辛苦与否,和他有关系吗?
刘彦青又是这种奇怪的态度,自从酒吧之后,他整个人就变了,那天在酒吧,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死活都想不起来?
朱珠终究不是一个狠心的人,以前他虽然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她无法拿他当好人,可是对他的印象再不好,却不能恶毒地对他,也许,说几句难听的话,可以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可是有什么用呢?反而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好的人。
过去的事就过去吧。
如今他是老板,她是员工,要适当地学着低头。
重整心情,她客观地回答:“我不觉得辛苦,这样反而觉得充实,无所事事只会给自己增加烦恼。”
“你说的对,烦恼都是自找的。”这一点,他深有体会,“朱珠,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
早一点,早在那个人之前。
“你……”朱珠欲言又止。
她本想问,你是不是爱上我了?可是转念一想,她哪里来的自信,他对她,最多是一时的新鲜。
刘彦青看着她出神,真想撬开她的小脑袋,窥探她所有的想法,明明,他们离得这么近,他却觉得那么远,像是一首诗里面写的: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就站在你的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他怀着小小的希冀,温柔道:“你想问什么?”
朱珠回过神,说出口的话已经全变了,“我想问办公桌在哪里?”
“在我办公室的门口。”
“那么老板,我可以出去了吗?”她虽然很菜鸟,但是也知道助理的工作,不是陪老板聊天。
刘彦青皱眉,不喜欢被她称作老板,他宁愿被她直呼其名,“没有人的时候,你可以不用这么叫我。”
“不想让我这么叫你,除非你把我炒了。”
快把她炒了吧,他不是很爱炒人?
“不、可、能!”
“那么,老板。”她故意又叫了声,“我先出去了。”
收拾办公桌的时候,她意外地找到上一位助理留下的本子,貌似是工作记录,她翻看起来,本以为能学点东西,结果本子里,百分之八十写的都是刘彦青的饮食记录,比如:拿铁不加糖,金枪鱼三明治,括号,两个。下面又两行,写着另一餐的记录,凉拌秋葵,清炒虾仁,石锅三鲜,薏米海参汤,米饭一份……
吃这么多,他也不怕长胖。
她摇摇头,继续往下看。
翻了两三页,朱珠终于看到了一条有价值的内容:晚上八点,约广告公司的老总谈合作。再翻,又是无数个菜名。
聪明的她,瞬间找到了工作方向,那就是帮他买饭、买饭、再买饭,民以食为天,其他一切都是次要的。
正想着,办公室里的人喊道:“进来一下。”
看看时间,马上到中午了,这厮肯定是饿了,朱珠很有觉悟地拿起笔和本,小步走进去:“老板,中午吃什么?”
刘彦青抬眼,看到她穿着裙子,露着白净的脖子、胳膊和小腿,该露的一个也没露,却让他浮想联翩,他咽了咽口水,差点就脱口而出:我想吃你。
“把门关上。”他命令道。
“关门做什么?”
“你紧张什么?”
因为你是有前科的!“我没有紧张啊,我就是随口一问,你才紧张呢。”
他从转椅上站起身,越过她的身边,把办公室的门关上,“我们商量一下中午吃什么。”
朱珠去开门,关着门太没有安全感了,她的手刚抬起来,就被他一把捉住,手里的东西掉落,他用上力道,把她一把拉进怀里,他的手臂像钢铁一样固住她,下巴放到她柔软的颈窝,闻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安心又陶醉地问:“礼物可还喜欢?”
“你别这样……”
他使坏,故意紧了紧胳膊:“别哪样?”
“别抱着我。”
“别动!”
她还想挣扎,但是明显地感觉到他的异样。
“丫头,你闯祸了。”
不用他说,她已经感觉到了,夏天的衣服单薄,她每挣扎一下,都蹭着他的皮肤,他的体温越来越热,她再也不敢乱动。
过了很久,他都没有动作,只是抱着她,好像很累,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休息片刻。
他的呼吸全打在她的脖子上,温热无比,一下一下,像有一只虫子在爬。
她的手垂在两侧,不挣扎,不迎合,任由他抱着。
她小声问:“难受吗?”
他点点头,像一个孩子,受了天大的委屈:“难受。”
她大方地送给他两个字:“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