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笑了不知道有多久,夏夜天才抚着笑到酸疼的小肚子站起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那叫什么词儿来着?自作多情吧……嗯,俗一点儿的就是拿我这热脸贴人家的大凉屁屁……唉,失败啊失败!”
感叹一声,夏夜天捧着保温壶走出病房,低着头寻着走廊边往楼梯慢慢地走去。她只顾低着头机械地一步迈一步,脑子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身边过来过往的有“散步”的病患,有奔去水房打热水的家属,有被召唤的护士,有身着白褂的医生……不停地有人在她身旁擦过,她却似只存在于自己的世界,偶然被人撞了一下也不懂得反应寻求依靠,只任着身体晃到一旁撞到墙。
她感觉不到右肩的疼,感觉不到周遭的嘈杂,更加感觉不到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有一袭白色身影伫立,在默默地看着她,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
而她,即使从茫然的情绪中分出一丝精力去注意到,也只会认为那是个正在歇腿儿的医生罢了。
转角,下楼。
白色身影向前跟了几步,却仍是犹豫着停下来,看着她消失在视线内,他抬起头叹了口气,催眠自己此刻内心里并不是疼惜的感觉,只是同情,同情而已。
“你刚才去哪里了?”听到门开有人进来,坐在沙发里敲着笔记本的邵柯头也没抬地问道。
阿雪愣了愣没有回答,默默地把鞋子换好,踱步到他身侧,脱下白色西装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然后便站在那里看着他,一语不发。
过了一会儿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邵柯将最后一封邮件发出后合上笔记本向后靠去。
“别告诉我你去医院了。”
阿雪无声地扯出个笑容,算是默认。
“失望了?她没有去……这与你的预想根本就不一样,阿雪,你总是把人想得很单纯,尤其她是个女人,让你失了戒备呵……”邵柯指了下对面的沙发示意他坐下,“你不是拿那些排骨去化验了么,我想不用我多说什么,等结果一出来,你自然会信服。”
坐下后,阿雪随意地拨弄着衬衫袖口的扣子,半晌才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她捧着一个保温壶,想必是特意为你做的什么,我看着她兴冲冲地跑进病房,过了好久才出来。”
邵柯只有一秒钟的惊愣,随即撇开目光冷笑着:“那又怎样?”
“我想她进了病房后落了些东西在里面。”
“……”邵柯转回头看着他,眉头不禁一紧。
等了许久却不见阿雪公布答案,他站起身来两手摊开:“你是想要我去病房里找到她留下的东西?你认为我会愚蠢到那个地步?你能确定她这次拿的不是直接索取我性命的吃食?”
“哥!你没必要把她想得那么阴暗吧!”阿雪同样站了起来到他面前,双眼盯住他的:“如果你愿意,我希望你能再付出一次相信,她并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她跟‘某个人’完全不一样。我并不是非要她成为你的什么人,不是要你们有什么除公事以外的亲密关系,只是希望你不要以为所有的女人都一样会伤害到你,夏夜——”
“够了。”邵柯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目光犀利至极,“我从没有受到过任何伤害,如果你告诉我你对她有了感觉大可以直说,我或许会看在你的情面上取消之前的计划。”
“那样再讲计划不计划的不是很虚幻么,我跟她在一起不是更可以不动声色地达到你的目的?不用你费心费力,最后得到最多的仍是你!何必把话讲的这么冠冕堂皇!”
邵柯别过头去:“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这样心理阴暗的哥哥?”
“不。”阿雪摇摇头,往卧室的方向走了几步又站定,“我只看到一个受伤极深的悲哀男人,他悲哀在并不是失去过什么,而是他逃避现在以及将来触手可及的幸福。”
“你把夏夜天美化了。”邵柯几乎咬着牙说道。
“不,我不只是在说夏夜天。”阿雪展露微笑回头看着他,“走吧哥,该给你输液了。”
一直紧握的右拳因暗暗用力而微微颤抖,过了许久才缓劲儿松了开,邵柯听着卧室传来玻璃药瓶轻微碰撞的清脆声,脑中立刻浮现昨日所住病房的画面,白色的墙、白色的柜、白色的被子……
她竟真的去了……她是在向自己证明她跟“她”是不同的?还是……这也是她的手段之一?
夏夜天,你的真正想法是什么,你又到底留下了什么在那里……
——
“阿嚏!”
安静的办公室里突然冒出震耳一声,雷扬抬起头瞪了夏夜天一眼,拍拍左胸安抚着那颗被吓的不轻的小心脏。
“你瞪我干嘛!”夏夜天擦擦鼻子不满地怨道,“打喷嚏这种事也是能控制的?”
“不是说只有傻瓜才会在夏天感冒么,原来还不信,这次我信了。”雷扬低首边在文案上写写划划边镇定地回击。
“你放P,那你这么说,别的季节感冒的就是天才啊!真是的……”
“注意形象。”
夏夜天看他一点儿都没有认真听自己说话的意思只是顾着工作,不禁心头一酸,无声地冲他做了个鬼脸,随即把手里的保温壶放到一旁,起身到门口。
雷扬听到动静抬起头来看她:“你干什么去?”
“要你管。”扔下这句话,夏夜天用力地撞上门离开。
雷扬无奈地叹气,继续在文案上做着改动,写了几笔突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劲,他抬起头来看到了那个天蓝色的保温壶,想了想便离开座位走到沙发旁,打开之前向门口那里张望了下确定她已经离开。
盖子完全拧开后,一阵浓香伴着汽雾升腾,雷扬用力地吸了口气,边赞叹着“好香”边捧起壶身想尝一口。但嘴巴还没等接近壶边,他突然意识到个问题。
“这……该不会是特意给邵柯做的吧……”想到这个他禁不住倒抽口凉气,“这可是骨头汤,拿这么油的东西给他喝——”
想想后果就觉得可怕,雷扬看那汤还是满满地、再结合刚刚夏夜天回来时闷闷不乐的状态猜想这汤邵柯一定还没来得及喝。
“如果没喝就谢天谢地,这要是再把病情弄严重了,我看光扬就直接关门吧……”手里像捧着定时炸弹一般的紧张,为了不让夏夜天再拿着它到处“肆虐”,雷扬怀着不怕死的决心举起壶仰脖儿咕嘟咕嘟喝了个光,“太险了,我这个妹妹是不是我的煞星啊……不过还挺好喝的,就是不知道这次里面放了什么鬼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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