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都是死过一次的人,凤婉对此并不陌生,相比之下,倒是慕容安有些手足无措,但男人对此有着天赋,因此很快熟门熟路起来。
翻云覆雨,慕容安望着帕子上的一抹嫣红,不由得有着片刻的失神,那日凤婉被作为人羊送来的时候,底下人曾经说过,这丫头还是个雏儿,在东莱皇宫也有一段时日,没想到凤婉竟然还是完璧!
他之前,倒是对凤婉有了些许偏见,慕容安深吸了一口气,将脸上的不自然尽数掩盖了去,如今为了做戏,她不得已托付给了慕容安,可凤婉心中倒是没有多少不情愿,相比于祁仲康,慕容安的确是一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人家要模样有模样,身世虽然比其他皇子差了些,好歹也是西越的四皇子,凤婉想着,这许是旁人求不来的福分,只是她自己不屑于如此而已。
“想不到王爷的动作如此生涩,难道是第一次?”
凤婉揶揄着,若是加上前世的经验,她自是要比慕容安熟练得多,只是她难以想象,宁王府的姬妾上百,从前因了隐疾多有不便也可以理解,可慕容安明明已经好了数日,为何还会如此?
可凤婉哪里知道,每每慕容安起了心思,想要宠幸府上姬妾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张清丽狡黠的面庞来,让他再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是这话,慕容安却是说不出口。
慕容安的默不作声,在凤婉看来便是默认,她兀自憋红了一张脸,原来慕容安当真是第一次,如此看来,自己也不算亏!
“你笑什么?”
慕容安恼怒地瞪了凤婉一眼,自己的情况,凤婉是最清楚不过的,如今两人乃是盟友,凤婉竟然如此嗤笑于他,慕容安的自尊心作祟,自是容忍不得。
“也没什么,只是凤婉觉得自己调药的本事还有待于加强,似乎药效发作得太慢了些。”
慕容安又俯下身去,“虽是发作得慢些,可药效却极强,不知丫头可愿意再试试?”
话说到后面的时候,已经隐隐地变了味道,甚至带了些许威胁的意味,凤婉自知自己的武功和力气都不如慕容安,因此略略转过头去,不敢再挑战慕容安的耐性,“凤婉配制的药自然极好,只是王爷如此对待盟友,难免会让人误认为居心不良。”
见凤婉服软,慕容安心情极好地放过了凤婉,刚想要调戏几句,突然警觉起来,“时候不早,怕是祁仲康不久便会醒过来,丫头,你可知要如何应对?”
在说正经事的时候,慕容安变得无比严肃,如若凤婉不能轻松应对祁仲康的猜疑,日后也难以实施复仇大计,更加不能让他在东莱皇宫内求得安宁。
“自然。”
凤婉微微颔首,早在与慕容安云雨之前,凤婉已经想得清楚明白,与其带着无用的完璧之身和祁仲康同归于尽,倒不如活着看着祁仲康和凤安舒一步步地走向灭亡,这是他们自己挖的陷阱,想必跳下去的滋味儿也一定非常美妙。
慕容安整理好衣裳,与凤婉一同将祁仲康安置于床榻之上,凤婉嫌弃地看了祁仲康一眼,便扭头转向一边。
“丫头,要想复仇,便要忍人所不能忍,本王知道你厌恶祁仲康,但想想以后,便可受得了这暂时的委屈。”
凤婉眼波流转,终究是点了点头。
慕容安不知从何处拿了一颗黑色的药丸塞进了祁仲康的口中,凤婉好奇道,“这是何物?”
“之后你就知道了。”
慕容安故作神秘地没有告知凤婉,转身躲入房间内一处隐蔽的角落,慕容安自认隐匿的功夫极强,就凭祁仲康三脚猫的功夫,还发现不了自己,否则也不会被他轻易地打晕了去。
见慕容安藏了起来,凤婉不免得有些担心,这慕容安未免太过于狂妄自大,就算祁仲康不能发现,他还有数个武功高强的护卫,倘若他们发现了慕容安的所在,那么这种情况又该如何解释?
见祁仲康的眼皮略微动了动,凤婉连忙摆出一副温良的表情来,此刻她也自顾不暇,想来慕容安既然能够藏匿在后宫中数日而没有被发现,该是有其本事,自己也不必担心于他。
蓦地,祁仲康睁开眼睛,他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却看到凤婉一脸娇羞,周身只有一件洁白的亵衣,再看见染血的帕子,祁仲康便明白了一切。
“皇上……”
凤婉嗓音婉转地开口,一副不知所措的小白花模样,让祁仲康心头一软,许是昨夜喝多了,所以才会宠幸了凤婉,否则,又哪里来的这染血的帕子?
“琳琅公主这里的美酒当真厉害,朕如今头疼欲裂,怕是无法上朝。”
凤婉微微一笑,“时辰尚早,皇上何不再歇息一会儿?”
祁仲康微微颔首,“也好。”
搂紧了凤婉,祁仲康的大手十分不安分,如若不是因为凤婉咬紧牙关,她几乎要将祁仲康甩开,但想到慕容安的话,凤婉沉下心来,将杂念通通甩了开去。
这样想想,也能好受得多。
“昨夜……朕大概粗暴了些,日后定会好好爱惜琳琅公主。”
回忆起昨夜的零碎片段,祁仲康更加确定是因为他们吟诗作对之后兴起喝醉了酒,只是封妃大典被冲撞,按照礼数,他不好称呼凤婉为容妃而已。
“多谢皇上。”
可凤婉不仅心如止水,反而有着浓浓的厌恶,好在凤婉背对着祁仲康,他看不清楚凤婉脸上浓重的嫌恶之意。
“皇上,贵妃娘娘不舒服,请您过去瞧瞧呢。”
祁仲康身边的大太监大着胆子来禀报,他一向明白祁仲康的心思,祁仲康许久都没有离开未央宫,想必是这位琳琅公主有些手段,只是其中的细情,大太监自是猜测不出,如果他知道祁仲康被慕容安打晕多时,还营造出祁仲康宠幸凤婉的假象,一定会惊讶得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
“朕又不是太医,请太医瞧了就是。”
祁仲康十分不情愿,他美人在怀,昨夜有些不清醒,因此只记得美人的味道香甜,还欲品尝一次,奈何鹂贵妃竟然如此看不懂眼色,硬生生地要他去鹂宫。
说起这位鹂贵妃,凤婉也十分清楚,这后宫之中除去凤安舒之外,最有权势的便是穆安鹂,她的祖父为国捐躯,乃是声名显赫的护国大将军,而她的父亲如今也镇守边疆,立下战功赫赫,因此穆安鹂才能稳坐贵妃之位。
也正因为如此,穆安鹂日常有些嚣张跋扈,原本有些看不起凤婉,才没有对她出手,如今见祁仲康竟然能够留宿未央宫,穆安鹂这才紧张起来,使唤着宫女的丫鬟去求了祁仲康身边的大太监,硬生生地将消息传了进去。
隔了片刻,祁仲康不情愿地起身,“罢了,朕去瞧一眼就是。”
后宫中的嫔妃,无一不是祁仲康为了得到江山而利用的工具,当年的凤安然如此,如今的穆安鹂亦是如此。
凤婉却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如果祁仲康执意要在此处再待上个把个时辰,凤婉没有把握自己不会将他推开。
“今日委屈了你,朕会着人送来赏赐,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凤婉微微垂下首,让祁仲康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多谢皇上恩典。”
祁仲康方才离开未央宫,坐上轿辇去了鹂宫。
“朦胧!”
确认祁仲康已经走远之后,凤婉的脸色一阵青白,朦胧瞧着不好,连忙端过了漱口之物,果真凤婉呕吐不止,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小姐这可是怎么了?”
朦胧从未见过凤婉如此,不由得暗自焦急,“不然,奴婢去请了太医过来瞧上一眼?”
“不必。”
凤婉摆手,示意朦胧不要惊动太医,一则如今不过凌晨时分,请太医过来未免太过于大张旗鼓,二则凤婉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十分清楚,放眼长安城内的太医,恐怕无一比自己的医术要强上一丝。
“为我沐浴更衣。”
凤婉吐尽了吃食,方才觉得好了些,又觉得祁仲康的气味经久不散,让她一阵阵的恶心,又吩咐多放些玫瑰花瓣,这才解了亵衣,久久都没有从浴桶内出来。
“小姐,时候太长怕是不好,您的身子还弱着,不妨明日奴婢再为您准备。”
朦胧早已经捧了新的衣裳过来,她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凤婉并不喜欢皇上来未央宫,可凤婉来和亲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嫁给祁仲康吗?
可朦胧哪里知道,就在昨夜,凤婉险些毒死了祁仲康!
只是这些事情,凤婉断然不可能让朦胧知道,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分危险,朦胧虽然算作是心腹,可普天之下,凤婉能够信任的人,也唯有凤天麟一人而已。
“什么人?”
朦胧突然警觉,刚才她分明听到有声响,可如今细细听来,竟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凤婉当下轻挑眉头,看来慕容安也有疏忽大意的时候,如今是被自己的丫鬟发现,倘若是换了祁仲康,那么他们的大计又该如何施展?
“不过水声而已,不必这样大惊小怪。”
凤婉换了新衣裳,方才觉得好了很多,又吩咐将床榻上的东西换了新的,一应祁仲康碰过的东西全部砸碎丢掉,凤婉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好了,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