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扬州收徒
一路无话。
不日，天舒来到扬州。
天高云淡，秋深气爽，桂风送馨，说不出的惬意。
天舒此刻哪顾得上欣赏这江南美景？他目前只想找一家酒楼饱餐一顿。一路行来，早饿得前心贴了后背，眼睛直冒金花。
顷刻，来到扬州大街。
东瞧瞧，西望望，双目为之一亮：好！就这家了。
天舒直朝一家酒楼大步行去。
酒楼名叫“逍遥居”，双层建筑，规模不大，门口金书一幅对联，字体苍劲有力，联语妙趣恢谐。
“南来北往，君行且止饮杯茶去；
夜宿晓行，宾至如归拿壶酒来。”
天舒一看对联，忍不住心头一乐。
本公子就饮杯茶去。天舒进得店来，展目扫视堂中，楼下早已座无虚席。
“公子爷，楼上请！”
见有客人到，店小二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
天舒也不打话，随小二上楼，拣窗边一处座位坐了下来。
“公子爷要什么尽管吩咐，别看小店铺头不大，但山珍海味、奇禽异兽样样都有。”
店小二递上一壶茶来，小心地倒上，脸上始终挂满笑容。
“红烧熊掌、爆炒驼峰、冰糖燕窝、清沌鹿尾各一份，外加一壶三十年陈酿花雕，再来一盘时令野菜。”
天舒干净利索地向小二报了要的东西，那利落劲好象这只不过是小菜一碟。
“公子爷开玩笑？”
小二听得一呆，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桌东西上来，少说也要纹银百两以上。一人要这么上好的酒菜，不能不说有些离谱，也怨不得小二不信。
楼上一帮客人不由向天舒投来惊诧的目光，真不知是哪个爆发户的少年公子。
“难道没有？”
天舒不答反问。
“有是有，只是……”
小二不觉有些犹豫。
“有就快上，本少爷早饿了。”
天舒有些不悦。
小二见天舒长得眉清目秀，俊逸脱俗，锦衣华服，一根腰带凤舞龙飞，怎么看也不象混“白食”的。
“好嘞！公子爷稍等。”
不大功夫，酒菜上来。
天舒大口吃菜，大口喝酒，狼吞虎咽，风卷残云，一会儿即把满桌酒菜吃了个盆钵见底。
天舒抹了抹油乎乎的嘴，“呃”的一声，忍不住打了个饱隔。
小二见天舒吃得差不多了，微微倾了倾身子。
“公子爷，一共纹银一百二十五两，您是贵客，优惠五两，收一百二十两整。”
“哦！”
天舒将右手伸入怀中，脸上倏忽一惊，手怎么也抽不出来。
糟，师傅给的银子怎么就没了呢？
天舒脸上的微妙表情哪逃得过小二久经磨炼的双眼。
“公子爷！”
“这……”
天舒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付。
“公子爷不是想吃‘白食’吧？”
小二见天舒右手迟迟未能拿出，脸上早没了笑容：
“公子可要想好，这可不是吃‘霸王餐’的地方。”
天舒见没了银子，不得不站起身来，向小二陪了个笑脸：
“本少爷今天银子用完了，改日加倍奉还你可好？”
“这伎俩本大爷见多了，少爷算个**啊！”
小二见天舒拿不银子来，嘴上哪还能客气：
“今天你不拿银子来，别想走出这‘逍遥居’。”
“拿不出银子又待怎的？”
“那你可得留下来，让你家人拿银子来赎。”
“本少爷在这没有家人。”天舒实话实说。
小二只道天舒耍无赖，当下大声喊道：
“兄弟们，操家伙，拿下这小子。”
本来，对一般吃白食的，都是乱棍暴打一顿，然后赶出店外。可天舒一下子干了一百多两，可不是个小数目，所以只能先拿下人来，再通知家人来赎。
小二一声吆喝，早有七八名伙计拿的拿刀、执的执棍，团团将天舒围住：
“束手就缚吧，也免受皮肉之苦。”
这帮人哪知道眼前这少年可是打架的高手、厮杀的祖宗？
果然，天舒见众人围了上来，索性重新坐了下来，心下暗道：嘿嘿！打架？本少爷可不怕你。
眼见一战不可避免。
“且慢动手！这公子的帐我们来付。”
循声一望，楼梯口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
天上居然真有馅饼掉下来，而且掉得正是地方、恰是时候。
“你们要替这位公子付帐？”
“难道不行？”
晕，两人如出一口，同时反问。
“行行行！当然行！”
小二忙不跌地答道，脸上已是阴转晴天，笑开了花。
能不笑吗？一百二十纹银足以购田置地，堪堪能算小康之家。要是这帐死了，他店小二纵是三头六臂、当牛做马也偿还不了，那将如何活命？
呵呵，这责任制这时候就有了啊。
原来，老板为防止伙计作奸犯科、欺蒙拐骗，规定谁职责未尽到，给店里造成损失的，一律要赔。
现在有人居然主动出面结帐，小二想不乐都不成。
其中一人掏出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子，朝小二一扔：
“都是你的了。”
是真的吗？
小二将金锭放嘴中用力咬了咬。
想不到这天上的馅饼会掉个没完，这锭金子何止一百二十两？
店小二向二人作了个揖，千恩万谢走了。
该不是一时眼花，给自己雪中送炭的怎么会是他们？
天舒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演的哪一出？
没错！
来者正是曾经在“辣辣香”借酒调戏如梦、被天舒戏弄得狼狈而逃的“长白双英”。
天舒细看“长白双英”，只见二人年龄相仿、身材相当、容貌相似、衣服相同，举手投足间动作一致，倒觉得有几分憨厚。
“天舒少侠！想不到在此幸会。”
“长白双英”双拳一抱，齐刷刷站在天舒面前，恭恭敬敬、规规矩矩，就象奴仆拜见主人一般。
天舒一见“长白双英”这般动作，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旋即站起身来，亦是拱手还礼。
当下双方坐定。
“少侠！自从上次一别，觉得少侠少年英武，侠肝义胆，不得不令人心悦诚服。”
“长白双英”略微一顿：
“我们商量好久，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少侠意下如何？”
原来有事要我帮忙啊。天舒心下暗忖。口中却说道：
“但说无妨。”
“长白双英”互视一眼，双双从座位上站起，双膝一屈，“扑腾“一声跪倒在天舒面前：
“请少侠收我二人为徒！”
“收你二人为徒？”
“正是。”
“好啊！”
“长白双英”本以为费不少功夫也未必能成，想不到天舒如此爽快，当下纳头便拜。
“师傅在上，请受徒弟一拜。”
“起来说话。”
天舒也不客气---他哪知道客气？哈哈，本少爷也成了师傅，心里顿时乐滋滋的。
师徒三人重归座位。
“师傅初来扬州，人地生疏，你二人可知有何好玩的地方？”
天舒也不客气，大模大样摆出一付师傅的架势来。
“不知师傅想玩什么？”
天舒双眉一锁：
“没银子只怕也玩不好。你们可有赚钱的好法子？”
“长白双英”低头想了一会：
“要不去赌场看看？”
“长白双英”也不知道合不合天舒的胃口，用试探的口气答道。
“那是个什么所在？”
“长白双英”如此这般地向天舒数说了一番。
天舒听得眉飞色舞，双目放光：
“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师徒三人勿勿离了“逍遥居”，去城里找寻赌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