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剁掉双手中指,是整个天凌大陆之上,赌坊里面对于被当场捉住的出千者的处罚与警告。一个人若是双手都缺失了中指,这便是曾经在赌坊出过千的罪证,在天凌大陆的任何地方,没有一处赌坊欢迎双手缺了中指的赌客入内。因此,只要双手中指尽失,这个人这一生就得完全告别赌坊了。
听见金掌柜竟然命令打手剁掉自己的中指,老邱整个人都吓傻了!
不,他们不能这样做,他不能让他们这样做!他还要继续在赌场赢下去,他还要依靠他的好运和赌技,成为京城首富呢!
“不,掌柜的,求您饶了小的,小的愿意从实招来,小的这出千的技术是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邱二,爷对你的那些破事不感兴趣,今日,你双手的中指是一定要留在我们金蟾宫了!”金掌柜的冷笑道。
他现在已然是怒火中烧,那里管得了老邱的出千技术是从哪里学来的。
两个身材精壮魁梧的打手将老邱的手紧紧按在了桌子上面,另有一名打手拿着锋利的匕首走向了老邱。
老邱简直被吓瘫了!
“啊,掌柜的,求您饶了小的,小的再也不敢了!”
“掌柜的,求您放过小的吧,小的愿意当牛做马伺候您!”
在老邱的哭求声之中,拿着匕首的打手狞笑着靠近了老邱。
“啊!”撕心裂肺的叫喊声突然响起了,豆大的汗珠浸湿了老邱背后的衣衫,鲜血溅在了赌桌和筹码的上面……
“好!这就是在我金蟾宫出老千的下场!”
金掌柜和伙计、打手们都满意地笑了。躲在外面偷听偷看的一众赌客们听见老邱的惨叫只觉得汗毛倒竖,嘶,好疼!
待老邱被人赶出金蟾宫的时候,他的双眼已经失去了聚焦。
完了,他的一切都完了!今日之后,他再也不能出入赌坊了!
老邱浑浑噩噩,木偶泥胎一般挪回了家中。
冷,好冷!家里怎么没有人?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呢?他们都在哪?
哦,对了。老邱恍然想起,自己的儿子虎子已经被他亲手给卖掉了,他的妻子跟他大打出手之后也跟着不知所踪了。
看看家徒四壁的房子和破烂陈旧的家具,老邱第一次尝到了没有亲人陪伴的孤独和对生活的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昨天他明明才刚刚享受过金钱美女和锦衣玉食,没想到此时却只有他独自一人,冷冷清清坐在昏暗的房间里面。
老邱低下了头,看着自己胡乱包扎起来的双手。
经历过了人生的大起大落,此时此刻,十指连心的剧痛,使得老邱对赌博本身和自己以前的生活方式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若不是他好赌成性,他也不会失去自己的妻儿,不会品尝到这十指连心的痛苦,不会成为被金蟾宫的掌柜伙计和那一众赌客们讥笑的对象!
“虎子,桂花,你们现在在哪里?”
早已经换了衣衫,周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陌晓涵躲在暗处摇头叹息,这真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啊!
由于伤口处理不当,再加上心神俱伤,孤独一人,又冷又饿的老邱只觉得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他终于因为经受不住,昏倒在了一张破旧的桌子旁边。
“邱二,你现在觉得后悔了吗?”看见老邱昏倒在了家里,陌晓涵进入到了老邱的家里,看着倒在地上的老邱,低低地问道。
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那邱二纵有百般的不是,看样子也已经得到了教训。她相信老邱能够从此痛改前非,珍惜自己的家人。何况他现在的样子也注定他不会被任何的赌坊所接纳了。
老邱虽然失去了两手的中指,却并没有丧失劳动的能力,只要他不再沉迷于赌博,虎子和他娘也有希望能够过上好日子了,不是么?
次日一早,感觉到了一阵晃动的老邱用力撑开了沉重的眼皮,却发现自己竟然正坐在一辆前行的马车之上!
“当家的,你醒啦!”虎子娘惊喜地说道。
昨天晚上九公子将双手包裹着破布、身上还留着斑驳血迹的老邱带到了他们暂居的院子,可把他们母子二人吓了一跳呢!
“桂……桂花?!”老邱愣愣看着自己的妻子,一时觉得有些反应不过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不光是我,虎子也在呢!”
从被亲爹所卖,逃离万府,到见到母亲,再到见到失去了双手中指的父亲,虎子依然有些惊魂未定,听见娘唤他,他迟疑了一下才怯生生喊了一声爹。
老邱有些费力地转动着眼睛,见果然是虎子正坐在旁边眼巴巴看着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儿,你真的逃出来了?!”
“爹,我不是逃出来的,是有一位恩公救我出来的。”
……
从此之后,京城西郊地方的村子里,多了一户姓邱的人家。
这户人家的男主人虽然缺了两根手指,可是干起地里的活计来非常卖力。家里的女主人是一个喜欢将一切都收拾得干干净净,做的饭菜香气四溢的大嫂。家里还有一个看上去有些文弱胆小,在村里私塾读书的白净清秀的男孩子。这样的日子虽然说不上富裕,他们却觉得幸福而安定。
夫妇二人时不时会回想起以前在京城发生的许多事,尤其是虎子娘,时不时感念着那位素未平生,却给了他们一家子那么大帮助的陌九公子。
隔天早上,陌晓涵在自家院子里面练了一趟剑法,觉得筋骨都舒展开了,却满怀心事在院子里面坐了下来。
这一次,她可以救得了虎子一人,却无法以一己之身去管天下的不平事。只要万宇豪那隐癖不除,这天下之间不知道有多少少年可能会遭到他的毒手呢!
陌晓涵正在皱着眉头,却忽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原来是凌空到访。
“凌兄,你怎么来了?”
“是这样的,三日之后就是中秋了。”凌空的脸微微有些泛红,右手不自觉地紧了紧:“不知你那日是否得空?咱们一同去观灯如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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