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皇后娘娘驾到,有失远迎,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嫔妾这里有上好的碧螺春,流翠,还不给皇后娘娘上茶?”
“不必!”
很显然,凤安舒并不吃穆安鹂这一套,“鹂贵妃,本宫今日来只是向你要一样东西,倘若你肯交出来,本宫就当做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如若不肯,那么本宫也只好对你不客气!”
穆安鹂眉头轻挑,原来凤安舒找上门来,是要讨要东西,只是穆安鹂并不认为自己拿了凤安舒什么东西,八成是凤安舒上门找茬!
“嫔妾愚钝,不知皇后娘娘何意?”
见穆安鹂如此,凤安舒更是隐隐地动了怒气,“鹂贵妃如今皮肤光滑似雪,可是用了秘药的缘故?”
听凤安舒这样说,穆安鹂的心头不禁一沉,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凤安舒到底还是知晓了此事,如今她尚且无法追究到底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只是凤安舒既然知晓,八成便是来讨要玉容生肌膏。
只是,明明凤安舒自己也有,何必非得要自己的呢?
穆安鹂心思飞转,却始终想不透其中厉害,但有一事穆安鹂清楚明白,当初自己让流翠索要玉容生肌膏的时候,刘浩然曾经说过,玉容生肌膏乃是为皇后娘娘所备,是她许了重金,方才得了这么一小瓶。
定是有人从中挑唆!
想到这里,穆安鹂微微一笑,“皇后娘娘,嫔妾倒是并未觉得肌肤有任何变化,这几日皇上一直不肯来鹂宫,就连奴婢们都说嫔妾日渐憔悴呢。”
说着,穆安鹂故意做出一副疲惫的状态来,只是在凤安舒看来,穆安鹂此举便是矫揉造作,不肯识抬举了!
“既如此,鹂贵妃可敢让本宫搜一搜这鹂宫,看看这里是否藏了秘药!”
凤安舒的姿态强硬,原本她可以用更加柔和的办法,只是她连一个时辰都等不了了,因为没有了玉容生肌膏,她只能用厚厚的脂粉来掩盖伤痕,这毕竟不是一个长久之计,一旦被祁仲康知晓,日后就更加没有了荣宠!
“皇后娘娘此举怕是不妥,嫔妾并非犯错,皇后娘娘何以就搜了鹂宫?日后,嫔妾又如何在姐妹们的面前抬起头来?”
穆安鹂自是不肯让凤安舒搜鹂宫,一则就因为如此一来,就算自己没有犯错,众人也会认为她有错,二则,万一凤安舒真的搜出了玉容生肌膏,岂不是说不清楚?
“怎么,妹妹不敢么?还是说,妹妹拿了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所以做贼心虚?”
“皇后娘娘此言差矣,即便嫔妾使用一些贵重的东西,那也是女为悦己者容,希望得到皇上的恩宠罢了,皇后娘娘不也是如此么?”
这便是承认了!
凤安舒冷哼一声,看来她的猜测果然不假,穆安鹂胆大包天,竟然敢用她的玉容生肌膏!
“来人,搜!”
凤安舒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执行了她的命令,穆安鹂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可毕竟凤安舒是皇后娘娘,她就算心头不满,也只能强压怒气,只好命流翠暗中去通知皇上,这个时候,祁仲康该是在未央宫里流连,也正是因为如此,凤安舒才敢有这么大的动作,毕竟连她都因为惊扰了未央宫而受到责罚,相信穆安鹂也不该有这个胆子才对。
只是凤安舒不曾知晓,若是换做从前,穆安鹂的确会因此受到不喜,可如今凤婉留着穆安鹂还有用,所以听到鹂宫里面出事,凤婉当即依偎在祁仲康的肩头,“皇上,不如咱们去瞧一眼吧。”
凤婉温言软语,听得祁仲康心头痒痒的,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因此微微颔首,“好,我们去看看。”
大太监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在他的印象里,祁仲康一向专横霸道,如今竟然因为凤婉的一句话而去了鹂宫,可见这位琳琅公主的手段极为非常,日后他还需用些心思到这位主子的身上。
“皇后娘娘,奴婢搜出了这个东西。”
说着,紫烟将一个小玉瓶呈上,穆安鹂不由得白了一张脸,因为这里面装的正是玉容生肌膏!
凤安舒打开玉瓶轻轻闻了闻,脸色立刻变得复杂起来,果然不出她的所料,这就是玉容生肌膏,也就是说明,是穆安鹂夺了她的玉容生肌膏,想要让她的容貌不能得以恢复。
“穆安鹂,你好大的胆子!”
凤安舒将玉容生肌膏交给紫烟保管,看她的意思,是要将这瓶玉容生肌膏据为己有。
穆安鹂虽然看着肉疼,可总不能将玉容生肌膏硬生生地夺回来,毕竟她面前的人是皇后娘娘。
“嫔妾不明白皇后娘娘的意思,请皇后娘娘明示。”
穆安鹂不卑不亢,她知道,如今她要做的事情就是拖延时间,流翠很快就会请祁仲康过来,因为祁仲康在未央宫,凤婉不可能不帮助自己。
明示?
凤安舒冷哼一声,因为已经得了玉容生肌膏,凤安舒反倒是不着急起来,“这玉容生肌膏乃是本宫独有,鹂贵妃如何会有这种东西?”
“嫔妾从来不知这玉容膏是皇后娘娘独有,否则,嫔妾也不会用了,只是这并非是皇后娘娘口中所说的玉容生肌膏,可是皇后娘娘搞错了?”
凤安舒眉头轻挑,穆安鹂惯是个伶牙俐齿的,只是如今连穆家的人都从朝堂之上退出,穆安鹂还有何等嚣张的资本呢?
凤安舒绝对不会看错,这就是玉容生肌膏,绝对不是穆安鹂口中说的玉容膏,穆安鹂这样说,不过是想要偷天换日,可是既然有芳儿和刘太医作证,绝对不是穆安鹂三言两语就能摆脱嫌疑的事情。
“皇上驾到!”
正在此刻,太监尖利的声音划入了鹂宫,穆安鹂终于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好在,祁仲康来得不算晚,更何况,凤婉也会跟着前来。
她们是盟友,今日凤安舒算是栽了个跟头,如果她早就知道凤婉是凤安然的话,自然会加十二分的小心,可惜的是,凤安舒并不知道。
凤安舒脸上的表情算不得好看,从她开始派人搜鹂宫开始到现在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祁仲康如何能够这么快得知消息?就算知道,按照祁仲康的性子,也断然不会插手此事!
只是凤安舒在见到祁仲康后面亦步亦趋的凤婉时,突然就明白了祁仲康何以会亲自来鹂宫,区区穆安鹂,自然无法使得祁仲康来这里,但是凤婉的影响力就大大的不同,许是她吹了枕边风,所以祁仲康才会亲自到来。
穆安鹂和凤婉,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凤安舒的脸上阴晴不定,凤婉越过凤安舒,悄悄地给穆安鹂递过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去,穆安鹂微微颔首,有了凤婉在,今日凤安舒自然无法奈何她。
就连到手的玉容生肌膏,也得给她还回来!
“皇后这又是怎么了,前几日是未央宫,今日又是鹂宫,难道非要将后宫搅合得鸡犬不宁吗?”
凤安舒连忙垂首,“皇上息怒,不过是姐妹们之间的一些小小争执而已,竟然引得皇上亲自前来,实在是臣妾的不是。”
“皇上,求求您为臣妾做主!”
此时,穆安鹂膝行着来到祁仲康的身边连连磕头,饶是凤安舒想要阻止都已经来不及,毕竟祁仲康在此,凤安舒也不敢明面威胁穆安鹂。
更何况,穆安鹂又岂是会受他人威胁的人?
“到底发生何事?”
穆安鹂方才磕了头,“皇上,皇后娘娘不分青红皂白地搜了鹂宫,结果只搜出一瓶臣妾里平日用的脂粉,不过是普通的脂粉而已,若是皇后娘娘喜欢,臣妾送了皇后娘娘就是,只是这事儿好说不好听,若是被姐妹们听了去,还以为臣妾是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竟然让皇后娘娘大动干戈地搜了鹂宫呢。”
穆安鹂的脸色哀切,十足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就连一直在祁仲康身后的凤婉也止不住为穆安鹂的演技叫好,如此说来,她倒是找对了盟友。
“皇后,你这又是为了什么?”
穆安鹂先下手为强,已经让祁仲康相信了她的话,更何况凤安舒要玉容生肌膏乃是为了遮盖伤痕,若是用这样的理由未免牵强附会,也会使得祁仲康对自己更加厌弃。
“臣妾听闻妹妹这里有上好的脂粉,所以便想要讨要,岂止妹妹不肯,还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因此臣妾才一时生气,搜了鹂宫。”
“放肆!”
祁仲康沉声呵斥,“不过是脂粉而已,你贵为皇后,吃穿用度都是后宫里面最好的,哪里会有嫔妃的脂粉让皇后眼馋的道理?”
凤婉似是不经意地看着紫烟手中的玉瓶,“这就是皇后娘娘口中说的上好脂粉?”
因了凤婉如今的身份,紫烟也不敢不将玉瓶递给凤婉,只是想着好不容易拿到手的玉容生肌膏怕是如此就被人夺了去,回到凤仪宫之后,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只可怜了她这个做奴婢的!
“回琳琅公主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