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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阵中正有四骑马打盘桓,苦战不休。
当雷三郎赶到的时候,就知道双方正在武将约战,又是那种君子战。
本来是对面女真首领单独挑战,玉麒麟卢俊义和武松争相出来,两人还未争出先后,对方阵里又出来一位脱了光膀的壮汉提了条铁叉,随着他们首领冲了出来挡住了卢俊义,武松就与那首领战在了一处。
这种战将约战,雷三郎在前些时候见到过一次。
当时玉麒麟卢俊义在北京大名府,以二百余名骑军做疑兵,单人独骑阵前约战挡住了数千大名府军兵约一个多时辰。
雷三郎对这种有着古时侠士之风的比武型战斗,感叹不已。
有着中原文化传统的大宋,对这种战斗还有着不少敬仰的痕迹;现在知道了在北方的辽、金,这种战法更有市场,对手竟然不管形势似乎对他们有利,不管不顾的采用了这种在他看来几乎是令人啼笑皆非的单打独斗比武。
刚才卢俊义这方人数还略显劣势,现在随着自己和耶律大石黑旗卫的到来,可以说是形势逆转,至少从人数上己方已经多了一倍有余。
这次女真人恐怕是为了这愚昧的崇拜武力要吃点亏了,刚想到这里却感到身旁的耶律大石注目向对面后方凝视。原来对方身后山口处也出现了一批人,对手的行动相当隐秘,马蹄声也很轻;再加上由于天色已暗,他们潜行到很近处他才发现。
这倒是有点小看他们了,原来双方的目的一样,都在等待援兵。
这时候,双方各有五六十人的队伍,相距一箭之地。在他们中间,四骑战马已经缠斗了十几个回合。情况如何一时也看不清楚,按说以卢俊义、武松的身手应该是很令人放心的,但此时雷三郎却是感到很不安稳。
他又看了看自己的手下,燕云十八骑半数带伤,五人失去战斗力,其中就有没面目焦挺和丧门神包旭。耶律云英手下的黑旗卫死伤大半,只余八骑跟随。要不要拼死再冲击一会呢,他望了望身后的耶律大石,他的黑旗卫虽然完整,但长途奔袭到此到底还有多少战斗力估计也很难说。
正在犹豫间,忽听对面一阵号角声起,只见四骑分开,女真两骑飞马而回。这边卢俊义和武松也缓缓撤回,卢俊义枪头滴着血,面无表情;武松武二郎却是摇了摇头,两人什么都没说。
只听对面有声音传来,是那个首领在问话:“大哥,什么事叫我回来,我正杀的兴起。”
“兄弟稍安勿躁,我正有事情要说。”随着话语,一骑马踏踏踏向前行来。
“对面竟然是东京浪子雷三郎雷圣使么,多日不见,想煞兄弟也。”只见那马已到中间立住,马上人朗声道:“原来耶律大王也在,习古乃这厢有理。”
原来是他!雷三郎正听得有些耳熟,听对方报出名号,猛然想起来,这竟是数月前在东京汴梁认识,后来还曾结拜的女真人习古乃。
只听耶律大石哼了一声说道:“无耻叛将,还何颜敢来见本王。”
“哈哈,耶律大王请了。”习古乃毫不生气,一笑说道:“辽国、女真我们是各为其主,叛不叛的现在多说无益。我今天却是为另事而来,”他注定看向带着金面具的雷三郎:“雷圣使,还记得小弟否?”
雷三郎收刀回鞘,提马向前,口中说道:“原来是习古乃兄,少见少见。”
只见那习古乃回头招呼道:“真个是雷圣使大兄,大水冲了龙王庙了,兄弟快来拜见。”说罢回头抱拳行礼。
这是刚才冲阵的那员女真将领也提马上前,有些不情愿的抱拳行礼。“雷圣使?兄弟银术可拜见一下。不过哥哥不在大宋,如何却是帮了辽人,这是为何?”
“哦哦,雷某不敢当啊。”雷三郎一边回礼,一边仔细打量那人。刚才真是没注意,那个曾经手提狼牙棒向他冲来的人竟然是曾经认识的另一位女真兄弟银术可。他,他们在东京汴梁漫雪楼相识时,这二位都是宽袍大袖文士打扮,现在换上了女真人的衣甲战袍,还真是改变的很多,一下竟没有认出来。
雷三郎看了眼身旁的耶律大石,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两位兄弟请了,咱们私事在后公事在先。我想你们知道,我道教道众遍布天下黎民百姓之中,并不局限于中原。燕云十六州、渤海辽东,甚至远之漠北都有。本使既为天道使者,定然有教化、保护麾下教众之责。而今汝等女真旗号下的金兵,残害无辜的行为令人发指,此事不但在这里我等要管;就是在中原大宋,我等已不会干休。”
接着他提高声音,向边上说道:“左右,这二人曾与我师兄弟相称,可如今是涉及人生命尊严之事,我岂能因私费公。”他又抽出云影战刀,高高一举。“残害我道众,既是我的敌人,杀此二人就是为惨死的道众报仇,护道有功!”
他这话说得慷慨激昂,十八骑和黑旗卫各举刀枪,消除了刚才习古乃一番话带来的疑虑。
却听对面一声怒吼,“姓雷的,别装什么假惺惺,什么燕云十八骑。来来来,尝一尝银术可的钉钉狼牙大棒!”正是对方的先锋首领银术可。
“哎,等等、等等。”只见习古乃抓住银术可不放,挡在他前面说道:“圣使说的不错,我等虽有私义,但不可以私废公。它时我等公平大杀一场,也让兄弟我领教圣使和十八骑弟兄们的威力。”说着还朝武松、石秀等一拱手。
接着他又向雷三郎说道:“只是今日天色已黑,山风肆虐火把都点不住,此种情形下进行夜战,岂不是如同市井无赖趁黑夜下黑手一般无耻。雷兄为天道圣使、耶律大王是辽国柱石,决不会采取这样的战法吧。在下建议先收兵休战,待明日天明我等堂堂正正大战一番,方不负快意人生。当然此事全由二位决断,小可与手下但凭吩咐。”
雷三郎早知他能言善辩,现在却真真领教了这位习古乃还确实难缠。他无奈转向了耶律大石,“耶律大王看此事该当如何处置?”
耶律大石在战马上身体挺得笔直,他目不斜视:“今日杀敌能有如此战绩,,全赖雷圣使指挥,现在本王亦是雷圣使手下普通一卒,一切听雷圣使决断示下。”说罢,刷的一声,他和他手下的黑旗卫齐整的举起了弯刀。
“打就打,有种的过来几个,看我怎么收拾你们!”对面银术可也是大声喊喝。
“夜黑风高,刀枪无眼。”习古乃还是死死拉住他,“再说,你有把握战胜武都尉和石右使么?何况刚才那位壮士,武艺更在深不可测之列。”他指着卢俊义说道。
“真冲杀起来,他们不是对手……”银术可还在嘟嘟囔囔。
习古乃再转过来说道:“我们还是听雷圣使示下吧。”两人一个愤愤不服,一个貌似谦恭,还是定定的站在两军中央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