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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倾听百姓心声 努力改进工作

作为党的干部,要加强与人民群众的血肉联系,高高在上,喜欢当指挥,发命令,那是做不到的。只有深入百姓之中,多做调查研究,认真倾听群众的心声,与群众为伍,与他们交朋友,你才能得到群众的支持、拥护,完成党交给你的任务。******从青年时期求学起,他就注意培养自己的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每到寒暑假,他就到第一师范附近的工厂,与工人交朋友,了解他们的痛苦,以及思想上的要求。有时,他采取“游学”的方式,到农村访贫问苦,帮穷苦人民寻求一条解放的正确道路。

1921年9月至1922年冬,******曾四去安源,深入矿井,访问工人,指导工运。

******在深入工人的调查访问中,与工人同吃、同住、同劳动,使自己从工人那里学到了知识,坚定了自己“与工人为伍”的信念;另一方面,他通过认真的调查研究,对工人的生活与思想状况有了较全为全面系统的了解。他把调查工作和马克思主义的宣传工作结合起来,发动工人,组织工人开展罢工斗争,从而为开创大革命的新局面,迎接革命高潮的到来,作出了重大贡献。

在大革命后期,为了批驳党内外对农民运动进行指责的论调,即回答农民运动究竟是“好得很”,还是“糟得很”的问题,以表示对农民运动的坚决支持,从1927年1月4日始,******下乡作调查,至2月5日,共32天,行程近1400多里,他实地考察了湘潭、湘乡、衡山、醴陵、长沙五县的农民运动。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他在乡下,在县城,广泛地接触广大群众,召集有经验的农民和做农运工作的同志召开各种类型的调查会,从而搜集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2月16日,他根据这些材料向中央写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在报告中,他热情地讴歌了农民运动,指出“所有各种反对农民运动的议论,都必须迅速矫正。”

******深入群众之中,认真调查实情,所以他能听到群众的心里话。记得有一年陕甘宁边区一位农民代表,远道而来,到延安看望******。******借此机会,向这位远道来的农民代表作调查。后来,******回忆起这件事,意味深长地说:我跟他聊了很多东西,长进了许多知识。我知道了我们的各项政策,在农村里究竟实行得好不好。我跟他们学习,我是小学生。他们有些说得不对的地方,我就耐心地给他们纠正,又成了他们的先生。有些人光做先生是不好的,结果,一定落在学生后面。

新中国建立后,******仍保持着革命战争年代深入群众,与他们交朋友,作实际调查的工作作风。他曾这样告诫身边同志:“你要找什么知识,蹲在机关里是找不到的。真正出知识的地方是工厂、合作社、商店的工厂怎么办,合作社怎么办,商店怎么办,在机关里是搞不清楚的。”“要解决问题,一定要自己下去,或者是请下面的人上来。”“我就是这么一个人,要办什么事,要决定什么大计,就非向工农群众不可,跟他们谈一谈,跟他们商量,跟接近他们的干部商量,看能行不能行。这就要到各地方跑跑。”******的这些话,确是经验之谈。他反复强调的,就是要深入实际,深入工农群众之中,这样才能提出解决问题的正确思想、意见、计划和办法。

******与普通百姓打交道,倾心听取他们的意见,他的确做到了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农民贺凤生凭着他父亲贺晓秋与******当年在韶山共同发动过农民运动的缘故,1960年底,他带着父老乡亲的嘱托,以及带着他对现实生活中疑惑不解的问题来北京见******。******非常客气地接待了他。在交谈中,贺凤生憋了一肚子的话,忍不住冲******说起来:“主席,您晓得乡里现在的情况吧?晓得下面刮‘五风’吗?晓得现在有些干部作风多坏吗?你想听听这方面的情况吗?”******听完,稍稍怔了一下,随即笑着说:“好哇,我正需要听这方面的情况。你先回去好好回忆一下,下次专门找个时间听你谈一谈,越具体,越好,要真实情况,不要掺水,是一说一,是二说二,骂娘也告诉我,只有贺晓秋的儿子才有这么好的礼物给我。”******还对身边的机要秘书罗光禄说:“交给你一个任务,安排好贺凤生参观北京,调动他的积极性,好给我提意见。”

不几日,贺凤生如约来到******住地,******亲切地说:“今天只我们两人谈,你不是说要向我反映下面的情况吗,你给一小时,不!两小时可以吧。”说完,******让警卫员退了下去,会客室里只剩下他和贺风生了。

贺凤生见******如此诚恳地听取意见,便直话直说:“主席,我想请你到我们那里去吃几餐钵子饭,吃食堂饿死人啦!食堂不散我不回去了。”

“好一个开头炮。”******诙谐地说:“讲下去,讲下去,我讲不过管什么意见都可以提,骂娘也可以讲给我听。”“你怕没有骂娘,下面真有人骂娘呢。”贺凤生又连声说道:“解放以后,共产党派来了土改工作队,贫下中农分到田土,自己当家作主了,肃反运动、互助组、初级社、合作社、高级社,一年都有一个新名堂,农民劲头可大呢,干部情绪高,人民群众生活好比芝麻开花节节高,都说感谢共产党,毛主席。”“但是,总路线、******、人民公社三面红旗提出后,情况就变了。‘五风’刮得不像话呢。”******听了这些话,并未生气,他笑着问:“十二级台风?”“比台风还台风。”贺凤生接着数出了桩桩痛心令他不得其解的事实:“******来了,要搞公社化。好不容易一家一户有了房子,一夜之间,全部都拆去了居民点,土砖墙要捣碎了熬肥料,弄得到处鸡飞狗跳墙,哭的哭爹,骂的骂娘,一百户两百户连在一起,越大越是集体化,如果老天爷一把火,从东到西几百间茅棚全会烧成灰。小铁锅砸了炼钢铁,小灶拆了积土肥,筷子碗碟全部归公,只允许一个大队开一个大食堂,大锅饭,钵子饭、双蒸饭,还没得饱饭吃,餐餐萝卜菜红烧,没得几个油花花,吃得男人大肚子水肿,路也走不动,女人没崽生,瘦得风都吹得起。”

贺凤生越说越激动,喝了口茶,向******移近一步问道:“您不是说党和人民是血肉关系吗,现在皮是皮,肉是肉,是中央要咯么搞?还是下面一些干部在腰河里发水?”******严肃而又沉痛地说:“不是腰河里发水。当时估计形势高了一点,责任在中央。从高级社到人民公社只有一年多时间全国就化开了,步子快了。有些看是具备了条件,有些只是为了跟形势,还有些没有具备条件,是一阵风刮起来的。下面有些情况,中央也不一定都清楚。”

贺凤生见******如此认真地听取自己的意见,他的谈话更加胆大了。贺凤生又联系当地的实际情况,向******反映说:“华容县上那么多的人去围垦钱粮湖,几十万亩芦洲,要改成良田,想一口吃成胖子。四周要担几十米宽的大堤,横直要开十几米宽的排洪沟,说是为华容人民创造财富挖金山,作法就不那么得人心。不论晴天下雨,白天黑夜,刮风下雪都要干,口号就叫‘大雨当小雨,小雨当无雨,落雪当晴天,冰冻当好天’。俗话说,吃不得半斗米,就莫来担堤。可这里偏偏是担堤的没得饱饭吃,一餐不到半斤米,还要先完成任务。一个劳动力,一天的任务是十几方土,滑头点的完得成,老实人只得着急,饿着肚子也要干。芦苇搭的工棚里又脏又潮湿,而且下雨漏雨,下雪漏雪,刮风进风。干部作风坏,冰天雪地时也要打赤膊干活才叫鼓了干劲,你说缺德不缺德。”“现在的干部都兴放卫星,实际上是浮夸卫星。不实事求是,搞假场面的是英雄,还可以升官。红薯烂在田里犁掉,稻谷不想收放火烧掉。仓里没得几粒谷,还硬说亩产达到几千斤。为了迎接上级的检查,把好几块田里的稻谷移栽到一块田里,硬说是亩产达到几千斤,是******带来了大丰收,鬼都笑掉牙。做假事说假话的是那些人,做官受表扬的也是那些人,好吃好喝的还是那些人。干部当老爷,严重脱离群众,老百姓饿得要死,只能在背后冲天骂娘。”

不知不觉,过了三个多小时。秘书第三次催******去休息,才结束了这次会见。

******第二次接见贺凤生后,贺凤生在北京呆了好些日子,有点住不惯了,他想家了,急着回去。便对******说:“主席,我过了年就回去。”

“你不是说食堂不散不回去吗?”******笑着问贺凤生,并告诉他,上次反映的情况,党中央******已作了认真研究,认为食堂要拆散,生产要恢复,浮夸风要制止。******鼓励贺凤生说:“感谢你为中央提供了最有价值的情况,那是少奇、恩来和我都捞不到的真实情况呀!”

接着,******又语重心长地对贺凤生说:“你是一个生产队长,大小也是一个带长字号的人物。生产队长也要管几百人穿衣吃饭、生老病死,不容易呢,担子不轻啦。革命队伍中,二十多岁当军师长的人不少。不管是部长、师长,还是生产队长,都要首先想到为人民服务。当长不是为了图舒适,图享受。要动脑子、担担子。《湖南日报》登了个李四喜你知道吗?不想干工作了,图安逸讲享受,不像话嘛。共产党员要真正不忘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不管什么长,首先要像班长那样带好一个班。”说着,他又亲切地问贺凤生,“你年轻时受了伤,身体发育不好,干基层工作吃得消吗?”

“农民过得,我也过得。”贺凤生答道。******接着说:“那我给你两个权利:有困难可以随时找我。真的,社会上像你贺凤生这样敢讲真话的太少了。”******高兴地说,“中央领导下去,下面尽讲好听的,带着你看好的,很难得到真实情况。他们怕说拐了场丢掉乌纱帽。农村有句俗话,叫‘三十吃年饭,尽赶好的搬’,不像你贺凤生无所求也就无所虑,要提倡各级干部都讲真话。”贺凤生又问******:“那么,食堂散不散呢?”******明确地表示:“食堂是肯定要散的。我的意见还是大锅改小锅,大碗改小碗。要让农民吃饱饭,不能风一阵,雨一阵,任何一级干部都不准搞假家伙。”******很难过地说:“你们华容县那个钱粮湖围垦,也有可能是个好工程,但下雪吃冰,落雨淋雨,使农民兄弟受苦就不太好了。对不起农民兄弟,请你代表我向他们道个歉。”(贾思楠:《******人际交往实录》。)

******之所以受到中国人民的无比爱戴和尊敬,是因为他急群众之所急,想群众之所想,对老百姓不欺、不压,俯首甘为孺子牛。他深知,要改进党的工作,当好人民的勤务员,就要有甘当小学生的精神,“老老实实,放下架子,只有这样,才能深入群众,交上知心朋友。要把一切官位和功劳统统抛到九霄云外,群众才会接近你,和你交知心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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