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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兄弟至交 患难与共

******与胡志明,两人都是世界知名的政治家。其实,两人在成为本国国家首脑之前,早在青年时代就相识了,并在一起参加反帝反封建的革命斗争。两人的这种特殊交往史,恐怕在各国首脑的交往史上也是非常少见的。

两人从青年时期投身革命起即保持了数十年的良好关系,被人们誉为同志加兄弟的楷模。在两人成为各自国家的首脑后,他们仍交往甚多,友情深厚。他们不仅在一些重大的政治决策上相互通气,以诚相待,和平共处,甚至在一些生活问题上也相互关心。******曾劝说胡志明不要搞“独身主义”,还安排胡志明到中国的黄山、西湖等地去休假,就连胡志明抽的“大中华”牌香烟,******也要求有关部门给他长期提供……

******与胡志明是在患难之交中结成这种珍贵友情的。

******与胡志明相识于中国大革命时期的广州。

1926年,正值第一次国共合作,掀起大革命的高潮时期。1月6日,国民党在广州召开“二大”,******参加了这次大会,并代表国民党宣传部在会上作宣传报告。胡志明列席此会,并获准在会上讲演,由李富春任翻译。胡志明在讲演中控诉了法国殖民主义者在越南的罪行,号召越南人民起来斗争,并呼吁中国人民支持越南革命。

同年3月,******奉命在广州主办农讲所并担任第六届农民运动讲习所所长。其时,胡志明就在这个讲习所做翻译和对外宣传工作。

胡志明曾回忆这段经历,说:“在我个人方面,曾经有过两个时期荣幸地参加过中国共产党的活动。1924—1927年,我到广州,一方面注意着我国的革命,一方面从事着中国共产党交给的工作。当时,中国工农运动正在蓬勃发展,农民运动已开始扩大,尤其是在湖南胡志明一面在广州积极参加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斗争,另一方面则在广州组建越南革命组织,并创办了培养越南干部的“特别政治训练班”。当时,训练班就设在******主办的农民运动讲习所的附近。训练班的学员还到******主办的农讲所去听过课。

1927年******、汪精卫相继叛变革命,大革命遭到失败。其时,胡志明被迫离开中国。离开中国后,他在苏联呆了一些时候。1930年回国不久即成立了印度支那共产党,并发动了武装起义。后来起义遭到镇压,他被反动派判了“死刑”。

胡志明逃到中国之际,正值中国革命处于低潮之际。由于时局的动荡,他没能与******见面。据说两人再次相见是在红军长征后抵达陕北。关于这次见面,我们还没有看到有关的权威材料。会谈的内容,肯定涉及到当时的共产主义运动,涉及到反抗法西斯。

1942年8月的一天,胡志明从印度支那共产党中央所在地出发,到了中国广西的靖西县,他想从这里到重庆去找******。由于他的一名警卫告密,胡志明被中国的警察逮捕了。

消息很快传到了******、******等人耳中。为了营救胡志明,******想了许多办法。他先通过史学家找到国民党立法院副院长覃振,又找到李宗仁,最后通过他们劝说******,才使两广军阀张发奎将胡志明放了出来。

日本投降以后,胡志明与范文同、武元甲等人领导越南人民占领了河内,并宣布越南独立。

艰苦的革命斗争中所凝结的战友情谊使******与胡志明深感它的无比珍贵。

1949年10月1日,当新中国宣布成立之际,胡志明马上给******写来一信:

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

******同志:

我非常高兴地得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消息。我谨代表越南政府和人民,向主席、中国政府和人民祝贺。

越南和中国两个民族具有数千年历史的兄弟关系。从今以后,这一关系将为发展我们两个**********幸福、保卫世界的民主和持久和平而更加密切。

越南民主共和国主席

胡志明

新中国成立,这使胡志明兴奋不已,为了尽早与******会面,并请求******对越南给予经济上与军事上的援助。

于是,胡志明秘密离开越南前往中国。他步行17天才走到中越边境。经中国有关部门安排,于1月底始抵北京。而此时,******、******均已去苏联访问。时任****中央书记处书记、中央人民政府副主席的刘少奇热情接待了这位远道而来的老朋友。刘少奇将胡志明来京的消息电告了******。2月3日,根据胡志明希望去苏联会见斯大林、******的愿望,经请示******,刘少奇积极与苏联方面联系,将胡志明安全送抵莫斯科。

在莫斯科,胡志明拜见了******,并同斯大林、******就越南的有关重大问题进行了认真的会谈。

胡志明先于******离开莫斯科,经中国回国。

******在莫斯科接到了国内的电报,称越南政府要求中国与其建立外交关系。******深知,现在越南正是需要支持的时候。于是,他提起笔,给在北京的刘少奇写了一份电报:

少奇同志:

(一)对越南政府要求建立外交关系,应立答复同意。起草一个复文,请于明(18)日广播发表,同时由内部电台发胡志明。

(二)请将越南政府要求和各国建立外交关系的声明,由我外交部转送苏联及各民主国家。

******

1月17日下午10时

******写完此电报,又随手起草了一份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长给越南外交部长的复电。

尽管新中国刚建立,自己还有许多困难亟待克服,特别是恢复与发展国民经济一事是摆在中国共产党人面前头等重要的大事。即使如此,******还是热情地伸出了友谊之手,给越南以无私的援助。

******先后派出了以罗贵波、陈赓、韦国清等人为首的顾问团,帮助越南解决政治、军事、经济等各方面的问题。顾问团出发前,******还亲自接见了顾问团成员,他为顾问团规定了两大工作任务:一是要帮助越南打胜仗,驱逐法国侵略者;二是帮助越南建设正规军队。******还叮嘱他们:“要发扬国际主义精神,把越南人民的解放事业当作自己的解放事业来做,要同越南同志搞好团结,特别是要搞好同越南领导人的团结。要注意,搞不好团结,宁可别做工作。帮助人家,只凭主观愿望出发不行,还要根据实际情况,帮助得恰当。要同人家好好商量,要有老实、谨慎的态度。要多向他们介绍经验教训、少讲‘过五关、斩六将’,要经常检讨自己的言行。”******还强调说:“派你们去的地方很苦,面临着艰巨的任务,有牺牲危险,要克服困难。”顾问团带着******的嘱托,奔赴越南。

顾问团没有辜负******的殷切期望,到越南后,协同越南军民作战,取得了中越边境越北各战役的胜利,也打通了运输线,使中国的援越物资,源源不断地运到了越南。边界战役的胜利,更加深了******与胡志明以及两国人民之间的战斗友谊。

1951年冬,胡志明再一次来中国,与******、******、刘少奇等人会谈交换情况,一方面对中国的无私援助表示感谢;另一方面,则请求中国政府继续给予支持,以赶走侵入越南的法国侵略者。罗贵波曾回忆了胡志明这次秘密来中国访问的情况。他在回忆中写道:一天我陪他(指胡志明)来到丰泽园的颐年堂。我们进去时,******、少奇同志、周总理、朱总司令都迎出来。他们相互亲切地拥抱。胡志明主席早在中国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和抗日战争时期就和毛主席、少奇同志、周总理、朱总司令分别相识,他那带有广东味的汉语,说得相当流利,可以不用翻译。在这样的场合没有一点外交形式,胡志明像回到家里一样亲切而热情。

他见到毛主席,像久别的兄弟,相互问候,说了一阵亲切的话语,很快话锋转入正题……在交谈中胡志明问毛主席:我们中央政治局要求罗贵波同志参加我们中央政治局会议时,对我们各方面的工作多提出意见,多帮助我们。但是,他太谨慎了,太谦虚了,我们希望你们交给他多提意见这个任务。毛主席你们是否同意:

毛主席说:我们同意,但是他向你们提的意见和建议仅供你们参考,你们认为他提的对,就采纳,不对就不采纳,由你们自己决定。

毛主席和胡志明交谈时,把对一些问题的看法、观点和意见都融合在家常话中,看似聊天,但细想含义深刻而又耐人回味。胡志明是个极富感情的人,看得出他被毛主席的诚挚感染了,他站起来说:“我和越南同志从你们的行动中感受到对我们帮助的真心实意。”

到吃饭的时间了,毛主席、******、少奇同志、朱总司令和我一起走进餐厅用餐。周总理因有外事活动提前告退。餐厅跟会客室只用一屏风隔开,只七八步一挑帘就进去了。餐厅仅有摆两张餐桌的地方,这时只摆一张餐桌。吃饭时,毛主席、******、少奇同志、朱总司令边吃饭边继续谈话。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插语,互相补充,谈得非常热烈。(董保存:《风起钓鱼台》,第365~366页)从罗贵波的回忆中,我们不难看出******与胡志明之间那同志加兄弟的深厚友谊。

胡志明对******,以及中国人民对越南人民给予的巨大援助,他深感,“这是我们越南革命者应该牢记和感谢的。”

1954年,在日内瓦会议上,以******为首的中国代表团与越南和苏联代表团紧密配合,使得会议达成了《日内瓦会议最后宣言》等重要文件,结束了法国在印支的殖民统治,使越南的北部获得解放。

在中国的大力帮助下,越南的工作开展得极为顺利,不久将越南首都由中越边界地区迁回河内。12月31日,******、******联名致电胡志明、范文同,热烈祝贺越南民主共和国还都河内,认为此举非同寻常,称赞这是由于英勇的越南人民在越南劳动党和胡志明主席领导下,八年艰苦抗战获得辉煌胜利的结果。

1955年6月,胡志明再次来华。此次来中国,是应中国政府和******的邀请,首次对中华人民共和国进行正式友好访问。6月25日,胡志明乘机抵达北京,受到******等中国党政领导人与上万群众的隆重热烈的欢迎。当他一走下飞机,******就迎上前去,与他热烈握手,相互拥抱。刘少奇、朱德、******等人也相继同胡志明握手,互致问候。机场上欢迎的人群飞舞彩旗,欢声雷动,对胡志明的来访表示了最诚挚的情感。

当天中午,******与胡志明进行了亲切的会谈。在谈话中,******高度赞扬了英勇的越南人民正在进行反对外来侵略,建设独立国家的斗争精神。胡志明则对******及中国人民给予的帮助表示衷心感谢。两位领导人亲切交谈,无拘无束,话题涉及到两党、两国关系,亚洲和世界局势及共同关心的其他问题。

7月8日,胡志明离京赴蒙古、苏联访问。21日,当胡志明途经北京回国时,******亲自到机场送行,亲切告别。

到60年代初,由于苏联单方面撕毁中苏签订的有关合同,撤走苏联在华的全部专家,在1960年召开的布加勒斯特会议上,又以突然袭击的方式,攻击中国共产党,从而使中苏两党两国的分歧公开化并逐步扩大。对此,胡志明十分焦虑,他衷心希望中黄两党两国能尽快对话,以消除隔阂,恢复团结。

1960年8月初,胡志明带着调解****关系的目的到了中国,到了北戴河,与******会谈,以改善中苏关系。

******感谢胡志明的好意,并说:“中苏关系的改善离不开你呀!”胡志明也表示尽力去做工作,争取双方的和好。

******在会谈中列举了苏联领导人在布加勒斯特会议上的做法,批评这种做法就是强加给别人的一种父子关系。同时,也表示用“团结——批评——团结”的方式来对待苏联。他说:“我们的道理是光明正大的,我们不怕,天是不会掉下来的。”

胡志明原则上同意******的意见,但指出“中国同志有时采取的方法,似乎不太了解西方同志的性格,所以效果不怎么好。”******同意胡志明的意见,“说得好,我们也要注意批评方式。”

胡志明为了进一步阐明自己的观点,随手拿起一盒烟,举在眼前说:“以请人抽烟为例,把烟递过来请人家抽,人家乐意接受;如果往桌子上一扔,说:‘抽烟吧!’有人就不乐意了。”他又接着说:“其实还不是一样,但个人的习惯不同。西方人对后一种方式总会不乐意。批评的原则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讲话的方式使人不乐意,效果不好。”

******点了点头,他对胡志明的说话表示赞同,说:“要用科学的语言,像马克思、恩格斯、列宁那样批评。不粗暴,批评要具有准确性、鲜明性、生动性。”胡志明补充加上“同志性!”

在北戴河,******还与胡志明一起下海游泳,并一同进餐。

与******见面后,胡志明从北京直飞莫斯科,带去了******改善中苏两党两国关系的愿望,之后,又从莫斯科飞到北京。

8月19日,******在中南海勤政殿会见了从苏联返京的胡志明,听取了胡志明与赫鲁晓夫等苏联**********的情况介绍。胡志明真心希望中苏两党能尽快举行会谈,以消除隔阂,加强团结,以挽救面临危机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被胡志明的精神所感动,激动地对他说:“谢谢胡志明同志,为团结奔走万里。感谢你!”

然而,由于苏联坚持霸权主义的蛮横态度,因而未能使当时的中苏关系得改善。

在1954年7月法国与越南签订关于恢复印度支那和平的日内瓦协议后,美国便取代了法国,继续对越南南方实行殖民统治。

1965年2月7日,正值星期天,美国总统约翰逊下令第七舰队的航空母舰上的飞机向越南民主共和国发动了全面攻击。于是,越南人民又开展了艰苦的抗美斗争。

为了表示声援,2月10日,中国首都北京举行了百万人的大示威,强烈谴责美国侵略越南的罪行。这一行动向胡志明传递了******坚决支持越南人民的抗美斗争。

面对美国对越南的野蛮侵略,胡志明向******发出了援助的请求,并于4月派黎笋来华具体商谈。******认真分析了越南战场形势和当时的国际局势,经过认真考虑,决定“无条件的满足越南的要求”,并派刘少奇接待来华的黎笋,就有关援越问题进行具体磋商。

1965年5月,******在长沙会见来华度假的胡志明。

胡志明对******说:“我这次到中国来,有三个目的:第一是问候你和****中央其他同志的健康;第二是代表越南劳动党、越南人民向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表示感谢,感谢你们给予我们抗美斗争的各项援助;第三是祝贺中国第二颗原子弹爆炸成功。”

******听后说:“第一点、第三点我接受,第二点不接受,全世界人民都感谢你们。感谢越南,不是你们感谢我们。”

胡志明坚持说:“我们要感谢你们。不只是我个人这样看,全体越南人民都这样看。”“我们两国的关系真正是唇齿相依,我们两党和两国之间存在着真正的兄弟情谊。”胡志明还向******介绍:“美军要增加到10万,要继续升级,要炸越南工厂,要炸海防,甚至河内。我们已下定决心,即使敌人炸坏河堤,淹没许多地方,我们全党、我国政府和人民仍然坚持打下去。越南人民知道,不打败美国是抬不起头来的。我们准备打5年、10年、20年。”

******对胡志明说:“美国打不了20年。美国打不赢你们,他们怕你们,你们将打赢美国。美国人少,你们人多。他们顶多来个十把万人。”

******与胡志明还就越南战场的形势和具体的战略战术等问题进行了交谈。两位领导人高瞻远瞩,未雨绸缪。信念坚定,对眼前的困难充满了革命乐观主义精神和必胜的信心。(文显堂等:《******和外国首脑》,第212~213页)

患难见真情,在越南人民抗美斗争的艰苦岁月里,******与中国人民无私地援助越南人民,这是越南抗美斗争能够取得胜利的一个重要条件。特殊的年代,艰苦的斗争,使得******与胡志明的亲如兄弟的友谊得到了更高程度的升华。

说到******与胡志明两人在生活中相互关心的事,这里还可举出数例。1960年5月,胡志明70大寿,******与中国其他领导人联名致电祝贺。为此,******还派******与陈毅专程到越南为胡志明祝寿,祝词中写道:“中越相依如唇齿,后方前线互支持。一柱南天欣顽健,英雄肝胆福寿全。”表达了******与中国人民对胡志明的敬重。

1961年7月1日,胡志明为纪念中国共产党成立40周年,发表《中国革命与越南革命》一文,高度评价中越两国的友好关系,称颂它是“恩深、义重、情长。友好精神与万世流芳。”

胡志明晚年多病,******曾多次接他来中国治病。1969年初,当******得知胡志明病重,立即派专家、医生到越南协助治疗。为了使胡志明病情好转,中国共派出了四个专家组。

9月3日,胡志明病逝。对他的去世,******深感悲痛。******请示******,提出由他代表******先于9月4日去河内,向胡志明的遗体告别。8月,再由李先念率领中国政府代表团去河内参加葬礼。******同意了******的意见。

9月4日,******受******之托,亲率中国共产党代表团到越南吊唁胡志明主席。

******在送的花圈的白色缎带上写着:“献给杰出的无产阶级革命家,中国人民的亲密战友胡志明同志。”

******与胡志明都是世界著名的政治活动家,两人在长达数十年的交往中所结下的友情,不仅仅是一种同志关系,两人交往如此深,友情如此真诚,实际上也有一种人格力量上的相互吸引。两人彼此尊重,以诚相待,舍生取义,肝胆相照,的确,为世界各国领袖人物的交往树立了典范。两人的友好交往史,也对我们如何处理人际关系,留下了可贵的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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