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名睁开双眼,看到对面正愣愣看着他的张老头,在看看四周,张扬名瞬间明白过来。看着那老头仍然愣愣地看着自己,张扬名决定打破现在略显尴尬的场面。
“老。。。。爷爷,这是哪儿?”,话刚开口就准备叫老哥的张扬名急中生智立马改口换了称谓,心中默默为自己列捏了把汗。张扬名还未从自己未来的认知里走出来,差点又说漏了嘴。
张老头也终于从懵圈状态清醒过来,经过短暂的大脑运算就把张扬名刚才所说的话归为未睡醒的胡话之类去了。
“小朋友,你的爸妈呢?”,张老头首先关心的是张扬名的身世问题。
“妈妈不要我了,哇!!!”
将早就想好的剧本如实的展现出来,张扬名嚎啕大哭起来。不过,如果你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张扬名典型的属于那种光打雷不下雨的天气,一滴水都没有。
早就在出来的途中,张扬名就给自己拟定了一个身世。综合这具瘦小的身躯,在不用暴露的情况下,不用怎么费力就能取得别人无条件的信任。对于一个一岁多的孩子来说,就没有“一哭二闹”解决不了的问题。
张老头看着正“哭”的厉害的张扬名,立马发挥了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主义精神,双手抱起张扬名就哄小孩一般,上下摇摆,边碎碎念叨着“乖,乖,乖。。。。。。爷爷给你买糖吃”。
说是无心听者有意,张扬名立马认识到一个现在尤为严重的问题,他饿了,非常饿!张扬名马上决定结束自己的表演,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再说。
闹腾了大概一分钟左右,张扬名停止了“哭泣”。
张老头听着张扬名不哭了,以为自己成功哄着了这个小孩。但是也没有停止手上的摇摆,一边摇摆,一边将张扬名趴在自己肩膀的脑袋正了过来,对着自己。
“爷爷,我饿!”,张扬名申明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爷爷带你去吃东西,乖。”,张老头立马应承下来,只要这个小孩子不再哭了就好。
“你家住哪啊?爷爷带你回家吃饭?”
“哇。。。。。。”
“啊不哭不哭,爷爷带你去吃好吃的,乖,不哭了,啊!”
就这样,张老头抱着小张扬名向学校里面走去。
抱着张扬名来到学校的食堂,张老头扯着嗓子喊:“小李,小李在不在?”。
不一会儿,从食堂的厨房走出一个大概四十多岁,身宽体胖的中年妇女。“张大爷,有啥子事情?”,带着浓浓的川东口音中年妇女在看见张老头的瞬间就注意到了张老头怀里的赤身小孩。
“这是哪家的小孩,这么乖,不是你的孙子吧?我记得你孙子都十多岁了吧!难道是你亲戚家的?”,女人的好奇心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问题并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是我的,也不是我亲戚家的娃,是我刚在校大门口捡到的。哭着闹着他妈不要他了,好不容易哄好了又说饿了,这不,我就带你这来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吃的,先把他喂饱了再说。”张老头言简意赅地回答了李姓中年妇女的问题,让后再道出了此行的目的。
“他妈真不要他了?你看见有谁和这小娃子在一起过没有?兴许是他妈吓他的呢,这么乖得一娃,谁忍心丢啊!?”,一直盯着张扬名灵动的眼睛,这个李姓中年妇女说出了她的问题与猜测。
“我也不知道啊!中午午休完刚开门就看他靠在对面墙上睡着,开始我也以为是谁家的小调皮捣蛋到处乱跑,玩累了就靠墙睡着了。但过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有人过来领他走,还在那呼呼大睡,我就寻思着把他叫醒问问他家的情况。刚一唤醒他,对我说了句胡话就哇哇大哭说他妈不要他了,好一阵哄才没哭了,然后这小家伙就说饿了我就带你这来了。”,张大爷完整的将事情的始末说了出来。
“可能太调皮被她妈给训了一顿就跑出来了吧。你说着妈当的也是,连个小孩都看不好,等会儿找到他妈好好说道说道!”,做为一个母亲,李姓中年妇女对于照看不好自己小孩的父母从本质上就有一点鄙夷。
“就是就是,等会儿好好说说他的父母。”
“唉,张大爷,你说。。。。。。”
“老爷爷,老爷爷,我饿!”
见这张老头和李大妈两人越说越来劲,张扬名不得不再次发声,友好地提醒这两位准备进行长篇大论的热心人士。
“别说了,别说了,你这还有没有什么吃的,先把这小家伙喂饱了再说。”,见张扬名说饿,张老爷子立马放弃了与李大妈的高谈阔论,催促着李大妈赶紧去找吃的来。
“好!好!好!刚好我们中午吃剩下点红烧肉和麻婆豆腐,现在应该都还有点热,等我去稍微热一下,马上就可以吃了。”,说完,李大妈就转身回了后厨,去准备张扬名的吃的去了。
“等一等小家伙,等会儿就给你端出来了。”,张大爷还不忘继续哄着张扬名。
翻了翻白眼,张扬名对这老头和大妈是非常地无语。
“放我下去,放我下去。”,张扬不想再被张老头抱着,等会儿吃饭非常不方便。
“好好好,放你下去。”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李大妈端出一个盘子和一个小碗,盘子里装着大概三分之一的红烧肉,另外还有麻婆豆腐,看着很是诱人。
快速来到这两人面前。“来来来,乖!阿姨喂你吃香喷喷的红烧肉。”,犹如哄其他孩子一样,李大妈很快进入角色,哄着张扬名准备喂他吃饭。
“我自己吃,把勺子给我。”,对于装小孩本就非常辛苦的张扬名来说,实在无法忍受让别人喂食。
李大妈见张扬名要自己吃饭,心想这孩子真乖,两岁就能自己吃饭了,也就放弃了喂张扬名吃饭的念头。将桌上的菜和饭端到凳子上,又将勺子递给了张扬名。
张扬名迅速接过勺子,狼吞虎咽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听着张大爷和李大妈的长篇大论,偶尔翻翻白眼。当听到两人准备等会儿帮自己去找“妈妈”的时候,甚至立马想放下勺子,准备找两人开导一番,又想想对于现在这幅身体多少有些骇人听闻,便就放弃了这个念头,专心对付盘中的美味起来。
相对于后世自己吃到的那些用饲料养殖出来的猪做的所谓的红烧肉,张扬名现在简直要幸福地晕过去。猪肉的肥瘦非常均匀,咬到嘴里能清晰感受到肥肉的嫩滑与瘦肉的紧致,肥而不腻带着稍稍的嚼劲,吃起来连舌头都能吞下去。
不理两人的絮叨,张扬名双眼紧盯着盘里的红烧肉和豆腐,发挥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在极短的时间里将自己的肚子塞得满满当当。
过了大概六七分钟,张扬名吃饱了。即使吃饱了了,张扬名仍旧双眼直直望着凳子上剩着的饭菜。不禁心中哀叹,为什么肚子就再大一点点,好能装下这些饭菜。
张大爷和李大妈两人一直在闲聊着,眼睛也一直时不时注意着张扬名。看着张扬名吃完了盯着剩在盘子里的红烧肉发呆,两人停止了闲聊,将注意力转到了张扬名的身上来。
“吃饱了吗小朋友?”,李大妈最先向张扬名提问。
“嗯,吃饱了,好饱啊!谢谢阿姨!阿姨做的真好吃!”,张扬名由衷的赞道。
听到这小家伙对自己厨艺的赞美,李大妈开心的笑道:“好吃就好,怎么不多吃点呢?”
“实在是吃不下了,太饱了!”,为了表示自己吃的很饱,张扬名还指了指自己挺着的小肚子。
见张扬名真的吃饱了,李大妈也就不在继续这个话题。现在张大爷和李大妈最关心的是张扬名的家人问题。
“小朋友,你几岁啦?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家住哪啊?”,李大妈试探着问道。
“我叫张扬名,两岁半了。”,低头看看这幅弱小的身躯,年龄上往上加了点点,张扬名理直气壮地给说了出来。
“那你家住哪啊?”,李大妈再次问道。
张扬名缓缓低下头,想着两世为人,都无家可言,孤苦伶仃地活在这个世界上,不由心中轻叹,悲从中来。眼睛开始湿润,一行“老泪”在眼里沉淀。
慢慢抬起头来答道:“妈妈走了不要我了。”
看着张扬名又要哭起来,张老头立马走过来蹲下将张扬名抱起。轻轻抚着张扬名的背,一边哄道:“乖乖,妈妈只是出去办事去了,等会儿就会回来接你的。乖,不哭不哭。”
“对对对,我们立马去找你妈妈,你妈妈现在也应该在到处找你呢,别哭奥。”,李大妈补充道。
张扬名慢慢从悲伤中走出来,用右手擦了擦眼睛。张扬名现在想的是找到以后安身之所也就是孤儿院,所以准备编一场故事,免得这老头和大妈等会儿摸瞎到处乱找。
“我和妈妈从很远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坐着那种很大很长的车来的,妈妈说要带我去很远的地方。”
“今天我们才下车的,妈妈带我去吃了小笼包,然后我们又坐了好一会的车才到的这里,妈妈带我进来,抱着我走到一所大房子上面,对我说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妈妈对我说要像个男子汉,要坚强,不能哭鼻子。”
“妈妈说完过后就提着包包,说下楼给我买吃的,让我好好等着。”
“我等了好久都没等到妈妈回来,我就自己下楼找妈妈来了。但是我找了好久都没找到妈妈,就走到门口等妈妈,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我知道妈妈不会要我了!”
。。。。。。
两人听着张扬名的自白,稍稍一想就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看着静静待在自己怀里的张扬名,张老头和李大妈双眼不争气的起了水雾,都不禁感慨着这个苦命的小孩。谁这么忍心,把一个这么乖得小孩子就抛弃了,真是个坏女人。
过了好一会儿,李大妈首先从张扬名凄惨的身世中走出来,首先说道:“我说张大爷,你说现在怎么办啊,这孩子的妈估计是不会回来了,要不我们报派出所吧?”
“也只能这样了,等会儿我再写一张告示贴大门公示栏,万一他妈回来也好寻找。希望她能回心转意吧!唉!”
“那我们赶紧把孩子送派出所吧,派出所的人多,他们也比我们好找人不是。”
“那我这就带孩子去派出所,反正也不是很远。”
“我也跟着你去吧张大爷,到时候也好跟警察说明情况。”
两人一边讨论着,一起向食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