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如风放下手,做恭请状,垂下身子的瞬间,唇角勾起迷人的轻笑。
琉璃绕过他,迈着轻盈的步子悠然飘走。晚宴时分所有人都聚齐,奉天国国王也已就位。可四下顾望之后,竟不见王子如风的身影。召来侍者,吩咐他尽快将如风找回。为奉天国国王及王子特别举办的晚宴,如果王子不在的话,就太失礼了。
当侍者在王宫中兜兜转转的时候,终于发现了在凉亭之中潇洒而立的如风。侍者紧步上前,先是行礼才缓声开口道:“王子,晚宴即将开始!”
“晚宴?我忘记了。”王子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落寞,黑暗没有让他暴露自己的不想为人所知的软弱。跟随着侍者来到宴会场,衮蒙朝自己姗姗来迟的儿子招手,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断月国国王端坐在正位高台上,而贵客奉天国国王以及本国的大臣则列位两侧。如风从正中大道走过,傲然的身姿,吸引着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下动作,观望他。在衮蒙身侧的大臣,则俯过身去呲声赞叹道:“王子真是仪表非凡,人中龙凤!”
“过奖!过奖!”衮蒙国王虽然口头上这样谦让,但心里的确是乐翻了。自己的这个次子有多优秀,有目共睹的,长相出众不说,武艺也超群。衮蒙国王有六个儿子,五个女儿,如风是他最宠爱的一个,也是他王位的继承人。而且这个儿子和自己粗犷的形象和性情孑然相反。其实如风的母亲并非王后,而只是一个极不显眼的妃子,在如风十岁之前,衮蒙一点没注意到这个儿子。可是突然有一天,来早朝行礼的一众王子公主之中,衮蒙觉得有个人身上笼罩着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圣洁光芒,询问之下才知道这是自己的第二个儿子,名曰如风。
如风在人群中总是那么沉静且冷漠,不管他如何沉默,他的容貌以及浑然天成的傲然之气始终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引人侧目。如风在父王的身侧坐定后,断月国国王阿布达朝他点头以示问候。随即便宣布晚宴开始。
乐师在侧后方,弹奏起悠扬动听的乐声。娇美的少女飘然而来,一干人等训练有素婀娜多姿地舞蹈着。如风的目光空茫地流转,不见琉璃公主的身影。
“你怎么了?”衮蒙倚在如风耳边询问,压低声音到别人听不到的程度。
“我没事!”如风悄无声息地侧过身子,避开他父王过于亲昵的举动。
“可是你脸色不大好!”衮蒙锲而不舍地凑近。
如风没办法再闪避了,他的身子已经倾斜到了极点。断月国国王掩口咳嗽几声,衮蒙这才意识到自己快把儿子压倒在地了,忙直回身尴尬地笑着。如风也随即坐端正,和衮蒙的狼狈不同,如风的动作极其优美。衮蒙也常感诧异,无论如风做什么动作,都和他的容貌一样雅致。
舞者们退去,乐声也转换成铿锵有力的激奏。如风低垂着头,细密的刘海落下,遮住他迷人的双眸。感觉父王在推自己,如风不耐烦地抬起头,阴沉的目光对上父王的。衮蒙向儿子指指前方,如风顺着父王的视线望去,只见让他心烦意乱的人儿正在正中翩跹地舞动着她那只独特的剑。
或左,或右,或上,或下,纵横飞舞,凌厉的剑气随着剑身的移动而流转,空气中传来飒飒的震鸣。如风目不转睛地凝视着琉璃,而琉璃直到舞剑完结,也没看如风一眼。
断月国国王示意如风上前来,如风在父王的推搡下走出,站在国王阿布达的左侧,舞剑完毕的琉璃站在右侧。阿布达将两人的手拉起,在他的手心中相握。在触到琉璃如冰似玉肌肤的那一瞬间,如风微微颤了一下。
“我断月国,将与奉天国缔结姻亲!”阿布达声音雄浑的高喊着,难掩的兴奋之情,“翌日,琉璃公主将随奉天国的使团回返奉天国,所以,今日不只是接风之宴,也是欢送之宴。在此,本王祝愿断月和奉天的友好能世世代代的延续下去!”
如风感觉到琉璃的手有些挣扎,似乎被激怒或者是其他更为复杂的情感,如风死死攥住琉璃的纤纤玉手,她越是挣扎,他便越是加重力道。两人在国王阿布达温厚的手心中默默僵持着。
翌日,琉璃公主,随奉天国使团的船队离去时,只携带了她的月痕剑以及一位从小跟随自己的侍婢。父王阿布达及一众贵族在海岸线为琉璃公主送行,其中包括昨日与琉璃公主亲昵交谈的英俊少年。琉璃与少年两手相握,深情对望。如风星眸微转,恼怒地踏上架在船舷上的狭长步梯,高约十米的巨型船只,显示着奉天国无与伦比的霸气。
“王兄,父王就交付于你了!”琉璃公主异常老成的嘱咐,细长的弯眉紧锁。
如风的脚步停下,眼眸中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又优雅地前行。
“照顾好自己!”琉璃的王兄轻抚琉璃乌黑的长发,声音有些哽咽。
“嗯!”
琉璃公主被簇拥着攀上船。在船舷旁站定,挥手告别她的家人与她生活过的土地。奉天国使团本来预计多寻访几个国家,许多个国家都向奉天国投来了和亲的信函,可看到琉璃公主之后,国王衮蒙便无心在看其他的人选了,将带来的物资,一并卸载至断月国以作为聘礼。这些物资,足够断月国上下十年之用,不可以说不丰厚。对阿布达来说,即使将琉璃无偿奉上也是甘心情愿的。如今意外获得如此庞大的一批物资更是喜出望外,显然自己这次的决定是完全正确的。
与阿布达的狂喜不同,作为政治婚姻牺牲品的琉璃,眼神深邃而迷离,目光定格在逐渐模糊的海岸,一动也不动。
“船还没开出去多远,若你反悔,可以将你送回。”如风空灵的声音和着海风在琉璃耳畔回响。
琉璃转身,凝望着美的不可思议的少年。望着他,什么也不讲,许久翩跹地转身欲离去。如风攥住她的手腕,她被迫停下回身看他,秀美微蹙。
“公主如此不知礼节,让如风很--愤怒!”如风挑眉勾唇,声音轻柔却满含嘲讽,冷漠的敬语也显示了他的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