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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满庭芳

促织儿

张镃

月洗高梧,露溥幽草,①宝钗楼外秋深。②土花沿翠,③萤火坠墙阴。静听寒声断续,微韵转、凄咽悲沉。争求侣,殷勤劝织,促破晓机心。④儿时,曾记得,呼灯灌穴,敛步随音。任满身花影,独自追寻。携向华堂戏斗,亭台小、笼巧妆金。今休说,从渠床下⑤,凉夜伴孤吟。

【作者小传】张镃(1153~?),字功甫,号约斋。西秦(今陕西)人。曾任大理司直、司农少卿等职,后被流放。他工于书画,尤善诗词。有《玉照堂词》。

【注释】①露溥:露水很多。

②宝钗楼:本是咸阳古楼,这里指杭州张达可的楼台。

③土花:苔藓。

④破晓:天刚亮。机心:纺机的轴。

⑤从渠床下:任它躲在床下。

【今译】月光清澈如水,沐浴着高高的梧桐,幽茂的草丛上露珠圆润,华丽的楼阁外秋意已深。苔藓沿着墙壁印出翠痕,萤火虫坠入了墙脚背阴。静静地倾听着凄寒的低吟断断续续,细微的声韵渐渐变成如泣如咽的凄切悲音。是在争相追求伴侣、是在殷勤地催促着织女,催得织女终夜不能停机。

曾记得我还是小小孩童时,提着灯把水灌进蟋蟀洞,轻轻地蹑手蹑脚,细听鸣声一步步跟踪。任凭满身乱拂月色花影,独自一人耐心地追寻。高兴地将蟋蟀带上华堂,去和别人的一决雌雄,亭台式金笼小巧玲珑。如今,还有什么说的呢,蟋蟀在床下声声哀鸣,伴随着孤独的我把诗句低吟。

【赏析】这是一首咏物词。上片写蟋蟀的鸣叫,借凄凉的环境映衬它叫声的哀怨。下片回忆少年时捕捉蟋蟀的情景,异常生动,细腻逼真,写出一片天真烂漫,富有童趣。结尾三句与上片呼应,仍跌入眼前夜闻蟋蟀的悲凉,自然地表现了今昔之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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