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保姆到杨灿家,刚进客厅,就看到妮娜颓废地坐着茶几旁边的地上。衣服皱巴巴的,头发也乱蓬蓬的。她连忙问道:“朱小姐,你这是怎么啦?大清早的,你怎么坐这啦?杨先生呢,他出门了吗?”
妮娜不想让她知道,杨灿没回来,于是,就说道:“是的,他已经出门了。”说完,她就准备站起来,到卫生间去洗漱。可是,因为坐的太久了,她腿都麻了,站都站不起来。保姆见状,过来扶了她一把。本来她是一直想扶着妮娜走的。可妮娜没让,走了几步,腿恢复了一点知觉之后,她就让保姆把她放开了。现在的她,心里很脆弱,别人对她的好,她都认为是在同情她。而她,不需要同情。保姆是个识趣的人,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但是,她一个字都没问。
见妮娜上楼之后,她就开始打扫家里的卫生了。
妮娜来到楼上,走进浴室,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换了套衣服,就又下楼去了。
韩冰这边,今天没什么事,他就利用自己的身份,去查各个大酒店了。他想查查,看这两天,杨灿是不是住的酒店。没一会儿,有一家酒店就传来消息,说杨灿是在他们那里订了房间。可是,今天早上,他就退房了。听到服务员的话,韩冰心里一阵欣喜,他以为,杨灿这是回心转意,准备回家去了。他觉得,自己应该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妮娜。
妮娜听到他的话,心里的雾霭一下就一扫而空了。她就说,她的阿灿,不会不管她的。结束了跟韩冰的通话之后,妮娜就高高兴兴地和保姆一起出去买菜了。她要好好学做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会,然后,好做一桌丰盛的菜给杨灿吃。
可是,他们都高兴的太早了。杨灿之所以退房,不是想回家,而是为了躲妮娜。他很清楚韩冰的能耐。他只要有心,迟早能查出他住在哪里。因此,他才要换一家酒店。下午,妮娜在家左等右等,也没等到杨灿回家。她以为他很忙,就打电话过去,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杨灿照样不接她的电话。不过,这次,她也不生气。只要他肯回来,就算让她受点委屈,她也愿意。
一直到晚上九点多,杨灿都还没回家。妮娜就有点郁闷了,她不相信,他会忙到现在。于是,她又打电话过去,还是被杨灿拒接了。这下,妮娜不敢确定,韩冰告诉她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了。但她还是在客厅一直等着。
不知道等了多久,她实在太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半夜醒来,她赶紧跑到杨灿的卧室,去看他回来没有,可是,结果却让她大失所望。她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这一晚,她没在出去,就在杨灿的床上躺着。闻着他的气息,她的心却还是不能平静。她腹诽道:“阿灿,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你知不知道,我好想你?”
快天亮的时候,她又才眯了一会儿。
韩冰很想知道杨灿是否回家了。因此,七点多,他就给妮娜打电话。在电话里,妮娜很委屈地告诉韩冰,杨灿还是没回家。韩冰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安慰了妮娜几句,就挂电话了。
妮娜挂断电话之后,越想越难过,一个不太熟悉的人,都能这么关心她。杨灿作为她的未婚夫,却还这样伤她的心。想着想着,她突然觉得生无可恋。她想,要是她死了,杨灿会伤心吗?
这个可怕的念头一出现,马上就像杂草一样,在妮娜的脑子里疯长。
此时的她,完全失去了理智。她来到杨灿的浴室,在浴缸里放满了水。然后,坐进去,拿起一把水果刀,轻轻地在自己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口子。看着鲜血流进浴缸,慢慢地把缸里的水染红。她突然感觉,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死亡,原来真的一点也不可怕。她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地流失,但她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就要解脱了。
就在妮娜慢慢陷入昏迷的时候,保姆到杨灿的房间来打扫卫生了。听到浴室里哗哗的流水声,她就以为杨灿在里面。可是,她叫了两声,却没人答应。她怕打扰到杨灿,就准备退出去。可是,她仔细一闻,又发现不对,浴室里,好像有血腥味。她怕杨灿出什么事,就跑过去敲门,可是,没人答应。
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犹豫了一会儿,就鼓起勇气去打开浴室门。门没反锁,她轻轻地一扭,就打开了。这一看,真把她吓坏了,地上全是血水,妮娜小姐则躺在浴缸里,没了知觉。
保姆吓坏了,她拿起手机,哆哆嗦嗦地先拨打了急救电话。然后,又给杨灿打电话,可是,关机了。当然,他不是故意关机的,保姆知道号码的那个手机,确实没电了,他没注意到,所以,没及时充电。
保姆没能打通他的电话,就只好拿起妮娜的手机,想给她的家人打电话,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可不敢一个人担着,她必须通知妮娜的家人。可是,妮娜的手机设置了密码,她没法查看。
很快,救护车就到了。保姆不能丢下妮娜不管,就只好先跟着去了医院。他们刚到医院,妮娜的手机响了。保姆一看,是韩冰打来的。对韩冰,她还比较熟悉。于是,她马上接起了电话,着急地说道:“韩警官,出大事啦!出大事啦!”韩冰听出了保姆的声音,就问道:“大姐,你慢慢说,出什么事了?”“韩警官,妮娜小姐,妮娜小姐她,她,自杀了!”保姆因为太着急,一句话断断续续地重复说了几遍,才说完。
听到保姆的话,韩冰吓坏了。他着急地问道:“她怎么会自杀呢?”“我也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她在浴缸里割腕了。”保姆难过地说道。“那你们现在在哪?”韩冰问道。“我们在第一人民医院。”保姆说道。
韩冰马上紧张地问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妮娜还有救吗?”“医生正在抢救,还不知道情况。”保姆说道。“哦,那杨灿呢?你告诉他了吗?”韩冰又问。听到说妮娜在抢救,他的心,就稍微放松了一点点。“我联系不上杨先生。韩警官,你能过来一趟吗?这里,就我一个人。”保姆说道。“好的,大姐,我马上就过来!”听到保姆说杨灿还联系不上,韩冰的心里十分生气,这个杨灿,太过分了。
在去医院的路上,他连续拨打了两次杨灿的电话,一个号码关机,一个号码没人接听。他觉得,杨灿就是故意的。到了医院,他就急匆匆地朝急救室那边跑去。这时,妮娜已经被推出来了,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还好抢救及时,如果再晚来一会儿,可能就会引起脏器衰竭,那时候,生还的希望,就渺茫了。
听了医生的话,韩冰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了。他又给杨灿打电话过去,还是没人接。他突然想到了沐小七。也许,现在,只有沐小七打电话过去,他才会接吧?
想到这,他就试着拨打了小七的电话。此时的小七,正和灵儿一起带着孩子们在草坪上玩。看到是韩冰的来电,小七犹豫了一下,才接起来。电话接通之后,韩冰就着急地说道:“沐小姐,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行吗?”“什么事?”小七好奇地问道。当然,听韩冰的语气,她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是这样的,杨灿的未婚妻,妮娜,自杀了。可是我们都联系不上杨灿。我想请沐小姐帮帮忙,帮我给杨灿打个电话。”韩冰说道。
“我给他打?我就一定能打通吗?”小七问道。听到韩冰说妮娜自杀时,她着实震惊了。但是,听到韩冰这个请求,她又觉得可笑。
“沐小姐,我们就明人不说暗话了。杨灿之所以那么决绝地要和妮娜分手,我想你也应该知道原因。今天,只是请你帮忙打个电话而已,有那么难吗?”韩冰说道。“韩警官,你是什么意思?”小七听到他这样说,就有点生气。她觉得,韩冰这是在暗示她,妮娜自杀,她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沐小姐,对不起,刚才,是我有些着急了。沐小姐,我们先不说这些。我就麻烦你帮一下忙,行吗?”意识到小七在生气,韩冰马上放低了姿态,现在,找到杨灿,才是最要紧的事,其他的,还是以后再说。
“好吧,我试试,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联系上他!”小七说道。“谢谢你,沐小姐。”韩冰真诚地说道。
挂断电话之后,小七就给杨灿打电话了。此时的杨灿,刚拍完戏,在休息。看到小七居然给他打电话,他简直乐坏了。手机刚响了两声,他就马上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