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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擎天辟邪剑〔一〕

“没影子”马乘风过去曾以轻功闻名于武林,但在武功方面他哪是夔震天的对手,况且他事先又毫无准备。这招震天雷发送方式又是夔震天新创,原是他从易空昨晚掌击飞天魔女的那招“翻转乾坤”中受到启发后的翻版。

此招虽属昨晚战后新创,掌力比过去同类掌法难免有所折扣,但是其速度之快足以令人叫绝,从而将原先的震天雷手法改造的最适合突然发难。

易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招取胜招式,却成全了旁观者对自己招式的仿制与改革,由此足见夔震天这人脑筋是何等灵透。

此时此刻任凭“没影子”身躯挪动再快,也没有对方翻转手腕速度来的简捷,待马乘风感到大事不好想要躲避时,已经为时晚矣。顿时被武林死神一掌打下擂台,口喷鲜血,临死之际他仍然念念不忘与飞天魔女的争执,并断断续续表示道:

“近身……搏击……我不如她,如比……蹿房越脊或……日行千里,飞天魔女……不一定能赢我!但不知……你……是何人?”

“今日的武林盟主——夔震天是也!”夔震天冷冷回答道:“要怪就怪你今天恰好碰到老夫气头上来了。”

“我……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四十多年后……第一次露面,就碰到你这个煞星……”马乘风说到这里,脑袋一歪方才死去。

直到这个时刻,夔震天胸中怒气还是未消,刚想对散走的人群胡乱冲杀一回,突然看到远处涌起了一股黄尘,似乎是一队人马到来,这才转移了他的注意力。待那伙人走近时,这才看出是朝廷内务府总管萧天雄率人到来。

萧天雄是当朝皇帝雍正的亲信红人,又是夔震天在朝廷中的知己好友,两人关系非同一般。只见萧天雄离擂台十余丈时便从马上一跃而起,飞身来到擂台,并且两手抱拳向夔震天连连祝贺道:

“恭喜夔盟主,贺喜夔盟主,夔盟主用自身实力又一次印证了先帝对你的评价:武功仍旧是天下第一。从此之后武林中唯有夔盟主号令为尊,江湖武林终于与朝廷可以和为一家了,从此有了共同的步伐!”

随着萧天雄的率先贺喜,台上主席台上的众人不分官府与江湖人员,这才从适才杀戮中彻底醒悟过来,纷纷上前道贺。直到此时夔震天方才转怒为喜,与各位道贺者频频应酬,暂且放弃了杀人泄恨的念头。

武林大会盟主已经胜出,擂台主持人见台下人员几乎走了一大半,由此也只好马虎了事,匆匆宣布大会胜利结束。

钟庆对爷爷的这次胜利,从内心深处并无一丝快感,面对台下众人的纷纷走散的人群而自觉十分尴尬。每想到爷爷在擂台上要发威杀人的神情,心中就更是有一股难言之情。

由于奶奶已经与夏侯家姐妹突然一同消失,钟庆只好与自己同伙重新商量下一步的行程。瞎子提议当务之急应该是寻找天下第一炉主,只有找到他,钟庆的那块奇铁方才能变成武器,否则就是一块废铁。

为此四人为了赶路方便特意买来马匹,随即骑马向山西进发。来到山西境内一打听,方才知道这云游峰的位置确实没人知道。大家在山西境内转悠了一个多月,仍旧一无所获,大家不由得对夔震天所言产生了怀疑,不得不打算再到别处去寻找。

这一天当大家在往回走的途中,在路过一处城镇时,见路旁有一个打造兵器的铁匠铺子,生意规模较一般铺子都大。铺子外面悬挂着各种兵器,可谓琳琅满目,应有尽有。易慧由此向大伙提议道:

“我们一路走来一无所获,眼前就有一家像样的铁匠铺子,看其规模似乎也说得过去。我们不妨进去打听一下,看他们是否能将钟庆背上这块奇铁,打造成一件像样的兵器。如果他们真能打造,岂不是为我们省了不少麻烦。”

“我看是未必。”瞎子首先表示不可能。

“进去问问不就知道了。”杏儿更相信凡事最好试试再说。

钟庆看到大家基本上不反对,就干脆率先走进铁匠铺子,只见里面首先迎出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黑脸汉子。此人****上身,一身疙瘩肉,见到钟庆一伙人之后,首先问道:

“客官是要买兵器,还是要打造兵器?如果是想买兵器,只要客官能说出兵器名称或模样,小店应有尽有,而且价格适宜,绝不会多收你们的银子。”

“银子不是问题,”杏儿首先抢着表示道:“关键是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不知客官此话怎么讲?”铁匠铺子主人眉头一皱,不由得问道。

“我这里有一块奇铁,多家铁匠铺子都不敢揽下这个生意,你如果有本事能把它打造成一件宝剑,价格好商量。”

钟鸣说罢,将那块奇铁解下递给那个铁匠。铁匠接过那块奇铁后看了良久,然后向钟鸣表示道:

“这块材料的确非同一般,小店还真没有这个把握。如果公子不介意,我们不妨拿它在炉中一试,看看是否能打造此物。”

钟庆看了同伴一眼,大家也没有其它办法,眼下唯有一试再说。铁匠铺子一共有三个伙计,立时为此忙活起来,三人忙了一下午炭火费了不少,只是将那铁烧红而已,然而铁锤打上去丝毫不起作用。直到天快黑时,三人只好承认无能,各自连连摇头不已。

钟鸣看到他们一副晦气的样子,只好拿出二两银子充做他们整个下午的操劳费,然后重新带着那块奇铁到附近找家客栈安身。大家在客栈吃饭时各都默默无语,饭后各自到客房休息而已,对白天的事谁也不愿谈及,唯有打算尽快离开这里。

正当大家心灰意冷往回走时,这一天却在途中一个破庙里,碰上一伙奇特的打铁人。由于大家的目标是找那个铁匠,庙中的传出的叮叮当当打铁声首先惊动了钟庆,因心事牵挂,他建议大家不妨到庙内去看个究竟,或许从铁匠口中就能打听到那孟一好的音讯。

大家走进庙内时才知道这是一个废弃的寺院。庙内场院虽大但是里面已经没有一个和尚,四周杂草横生,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此时院内中央却支着一个巨大的火炉,四个上身****的健壮小伙子正在抡锤击打一块长条形烧红的铁块。

小伙子手中大锤都在四十斤之上,较一般铁匠手中工具重了一半有余,只见他们手中大锤上下翻飞,似乎并不怎么费力。再瞧地上那个铁砧如同卧牛一般大小,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汉嘴中叼着一杆旱烟锅,左手挥舞着一只足有二十多斤的铁锤,掺和其间。

这老汉左手拿着铁钳一边不住翻动铁块,右手铁锤一边为四人锤击处引导指点,五人浑然一体,叮当声不绝,火星四溅,围着铁砧忙的热火朝天。地上拉风箱的一个粗壮汉子此时也是满面是汗,炉中蓝色火舌吹起两尺多高。

铁砧上一块烧红的铁块在五个人的锤击下,一会儿扁平,一会儿变圆,尽管此时钟庆一伙人已经站在旁边观看,但是这伙人对外来人员根本不感兴趣,如同没看见一般。钟庆看了一会十分不解,不由得上前向那老者请教道:

“请问这位老师傅,炉中铁块既然已经多次打造,为何还要反复去打,不知道你们要把它打到什么程度才是?”

那老者很不情愿的白了钟庆一眼,似乎怪他多嘴,在狠狠吸了一口烟后,吐出烟来方才答道:

“看来你这小伙子真是毫无见识,岂不知好铁有‘百炼成钢’的说法吗?你眼前这块铁,我们师徒六人已经打了半个多月了。”

“什么……已经半个多月!”钟庆闻此十分惊奇,刚想再问,就听一旁的瞎子突然开口道:

“要是瞎子没猜错的话,天下第一炉主就是阁下了。”

钟庆三人闻此不由得发出一声欢呼,相互庆幸不迭,继而只管眼巴巴的看那老者有何反应。只见那老者手中铁锤为此一停,打铁的众人也顿时停止了手中的锤打,就连拉风箱那人也停下手来,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唯有炉中的火炭所冒出的火花偶尔发出一点“噼啪”爆响。

为首老者为此嘿嘿一声冷笑,然后道:

“是又怎么样?”

“听说你这天下第一炉规矩特多,凡是来找阁下铸剑者,必需先在阁下炉前留下一根手指头来祭奠炉神,是不是有这么一个条件?”

“亏你还是想鋳剑的……那不过只是第一步!”

“愿闻其详?”瞎子继续问道。

“斩下一根手指祭奠炉神本是验证来人诚意,但是老夫这炉号称天下第一,也不是什么人的手指都可以用来祭炉的!有个前提是他首先能破我这五位徒弟的铁锤阵,然后再留下黄金一百两算作手工费。就是这三个条件都满足了,那还要看看老夫高兴不高兴?”

瞎子呵呵一笑并穷追不舍,继续问道:

“不知道阁下今天是否高兴?”

那老者神色一怔,然后应道:

“眼看炉中这块铁已经锻打的颇有几分成色,老夫心中此时也算是高兴吧。”

瞎子立时转向钟庆吩咐道:

“贤侄可把那块奇铁拿出来,先叫炉主看看原料再说不迟。”

钟庆依言解开那奇铁身上的裹布,双手递给那位老者。那人接过时双手不由得一沉,差一点掉落地面,继而用力托住,没想到这不起眼的东西竟然这么重。当他接在手中拿稳后,经过一番仔细抚摸察看,只见他两眼猛然放光,口中毫不掩饰的叫道:

“好铁、好铁!”夸赞之余,竟然爱不释手。与此同时并向钟庆看了一眼,眼内露出不屑之色,并毫不客气的问道:

“你有什么本事,居然有胆想佩带这天下第一铁打造的兵器,老夫之所以说它是天下第一铁,就连老夫打铁为生之人也是第一次见过此等漂亮之物。光是这块铁已经是价值连城,没有本事而佩带此铁打造出来的兵器,不光不能用它来护身……岂不知随时会为它而送命?”

钟庆闻此似乎看到了希望,不由得上前一步躬身抱拳施礼表示道:

“晚辈钟庆拜见前辈。不满前辈说,至于这是不是一件无价之宝,就连晚辈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听朋友讲:此铁非天下第一炉主不能打造,因此才慕名而来。没想到炉主还有这么多奇怪的条件,既是如此,我们不打造它就是了,怎肯为它先伤了自己手指。”

说罢伸手去要,然而孟一好此时已被此铁所深深吸引,反而不肯就这么还回来,并道:

“此铁可遇不可求,公子虽有缘得到,但是没有在老夫炉中一番锻造,天下虽大,我不信有谁还能把它打造成兵器!”

“那就更不劳老伯你操心了,就它现在这个模样,晚辈拿在手中一样可当做武器!”

孟一好闻此不由得一阵“哈哈”狂笑,并道:

“视此物不伦不类,既不是长戟,也不算是什么棍棒,非刀非剑,要尖没尖,要刃没刃,我才不相信你还能把它当做一件武器来用。既是如此,公子又何必千里迢迢,费尽心机,寻到我孟一好的炉前费事!”

“炉主此言差矣,尽管它的外形有些不伦不类,但是仍旧不失是当世一件绝佳兵器,只不过那要看握在谁的手中!”易慧突然以颇有挑战口味的语气,向老者表示道。

“此物足有七八十斤重,老夫两手来拿还有些吃力,更不相信有谁能信手拈来随心所欲,把它握在手中充做兵刃使用!”

天下第一炉主说罢,又重新看了钟庆一伙,不由得嘿嘿冷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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