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子,文子,醒醒,到家了。”李素梅推了推女儿,周文子揉揉眼睛打着哈欠坐起来。
奶奶正站在门口,周文子跳下车一边亲切的喊着奶奶一边扑进奶奶的怀抱。奶奶一把把周文子搂进怀里,摸着她的脑袋问打针疼不疼,有没有哭。
周文子说再也不要到县城里去,那些医生都是大坏蛋,把她的屁股扎的好疼。然后还在穿着开裆裤的周文子立马让奶奶看她屁股上的针眼,满脸的委屈。
一双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周文子,周文子想起了奶奶,猛地抬起了头,一位打着伞的老婆婆站在那里,满脸的慈祥,笑眯眯的看着周文子。
“不要!不要!”周文子一边后退,一边喊道,可是已经到了墙根,她无路可退了,满脸的恐慌。老婆婆举起手中的雨伞,替周文子遮挡雨水。
“来!不要害怕!跟我走!”老婆婆向周文子伸出手,周文子颤颤巍巍的握着老婆婆的手,身体不听使唤的跟着老婆婆。
老婆婆的手很粗糙,有点硌得慌,但是很温暖,就像周文子奶奶的手一样,小的时候,奶奶也是这样拉着她,想到这里周文子的鼻子酸酸的。
跟着老婆婆走了不多久,周文子来到了一片居民区,这里的房子都是一层高的砖瓦房,挤挤挨挨的靠在一起,破破烂烂的,房子上面画着大大的“拆”字,周文子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周边很荒凉,有一些空地被附近的居民开垦出来,种着小青菜。
老婆婆停在一个屋子前面,拿出钥匙打了门进去,周文子打着雨伞站在外面,不敢进去。
“你们敢进去吗?”周文子的一个堂哥问道,身后的大家都摇了摇头。
这是太奶奶以前住的老屋,周文子没有见过太奶奶,只是这间老屋就在大伯家的后面,被高高的楼房遮挡着,终年不见阳光,阴森森的,怪吓人的。
“还是走吧!说不定有妖怪。”周文子怯怯地说道。
老屋很破,没有上锁,墙壁上爬满了青色的苔藓,绿油油的,两扇窗户用纸糊着,已经破烂不堪,像两只瞪得大大的眼睛。里面黑漆漆的,趴在门缝里,还能看到一张黑漆漆的八仙桌。墙面上似乎还挂着一张年画。
“不要进去,有妖怪。”周文子急了,她看到堂哥门已经推开了门。
“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小。”堂哥不屑地说,径直走了进去。
“不要!”周文子大喊着,始终没有走进太奶奶那间诡异的屋子。
老婆婆和蔼的说道:“进来吧!身上都湿透了!”
周文子犹豫了一下走了进去,可能下雨的缘故屋子里很暗。老婆婆伸手在墙上摸索了一会,打开了灯。周文子这才看清楚屋子里的摆设,屋子里没有几件像样的家具,这样小的房子上面竟然还有阁楼,一看就知道是后来才加上去了。厨房在过道里,挨着厨房的是两间勉强放得下床的卧室,房间里隐隐传出电视机的声音。
老婆婆的房间在阁楼上,她带着周文子上了阁楼。老婆婆拿出一条毛巾递给周文子,然后冲楼下喊道:“强子!烧点洗澡水!”
楼下的一扇门猛地被打开了,一个十五六模样的少年从房间里走出来。周文子在从楼上探下头看着他,那个少年满脸敌意的看着她,吓得周文子赶忙缩回了脑袋。
老婆婆还在翻着箱子,然后一脸开心的说:“找到了,这是我的外孙女的衣服,不知道你能不能穿上。”
“请问,婆婆你怎么称呼。”周文子小心翼翼的问。
“哦!叫我魏老婆子吧!”魏婆婆说。
“魏婆婆,这是哪里呀!”周文子忍不住想问这个问题。
魏婆婆想了一会说:“这个吗?我也不太清楚,我的外孙应该知道,待会我问问他。”
魏婆婆说完,慢悠悠的走下楼梯。周文子听到从下面传来祖孙两人的对话,她趴在上面竖起耳朵仔细的听。
“外婆,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陌生人带回家,她是谁?”那个叫强子的男孩质问魏婆婆说。
“我看她淋着雨,浑身上下都湿透,就把她带回来了。”魏婆婆的声音还是那么和气。
“外婆真是的,就爱管闲事。”强子好像很不满的样子。
“好了好了,烧水去吧!”魏婆婆把强子推进厨房,然后向阁楼看了一下,周文子马上坐了回去。魏婆婆看了一眼阁楼,回头向外孙问道:“强子,这里是哪儿?”
“啊?外婆你又不记得了,这里是林夕,我都给你说了多少遍了。”强子不满的撇撇嘴。
“啊?林夕,对了,原来是林夕。”魏婆婆恍然大悟地说道,然后抬头看了看上面,小屋不隔音,周文子早就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接着厨房里传出一阵菜刀的声音,周文子抱着膝盖坐在阁楼上,身上的衣服还是湿漉漉的,魏婆婆找的衣服放在了一旁。周文子浑身发抖,头晕脑胀的,鼻子好像也堵上了,她感觉非常的难受。
“好了,烧好洗澡水了,下去洗一个澡会舒服些。”魏婆婆走过来,把手放在周文子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好像有点发烧。”
现在周文子的身体都是瘫软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了。魏婆婆扶着她慢慢地走下楼梯,强子正站在过道上,周文子看到他马上躲在了魏婆婆的身后,魏婆婆看着周文子害怕的样子,对强子说道:“你进去看电视吧!待会做好了饭你再出来。”
浴室在楼梯的下面,装着一盏很小的灯泡,但是光线依旧很昏暗,周文子低着头小心的看着脚下。
浴室里有一个很老式的大木桶,里面已经装满了洗澡水,冒着热气,浴室里到处弥漫着水雾,周文子刚刚进去就感到身上热腾腾的,鼻子竟然也通了。
周文子跳进木桶里,把自己的全身都泡在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