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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机器思考是容易的;物理动作是困难的;逻辑是简单的,情感是难以捉摸的

本节核心论点:对事物的困难和容易,人类和机器的感觉有所不同:对于关于逻辑以及细节的思考,机器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步;而物理动作,则人类较为容易。情感在人类的行为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而机器的情感则比较简单。

在Charles Stross的科幻小说《Accelerando》中,英雄Manfred Macx对着他新买的行李说道:“跟我走”,接着他转身走开,他的新行李便跟在他的脚后面行走起来。

我们中的很多人在成长过程中,都看过很多世界著名的科幻小说、电影和电视,里面有机器人、大型计算机,很多机器都非常强大,有时它们很拙笨(比如《星球大战》中的C-3PO机器人),有时它们无所不知(比如电影《2001》中的HAL超级计算机),有时它们和人长得完全一样(比如电影《银翼杀手》中的英雄Rick Deckard,他到底是人还是机器克隆?)(译者注:上面提到的两个电影的英文名分别是Star Wars,Blade Runner)。然而,现实和小说是不一样的:21世纪的机器人还不能同人类进行任何有意义的交流;实际上,它们才不怎么会走路,在真实世界中它们操纵物件的能力还是很弱的。其结果是,大多数的智能设备——尤其是家用的,其成本必须要低,可靠性和易用性又必须要高——因此,它们主要用来做一些平凡的工作,比如煮咖啡、洗衣服、洗碗、控制灯光、控制温度、空气调节、吸尘、拖地板、剪草等。

如果任务非常具体,而且环境处于受控状态,则智能机器确实可以在指令下做好适当的工作。它们可以感知温度和湿度,可以感觉到液体、衣物、食物的量,进而可以判断衣服是否洗好了,饭菜是否做好了。最新型的洗衣机甚至可以感知被洗涤衣物是什么材质的、装载了多少衣物、衣服有多脏等,根据感知的结果来调整洗涤方法和过程。

只要地板是较平的,路径是较通畅的,吸尘器和擦地机也可以工作得很好。不过,Stross所著的《Accelerando》一书中提到的可以自动跟随主人的行李,目前还很难以人们能够接受的成本来实现。不管怎样,这的确是机器可能做到的,因为它不需要和人互动:没有交流、没有安全方面的问题,它只要跟着人就可以了。可是,如果有人要偷你的自由行走的行李怎么办?我们可以给它编程,这样贼刚要偷的时候,它就可以大叫;另外,Stross在书中写道,该行李可以读识主人的“指纹、手指和表现型(phenotypic)”:贼或许可以偷走它,但却无法打开它。

可是,行李真的可以在拥挤的大街上走路吗?人有腿脚,较容易迈过或者绕过障碍,较容易上下台阶和过人行道。行李,用它的轮子行动起来则会遇到很多障碍,因此它得在路口找到路缘坡(curb cut),在建筑物周边找到坡道和垂直电梯。使用轮椅的人常常会感到障碍重重:这种带轮子的行李将会遇到更多的麻烦。除了人行道和楼梯之外,在城市里来往的行人车辆中穿行,非常有可能挫败行李的视觉处理系统。这种情况下,它要跟上主人、绕开障碍物、找到适合无腿设备的路线,还要注意避免撞上往来的汽车、自行车和行人,可想而知,它的能力将大大受限。

对事物的困难和容易,人类和机器的感觉有所不同,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逻辑选言。思考,曾一度被认为是人类成就的顶峰,现在机器在这个领域已经取得了最大的进步,尤其是那些关注逻辑以及细节的思考。物理动作,比如站立、走路、跳跃、避开障碍物,则相对人类较为容易,但对于机器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是很困难的。情感在人类和动物的行为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帮助我们判断事物的好与坏,安全与危险,同时也让人与人之间可以进行多方面复杂的交流,比如感情和信念,反应和意愿。而机器的情感则比较简单。

尽管存在着这些局限,仍然有很多科学家在努力打造远大的梦想,希望智能机器可以有效地和人类进行沟通。在这些研究科学家们的天性中,他们要成为乐观主义者,相信他们从事的是当今世界最为重要的工作,而且,他们即将实现重大的突破。于是,出现了大量的新闻报道,比如下面这个:

研究者称机器人很快就可以为人类干很多种工作,比如照料孩童,替老人驾驶汽车。

国内(译者注:这里指美国)一些机器人专家本周六聚集在此,参加一年一度的美国高级科学联盟的大会,展示并讨论他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和未来机器人的普遍使用。

(你)我们的未来是这样的:抱在怀里的泰迪熊玩具可以教儿童学习西班牙语或者法语;自动汽车可以在你打盹、吃东西,或者准备PowerPoint演讲稿的时候替你驾驶;如同吉娃娃大小的宠物恐龙可以判断你是否想抱它,和它玩耍,还是不理它;计算机可以移动屏幕来适应你的身体姿态、任务或者情绪;聚会机器人可以站在门口欢迎客人,并且在你想不起来客人名字的时候,它可以帮你介绍,还可以播放音乐、讲笑话、分发食物等。

还有很多讨论“智能环境”发展进程的会议,下面是我收到的诸多请柬中一个请柬的措辞:

有效智能环境研讨会英国泰恩河畔的纽卡斯尔

环境智能是一个新兴研究领域,并广受关注,其研究目标是要创造出一种“智能”环境,该环境能够以一种关心的、适应的、主动的方式来响应人的存在和活动,从而为居住在此环境的人们提供所需的服务或者可能所需的服务。

环境智能对我们日常生活的影响越来越多:很多日常用具和家电内部都嵌入了计算机,比如电视机、厨房电器、暖气系统等,不久这些物体将互相联网……此外,通过生物感知技术,设备可以感知到用户的存在和状态,了解他们的需求和目标,从而改善其生活状况,活得更惬意。

住宅知道哪些对你是最好的,你会信任它吗?厨房和卫生间的体重秤可进行交谈,它甚至让马桶化验你的尿液,最后将结果告诉给你的医生,你希望这样吗?另外,厨房怎么会真正知道你到底吃了哪些东西?厨房怎么会知道从冰箱里拿出来的黄油、鸡蛋和奶油是被你吃掉了,而不是被其他家庭成员、访客吃掉了,或者也许是在学校布置的作业中被用掉了呢?

以往监控人的饮食习惯几乎是不可能的,但最近,有一种微小的、几乎看不到的标签,可以附着在任何一件物品上:衣服、食物、生产的产品、部件等,甚至人和宠物身上,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跟踪每一件东西、每一个人。这种标签叫做无线射频识别标签(RFID tage)(译者注:RFID又叫电子标签)。这些小标签不需要电池,因为它们可以从接收到的电磁信号中汲取能量,接收到的信号一般用来查询它们的状态、标识号码,以及其他可以共享该物品或者人的信息。如果厨房中所有的食物有标签,那么厨房就可以知道你在吃什么。无线射频识别标签配合摄像头、麦克风以及其他的传感器就可以告诉你“请吃些西蓝花”,“不要吃黄油”,“要锻炼身体”等。这厨房可真是爱唠叨?!这仅仅是个开始。

“如果这些厨房家电用具了解你需要什么,会怎样?”麻省理工学院媒体实验室(MIT Media Lab)的一个研究小组提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们修建了一个厨房,布满了传感器、摄像头,还在地板上放置了压力表以便了解人站在什么位置。他们说:“如果一个人先用了一下冰箱,接着又站到了微波炉前,那么这个系统就会推测,他或她有很可能就要重新加热食物。”

他们将这个系统称为“厨房感官”,关于该系统的具体描述如下:

“厨房感官”是一个布满传感器网络的厨房研究平台,它能通过“常识”推理(CommonSense)来简化控制界面并增加交互。该系统的传感器网络试图解读人们的意图,以便提供具有故障弱化(fail-soft)性质的安全、效率及审美方面的支持。通过将传感器收集到的数据与日常事件的常识放到一起进行推断,中央控制的“开放的心”系统(OpenMind system)便能构造出一种可在不同厨具和电器之间共享的情境信息。

如果一个人先用了一下冰箱,接着又站到了微波炉前,那么这个系统就会推测,他或她有“很可能要重新加热食物”的意图。这种措辞其实是猜测一词的较为书面的用法。不过,这的确是非常复杂的猜测,但毕竟还是猜测。这个例子是在说明:该“系统”,也就是厨房里的计算机系统,其实什么也不知道,它只是猜测——基于设计者观察和预感的统计学上似是而非的猜测。所以,这些计算机系统不可能知道人们心里真正在想什么。

公平地说,统计学揭示的规律也是有用的。在这个具体的例子中,厨房并没有采取任何行动。它只是准备要行动,把一整套可能的选择性行为方式放在灶台上,如人们真的想做其中的一种行为,那时只要触摸一下表示“是”就可以了。如果系统预测的不是你心里所想要做的,那么你只要不理它就行了——比如你可以不理这个在地板、墙上、灶台上不停地闪烁建议的厨房。

该系统是使用了“常识”(研究者借用了日常用语中的“常识”的概念)。正如我们熟悉的常识并非是一个单词一样,厨房并不真地具有任何真正的常识。它仅仅拥有设计者预先植入的程序所带来的那些知识,这些知识很有限,其实厨房根本不明白到底在发生着什么。

如果你决定做某些厨房认为对你有害或根本就是错误的事,那会怎么样?“别这样,”厨房说,“这是错误的烹饪方法。如果你要那样做,我可不对结果负责。哎,这有本烹饪指南。看见了吗?免得我日后和你说‘我早告诉过你了,你就是不听!’”上面类似的情景,在斯蒂芬·斯皮尔伯格的《少数派报告》中出现过。这部电影是根据未来学家Philip K.Dick的同名短篇小说改编的,在这部电影中,身为英雄的约翰·安德顿(John Anderton)正在逃离警察的追捕,穿过拥挤的大型购物中心。广告牌立即认出了他,并大声呼喊他的名字,向他提供符合他风格的服装和特别为他打折扣的价格。汽车广告也向他喊道:“安德顿先生,这不仅仅是汽车,这是一个特别设计的环境,可以舒缓和放松疲惫的心灵。”一个旅行社则怂恿他:“您压力很大吗,约翰·安德顿?需要度假吗?就去阿鲁巴吧!”

嘿,广告牌们,他可是在警察的追捕下,他哪里有心情停下来买衣服啊?

电影《少数派报告》虽然是虚构的,但是其中描述的科技,是由一群高水平阿鲁巴是加勒比海的一个小岛。

的、富有想像力的专家所精心设计的,里面设想的科技和活动都很有可能实现。其中可以说话的广告牌现在基本上很快就可以实现了。最近,在很多城市中都有宝马公司生产的Mini Cooper小汽车的广告牌,这个广告牌利用内置于车中的RFID,可以识别出汽车或者车主。Mini Cooper的广告没有恶意,每个自愿参加该活动的车主都可以定制将要显示在广告牌上的一句话。但是,既然这种现象刚刚开始,它会在哪里停下来吗?今天,广告牌还需要参与者携带RFID,这只是暂时的。现在,研究者已经在试验使用摄像机来观察人和汽车,通过姿态和表情或者车的型号、年龄、颜色,以及车牌,来识别人或者汽车。目前伦敦市就是用这种方法来追踪进入市中心车辆的。而目前安全机构也在用这种方法来追踪恐怖分子疑犯。将来,广告公司也将用这种方法来找到潜在的顾客。这样,将来会不会在购物中心出现给老顾客特殊优惠的告示牌?会不会在餐厅的菜单上出现你喜欢的菜品?这些技术,起初出现在科幻小说中,后来出现在电影中,以后在城市的街道上就有:你可以在你附近的商店中找找看,其实不用你去找它们,它们会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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