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多情,后宫佳丽无数。钮钴禄氏虽然贵为皇后,想见一面皇上都很难。这次,又听到宫人们说皇上临幸了一位宫女,并且即将诞下龙子。她是又气又恼却无处诉说,在其位只能谋其职。她找到皇上的宠妃懿贵妃一同商量,将这名宫女接到宫中生产,康熙帝听闻在,自然非常高兴,立即恩准了两人的请求。
不久四皇子就出世了,皇上取名胤禛。皇后自己没有孩子,便请求皇上将这名男婴抱到了自己的宫中抚养。懿贵妃不甘心自己就这样屈居忍下,一直在找机会扳倒钮钴禄氏皇后。为此,她见皇后与宫中的纳兰成德走得很近,便在宫中散布二人有染的谣言,最终将皇后打入了冷宫,并且皇后自缢身亡。懿贵妃如愿以偿,取得了四阿哥的抚养权。
皇子们慢慢地长大,胤禛在皇上的特批下在柏林寺挂名出家,只是每个月抽出几天到柏林寺学习经文而已,其余的时间留在宫里和其他的皇子一样跟随师父学习。二阿哥胤礽贵为太子,经常带领着其他几个阿哥,欺负胤禛。这让胤禛从小就学会了隐忍,懂得了看别人脸色,教导他们的师父顾八代因常护着胤禛最终被皇上放还家乡。走之前告诉胤禛几件事:其一让他赶紧从柏林寺还俗,其二要继续维持与懿贵妃的母子之情,其三要懂得修身,暂且隐忍。胤禛牢牢地记住了师父的话。
胤禛为了讨懿贵妃的欢心,将自己从柏林寺得到的一颗夜明珠献给了她,并且在太后的五十大寿上表现突出,博得了皇上和皇太后的欢心,趁机摆脱了柏林僧人的名号,还为懿贵妃赚取了东宫之主的位子。
懿贵妃已经一跃成为皇后,如今她膝下无子,只有四阿哥一人,自然会将自己后半生的希望全部放在胤禛一个人身上。再加上胤禛也觊觎皇太子之位,母子二人也算是心意相通。懿贵妃凭借着自己的权势拉拢了佟国维等朝中大臣,然后就开始计划着绊倒太子这个障碍,只是要想除去太子,必须要皇上同意才行。
胤礽生性好色,并且仗着自己的太子之位常常目中无人。他因懿贵妃坐上皇后之位而心情烦闷,这天正在宫内的花园中闲逛,遇到了新选的秀女,他一见没人,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正要得手时,该秀女却被皇后派来的人叫走了,走之前与太子定下了一日之约。
胤礽望着苏娥临走时那妩媚的一笑,心中不知啥滋味,唉,明天,这漫长的日子,他一天也不想等下去……
当天晚上,胤礽来到了约定好的地点玉香阁,还没走进阁内,就借着朦胧的月影看见窗前有一女子绝美的倩影。胤礽来不及多想,早就被勾走了魂魄。他推门而入,直接将窗前的女人揽到了怀里,抱上牙床,肆意地狂吻乱揉搓。
那女人又惊又怒,一把推开胤礽,大声呵斥。宫外的太监宫女进门,打着灯笼照过来,胤礽一看,床上的女人根本不是昨天看到的那名秀女。正在纳闷,该女子才告诉胤礽她是康熙册封的丽贵人。胤礽赶紧报上自己的身份,丽贵人担心事情闹得太大,只好让太监先将太子绑了起来。正巧这时懿皇后过来,得知此事狠狠批评了胤礽一顿。胤礽也知道此事严重,只好闷不作声地在那里听着。
消息不胫而走,最终传到了皇上的耳中。皇上经过上次的钮钴禄氏皇后的事情之后,对这种事情十分痛恨,他虽然知道皇宫之中自古就有争权之事,但他不想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于是便对太子小惩大诫,让他闭门思过。
太子在自己的宫内憋闷了数日,也想明白了嫁祸自己的人一定是懿皇后和胤禛,当然也不能排除大阿哥和三阿哥。这天他正在宫内与自己的福晋和宫女取乐,索尔图派管家来请胤礽前往议事。
胤礽到了索尔图家,索尔图将朝中大臣联名上书,让皇上废掉太子的事情告诉了胤礽。胤礽一时慌乱,不知如何是好。索尔图趁机为其出谋划策,让其尽早铲除懿皇后,以绝后患。
当天夜里,坤宁宫内闪过一道人影,寝殿之内女子一声哀嚎,宫女太监们乱作一团,等到众人都赶到的时候,为时已晚。懿皇后浑身是血,直挺挺地躺在床上,旁边放着一张字条,写着行凶之人是甘凤池。
康熙帝看着自己的皇后离世,心内悲伤,下旨悬赏追查凶手。并且暗自决定,从此不再册立皇后。
胤禛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懿贵妃,他趴在窗前哭得十分伤心,眼泪就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他怎能不伤心呢,懿皇后一死,自己所有的希望都化为泡影。一时间本已摆在他面前的那条通往皇位的光明大道消失了,胤禛的心就好像寒冰一样,让他对身边的一切都失去了信心,更失去了勇气,最后他也只能将满腔的委屈、绝望、无奈和仇恨化为泉涌般的泪水,跪在那里伤心地哭起来。
康熙帝看着哭得如此伤心的胤禛,心理也不免动容,再看看身旁的继位皇子,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毫无悲伤之色,尤其是皇太子更是如此,这让康熙十分不满。康熙走到胤禛的身边,抚摸着胤禛的头,一边安慰他,一边跟他说出了完婚的想法。
胤禛不同意,想要为懿皇后守孝。按照大清的礼法,至亲去世,子嗣如果不能在三个月内完婚,就要守孝三年。但康熙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儿子独守三年。于是安葬了懿皇后,康熙三十年(1691年)八月十六日,胤禛奉父命与那拉氏结婚。
那拉氏是满洲正白旗费扬古的女儿,费扬古是步军统领,战功赫赫,是当朝一名大将,也是朝中的权臣之一。完婚的当天,胤禛看到新娘子长得也算秀丽,心内的一块大石总算落地。没想到这位新娘子却从娘家带过来一名十二三岁的贴身侍女青儿。胤禛年岁本就不大,看到这个聪明伶俐,长相俊俏的小丫头心理也生出了欢喜之感。于是大婚的当天夜里,胤禛打破祖制,竟然三个人一起喝下了交杯酒。
婚后没多久,康熙帝就给胤禛安排了人物,让他代替圣驾,前往五台山进香拜佛。胤禛自从懿皇后死后,一直心情抑郁,谨言慎行。此次出宫,他只带了几个侍从,乔装打扮前往舞台上。
眼看着天色已晚,随行的侍从问胤禛住在哪里,胤禛随口作答,让随行的奴才王子才安排。王子才带着胤禛来到了一个别致的客栈,此处是康熙出访时经常留宿的一家客栈。没想到胤禛在此处碰到了年羹尧一家。
年羹尧与易名的胤禛秉烛夜谈,相交甚欢。胤禛更是对刚刚在阁楼上看到的年家小姐年霓裳念念不忘。年家到此也是前往五台山,却不想是来相亲。原来年家与当今朝中要员已经结下姻缘,将年霓裳许配给了当朝太子太傅大学士张英的长子张廷玉。
胤禛喜欢年霓裳,听闻这个消息自然有点吃醋,可是别人结亲在先,他只能自叹自己和这位年小姐无缘。没想到第二日他竟然在五台山的佛寺里遇到了张廷玉。打听过后才知道张廷玉不喜欢将自己的婚姻与政治联系起来,因此对这个因缘一点兴趣都没有,到此处就是想躲避年家。
胤禛见张廷玉虽然出身名门,父亲归为当朝一品大员,却毫不势利,因此从心里不禁对张廷玉生出好感。再加上张廷玉不喜欢与年家的联姻,也就意味着自己中意的年霓裳还有机会,心里十分高兴。
胤禛在五台山住了一段时间,也该是反京的时候了,但胤禛忘不了年霓裳,便带着随从一路来到了太原。胤禛找到年府,与年羹尧结为了朋友,还获得了年霓裳的芳心。就在这时,年羹尧的父亲受到了太子的密旨,让他暗中处死胤禛。
年霓裳得知消息,联合自己的哥哥年羹尧暗中放走了胤禛。临走之前他和年霓裳两个人互留了信物,依依不舍地分别了。
胤禛一路逃难,逃到了乡宁,却被当地的知县田文镜抓捕。田文镜早就接到了年府送过来的文书,让他捉拿朝廷侵犯甘凤池的同党。胤禛亮明自己的身份,跟田文镜分析了时下的形式,不管田文镜是杀了胤禛还是留下胤禛,日子都不会好过。田文镜为了不让后世之人骂自己,最终决定拼了身家性命也要保护胤禛。
田文镜刚刚做完决定,第二天便接到了从年遐龄那里转来的朝廷批奏,为防止路途发生不测,将案犯审讯完毕就地斩首,不必解往京城。
田文镜看完批奏,转念一想,便想到了解救四阿哥的办法。
胤禛被田文镜关进了牢房,里面有三个蓬头垢面,衣衫破烂的老者,不用想,这三个人一定是他们抓来的江湖匪人甘凤池的同党。
胤禛从聊天之中得知此三人是前朝明太子永王的追随者,励志要反清复明。就在三人谈话之际,狱卒送来了最后的酒菜,吃完之后便要将三人就地正法。
三个人商议着是不是要将反清复明所用的经费,一些宝物交给胤禛,让其转交给甘凤池。旁边一位年长的老者,让胤禛发誓会将这批宝物转交给甘凤池。胤禛照做。胤禛从老者手里拿到一张类似地图的东西,老者刚要说话,却被狱卒拽出去了。
胤禛没看出什么破绽,只好将地图装到了衣服里。恰在这时,田文镜走了进来,安排胤禛赶紧避开众人,回到京城。
胤禛安全回到京城,太子见胤禛没死,更是将他是为眼中钉。而胤禛则是在宫中更加谨言慎行,生怕再次将自己置于险境。就在大家明争暗斗之时,一份十万火急的告急文书用八百里快递送往京师,朝野震惊了。
准噶尔部的首领噶尔丹暗中勾结沙俄,妄图控制漠西蒙古部族,并统一漠南漠北两大部族,从而建立自己的准噶尔汗国。
噶尔丹带兵肆意进犯的同时,沙俄也频频出兵大清东北。这白山黑水之间的千里沃地是大清江山的根本,爱新觉罗家族就是从这里崛起的,这里埋葬着他们先祖的遗骨。为了保护这片“龙兴之地”,让龙脉不断,康熙亲自率军东征,终于打败了沙俄的进犯,双方签定了《中俄尼布楚条约》,确立了中俄东北边境线。
噶尔丹见靠山都被清朝打败,便也收敛了自己的行为,主动派使节入京朝拜,康熙以天朝大国仁君厚帝风范接见了使节并给予了谅解。
谁知好景不长,噶尔丹以打猎为名偷袭了漠北蒙古,打得漠北蒙古首领哲布尊丹巴逃回中原。噶尔丹又以索要哲布尊丹巴为借口,率兵南下,打败了清朝驻边部队。康熙无奈,派皇兄裕亲王福全和皇弟恭亲王常宁各率大军两路包抄噶尔丹叛军,取得乌兰布通大捷。
噶尔丹见自己不是清朝敌手,又派使节入京求和,声称臣服纳贡,永不叛离。康熙接受了噶尔丹的请求,休战言和并召集蒙古各部首领,举行多伦诺尔会盟,对各部首领分别授给亲王、郡王、贝勒、贝子等封号,并派遣官员处理各地事务。
万万没想到,和平的信鸽还在蓝天飞翔,战争的阴云又笼罩蒙古草原的上空,康熙怎能不震怒呢?
康熙决定亲自上阵,带领自己的几个儿子出征。几个皇子得到这个消息都很振奋,纷纷前来请战。最后皇上决定带胤禔、胤祉、胤祺三人前往,如果胤禛能及时赶到,也让他同去。安排皇太子胤礽留在京师监国。
胤礽心里冷笑道:胤禛嘿,只怕永远也回不来了。
恰在此时,胤禛赶了回来。虽然内心有千言万语想对自己的阿玛说,但是碍于他们这个特殊的身份,胤禛只好将所有的话都放在了肚子里。将五台山带回的信交给了康熙,两个人有聊了一会,胤禛便退下了。
三声炮响之后,威武雄壮的大军迤逦走出德胜门,康熙皇上在皇子们的簇拥下告别京师前往漠南平叛。大军行到昌平地带,康熙便下令按原计划进军,分兵三路,胤禔率正黄旗大军做先锋,胤祺执掌正蓝旗大军断后,胤祉率正白旗大军西进汇合费扬古的西路军,胤禛率正红旗大军东进,与萨布素的军队汇合。
胤禛率正红旗大营军士向东北方向进军。这天,大军到达阿尔善宝力格地带,这是一片荒漠,方圆几十里也见不到一个人,甚至一只野兔也没有。在茫无涯际的大漠中行军其艰险可想而知,更何况又正值赤日炎炎的盛夏,还不到半天时间,士兵所携带的水就几乎喝光了。在这样的荒漠里行军没有水怎行?士兵行动迟缓,情绪低落,胤禛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皇阿玛让他率军与萨布素汇合率先赶到克鲁伦河堵截噶尔丹的前锋部队,并挫败叛军锐气,如果以这样的速度行军,何时才能与萨布素的大军汇合?万一贻误战机,他和萨布素不能及时赶到克鲁伦河阻截叛军前锋,让叛军南下直冲皇阿玛的中军主力,皇阿玛倘若有一丝闪失,这个罪名实在不小。倒霉的必定是自己,就是皇阿玛不怪罪,坐阵京师的皇太子也会借题发挥严惩自己的,胤禛怎能不着急呢?
胤禛抬头看看略已偏西的烈日,又瞧瞧七零八落的队伍,带着几分怒气对传令官喝道:“快传下军令,稍稍休息片刻,吃点干粮喝点水立即行军,力争天黑前走出这片荒漠!”
军令传下后,士兵一听休息,这是他们最希望做的,也顾不得沙地的滚烫烤人,所有的人都往地上一倒胡乱休息起来。几十里沙漠跋涉,士兵早已疲惫不堪,这样一休息就更觉得腿痛腰酸了,当胤禛再次下令让继续行军时,可就难了。传令官连跑几趟,只有少数人站了起来,也都是极不情愿的样子,更多的人仍躺在地上不动。大家都是一个看一个,站起来的人见更多的人仍躺着,有人也索性又躺下了。
胤禛恼了,他纵马蹿到两名躺在地上的士兵面前,用剑一指,喝问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此懈怠军令者该当何罪?”
其中一人不知面前之人就是四阿哥,他狡辩道:“不是我等不起来,众人都没有起来,如果将军能让众人都站起来,我等决不装孬种。”
胤禛见一名小小的步兵都如此蛮缠难以驯服,冷笑道:“如果众人都像你这么说,军令还有何用?”
他说着,猛地一挥剑将躺在地上的两人斩杀了。胤禛这样做的目的是想杀一儆百,起到威慑全军的作用,万万没想到竟惹怒了众人,许多士兵猛地站了起来,一哄而上把胤禛围在中间,有人甚至拔出了腰刀,指着胤禛骂道:“这是哪来的狗官,还把咱当兵的看作人不?说杀就杀,说宰就宰,我们别妻离子,不远千里为朝廷卖命,不能死在战场上,却在半途上被无辜斩杀了,值得吗?不给个公道,老子不干了!”
“对,把这个什么鸟官抓住,找四阿哥评理去,看四阿哥怎么说,如果不给兄弟们一个公道,咱自己讨个公道,把他给宰了!”
几人说着,持刀靠近了胤禛,有一人已经挤到胤禛马前,正要伸手把胤禛拖下马,猛然听到圈外一声响亮的呵斥:“住手,谁这么大胆敢在四阿哥面前放肆,是活得不耐烦还是脖子痒痒了?”
众人一听这持刀杀人的将领就是四阿哥,都是一怔。这时,隆科多勒马走进人群,扫视一下围在胤禛四周的兵丁说:“起什么哄,自古军令如山,这个道理你们不懂吗?违抗军令不以严惩何以威服众人,没有严明的军纪又如何能够冲锋陷阵取得胜仗呢?”
只听人群中有人十分不满地说:“四阿哥执法从严没说的,可严也应该有个分寸,如此炎热的酷夏又在沙漠中行军,休息不好也不行呀!”
“是呀,四阿哥身为一旗之主,也应该顾怜我等的死活,行军打仗带兵之道四阿哥不会不懂吧?如果激怒了众兄弟……”
不待那人说下去,隆科多斥道:“休得乱嚼舌头扰乱军心,四阿哥下令快快行军实在是为你们好,这周围都是沙漠秃岭,你等所带用水又少,万一天黑走不出荒漠后果难以想象,四阿哥是爱兵心切,怕你们渴死这里才下令让你们行军的,还不快去准备行军,难道真要死在这里不成?”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没有走的意思,隆科多又大声斥道:“天黑走不出去,就只有死路一条,不想死的都随我快走!”
众人这才纷纷散开,收拾行囊赶路。
隆科多被任命为正红旗大营的参军,协助胤禛处理正红旗大营的军务,这是佟国维一手安排的,他希望儿子能帮助胤禛带好正红旗军马一举夺个头功,不但树立四阿哥的威信,自己脸上也有光,也算自己对得起死去的女儿。
终于在天黑之前走出那片荒无人烟的沙漠,并寻到游牧的牧民,胤禛下令在一片水草丰美的地方安营扎寨,让早已劳顿不堪的兵将好好休息一下。恰在这时,有探马来报,说吉林将军萨布素率大军前来接应。两军顺利汇合一处,胤禛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为了能够准时赶到克鲁伦河堵住南下的叛军,第二天,两支大军就立即出发了。一路上,胤禛同将士们一样晓行夜宿,顶着烈日酷暑赶路,终于比预定日期提前三日赶到克鲁伦河口。据南逃的牧民说,噶尔丹的前锋已经到达克鲁伦河北岸。萨布素下令将清兵分四个方位扎营,他率领的东三省汉蒙军队分作两个营盘,胤模所掌握的正红旗大营也分为两个营盘,从四个不同方向拦截南下的叛军,并且,这四座大营互为掎角,相互呼应,做好迎敌准备。
北营诸事完备,萨布素立即升帐,召集各营旗主、都统、都尉、总兵等人商讨军务,部署迎敌事宜。待众人聚齐,萨布素正色说道:“噶尔丹叛军前锋已经抵达克鲁伦河北岸,据此不足三十里,根据探马报告,前锋部队约十万人,骑兵三万步军七万,总人数与我先头抵到此地的大军相当,这次来犯的叛军将领是噶尔丹的侄儿策妄阿拉布坦,他们叔侄二人一向狡诈,又骁勇善战,万万不可轻敌。”萨布素扫视一下众人又继续说道:“我让大家匆匆赶来所商讨的是主动渡河袭击叛军前锋,还是在此守住阵脚等待策妄阿拉布坦的到来,然后迎击敌人呢?”
隆科多起身问道:“以萨将军之见,是主动出击还是坐以待阵?”
“我想先听听大家的意见后再拿出主张,隆科多是佟相国亲手栽培出来的青年将领,身为将门之后,又是皇亲国戚,陪同四阿哥在此担当大任,一定有什么高见,不妨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胤禛一听萨布素这番话中明显有一种嘲讽的意思。他担心军中将领之间不和影响作战部署,忙对隆科多说:“舅舅,萨将军确实想采众人之长而制定出一个出奇制胜的破敌方案,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一说吧!”
隆科多本来想回敬萨布素几句,一听胤禛从中调和,也不再说什么,清理一下嗓子站起来说道:“以在下之见,在此坐以待阵犹如守株待兔,不如主动出击渡河北上,直捣叛军前锋大营,打他个措手不及。”
隆科多话音未落,伊桑阿就站起来反驳说:“叛军如今卷土重来是蓄谋已久的,人力物力充足,他们多是在这蒙古大草原上长大的,精于骑射,地形熟悉,可谓占据地利人和。至于天时吗,这么炎热的天气,我们远道而来脚跟尚未站稳,一切情况不明,冒然出兵是行军作战之大忌。依我看,还是坐以待阵为上策,俗话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隆科多也毫不客气地反驳道:“皇上令我们东路大军为前锋部队就是要挫敌锐气,待皇上中路大军一到立即灭敌主力,从而取得平叛大捷。如果不抓住战机主动出击,在此坐以待阵其实是坐以待毙,倘若给策妄阿拉布坦抢了先机,我军必败,如何向皇上交待?我军一败,必然给其他几路大军造成不利,会直接影响这次平叛的成败?”
伊桑阿慢条斯理地说:“隆科多,不必激动嘛!沉着冷静是领兵之将必备修养,军中最忌暴躁和头脑发热。我们分四个方位扎营足以挡住叛军南下的道路,待皇上大军一到,几路人马汇合一处共同御敌还怕打不了胜仗吗?与其冒险出兵还不如坚守阵脚呢!隆科多,你说是吗?”
“如此一来,皇上派我们前锋部队还有何用?”隆科多仍不服气。
伊桑阿还要说下去,萨布素一挥手止住了他,转身问胤禛道:“四阿哥,依你之见呢?”
胤禛对隆科多与伊桑阿的争论早已仔细思索过,见萨布素询问,不慌不忙地说:“我主张主动出击,挫伤叛军前锋部队锐气,待其他几路大军一到,立即全面出击,彻底打败噶尔丹的叛军。”
既然四阿哥如此讲话,其他将领就是有反对意见也不好再说什么,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发言。
萨布素见没有一个人继续说话,这才轻轻捋一下自己颚下张着的那粗硬的胡须,慢悠悠地说出自己的见解,他认为坚守四个营盘,才能拖住敌兵,只要能够等到大军的主力前来救援,那么这场战才能真正取胜。
萨布素有眼睛偷偷看了一眼胤禛和隆科多脸上的表情,话锋转变着,对二人明褒暗贬,说其急功近利,想要在皇上面前邀功而没有看清形势。隆科多怎么能够忍受他如此羞辱,反驳道:“过去传闻萨将军是一员虎将,将您比喻为东北的一只猛虎,我以为您多么英勇善战,原来是胆小如鼠。看来江湖上的传闻还真实不能相信,最多也就算是一只犬将罢了。”
萨布素没想到隆科多竟然如此大胆,直接谩骂自己,气得胡子都发了抖。隆科多哪管这些,继续刻薄地冲着萨布素说道:“你就是一朝被蛇咬的心理,对当年罗刹一败至今心惊肉跳,致使你一听说敌军有沙俄的火器和军事高参就吓软了腿,真实让我为您羞愧,我原以为萨将军是个骁勇能将呢呢!”
“住口!”萨布素听到隆科多再次提到当年罗刹战败之事,气得勃然大怒,拍案怒吼:“隆科多,你是什么东西,又岂敢教训老夫,我领兵打仗的时候你还没出世呢!别说是你,就是你父亲站在我面前,也不敢这样对我说话,就连皇上还要敬我三分呢!”话刚刚出口,萨布素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急忙改口道:“当年之事也实属无奈,皇上都没有怪罪我,更没有揭过我的短处,你一介小辈,毫无经验,有何德何能在此对老夫指手画脚评头论足呢……”
胤禛见萨布素有生气的意思,急忙制止隆科多道:“萨将军的话有理,以守为攻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在没有彻底了解敌军的情况前不能贸然出兵,否则很可能对我军不利,我们就再次安营扎寨,等待几日再说吧。”
胤禛出面劝阻,隆科多也不好多说什么,萨布素好歹也要给些面子,并没有为难这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年将领,但二人之间矛盾也由此而生,这样的情况对于随军听令的胤禛来说十分不利,因为在萨布素的心中,他认为胤禛和隆科多就是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