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崖子百思不得其解。
此人究竟是谁,年纪似乎不大,仙魔之气如此之浓,还有那赤红色的火焰。难道真的是古籍所记载的大圣之体?
“师尊,”千秋在一旁轻声喊道。
无崖子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看向远处的白凌,语气沉着说道:“是那个少年,身上带有很浓的仙灵之气。”
“师叔,怎么可能,弟子与他交战时,也曾发现了魔气,世间怎么可能仙魔共存一体的人,”育灵疑惑。
“一个人的实力和外表无关,”无崖子道。
无崖子再次开启识灵眼,看去,发现此子身上的仙灵之气正源源不断的向那个女子头顶汇去,仿佛多年以前的一幕再重现,叹道:“那个女子死不了。”
“师伯,那个女子都已经死了呀,怎么可能死不了。”几人震惊。
“你们巨阙师伯,还记得吗?”
千秋回答道:“师尊,是那个常年住在铸剑谷里的师伯吗?”
巨阙是鬼谷最神秘的人之一,自从仙魔大战过后,总共出现过三次。
“就是铸剑谷里的巨阙师兄。”
千年前的仙魔大战,巨阙被魔尊击败,受了很重的伤。最后还一起参与封印魔尊,大战过后,由于真元耗尽,神魂开始不稳,眼看就只有陨落一途了,就连师尊都束手无策,在危难之际,那位神秘的仙长出现了,就是用这仙灵之气,滋养了巨阙师兄即将消散的魂魄,魂魄经过仙灵之气的滋养,从此巨阙师兄一飞冲天,成为了剑仙。
“这就是真气与仙灵之气的天差地别啊!”无崖子感叹。
“不是人死不能复生麽,怎么还有这样的秘闻,而且还是师叔亲眼所见,看来不会有假了。”不是育灵等人见识少,而是没有相关的记载。
无崖子走了过去,离白凌七步左右的时候,停了下来,现在近距离观察白凌,发现那丝丝仙灵气息并非次子所修炼,而是怀中有一物件,这气息和当初那位仙者相似,此子有信物,定是所选之人,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什么了,此事关系重大,先确认过后再做定夺了。
白凌沉浸在回忆中,眼眶微红,愤怒说道:“这丫头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要对她下如此狠手。”
“小道友,或许此事有些误会,是老夫失手了,”无崖子深表歉意。
白凌整个人被愤怒所占据,也许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听到道友二字时,说道:“有什么你尽可冲我来,这误会,以生命为代价,也太过冠冕堂皇了吧!”
白凌抬起头,双眼充血,大吼道:“废话真多,受死偿命。”
话落拳到,突如其来的一拳,无崖子迫不及防,这快速的一击,无崖子慌忙后退,可始终未曾躲避开来,左肩的衣料已化为灰烬,右手硬捍一掌后,借住反震之力,退到了二十步以外。
无崖子见形式不对,大声吼道:“大家快后退一百步。”
因为一只血眼在半空逐渐形成,白凌一击得手后,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念出了魔眼法诀。
接下来。
以白凌为中心,魔气迅速的扩散着,这才发现,魔眼的魔气会受情绪所变化,魔气瞬间充斥着整个树林;远望这片森林被黑雾所笼罩,威能惊动了附近所有人,只有修真者知道这是什么。
此时白凌如当年的魔尊,翻腾的魔气中,一个黑影站在那里,手持一把裂刃,两双眼两点红光若影若现,当鬼谷众人反应过来时早已晚了,魔气疯狂的腐蚀着草木,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慌失措。
魔气覆盖之处,犹如末日降临,陷入其中的人都会出现了各种幻象。
此时,无崖子除外,其余五人变得痴痴呆呆,犹如任人宰割的糕羊。
无崖子开启了灵眼,护体真气立即包裹着全身,极力的的支撑着,如果不是刚才动用了大阵,还受了重伤,也不至于如此吃力,心中疑惑全部解开了,原来不周山失踪的杀器被封印在了此子身上,这次下山就是受到师命调查此事。
接着便是无边的恐惧,这把武器的味能再熟悉不过了,每次的出现都令人闻风丧胆,这是第一杀器,没有人能够在魔眼面前能镇定下来,白凌现在已是愤怒到了极点,接近疯魔。
简单的向前挥了一下,魔气随着裂刃引动的方向,化作一道黑色气柱直射无崖子而去。
无崖子手持雷笔,极力的抵挡着。“这是你逼我的,受死吧!”白凌声音如雷,此时,无崖子已是青筋暴起,一边极力的抵挡,一边咆哮:“你究竟是谁,亦仙亦魔,这魔眼为何在你手中,你和魔尊究竟是什么关系。”
“哈哈……没想到你还认得,眼力不错嘛!”
无崖子至今都还历历在目,当初魔尊使用此猎刃更是霸道超绝,魔眼悬空头顶,一只巨大的竖眼令人丧胆,右手持裂天枪,一扫云动八方,一挑必定人头落地,能单打接下十招的,已是凤毛菱角。
而白凌现在只能说是动用,离施展还差的远,在神兵谱里,有明确的记载,此刃除了魔尊,谁也不能使用,难道魔尊逃离了封魔台?当年无崖子亲眼看见此刃是随魔尊封印了的,现在怎么又现于世,这重重疑问的真像究竟是什么,无崖子无从知晓。
白凌现在早已风魔,拼命的压榨着自己,疯狂的攻击着,心里重复着一个念头,是你杀了茜灵,就必须受死偿命。
很快,两人斗到了九十招左右,无崖子早已难以支撑下去,决定动用禁术,却机会全无,白凌没有给他任何机会。
又过了十来招,墨雷笔被断直接劈成两段,护体真气也被破,直接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树上;无崖子面色涨红,口中咳血不止,叹道:“魔眼再现,血雨腥风啊!腥风血雨啊。”
白凌手持魔眼,直指无崖子。“都是我的一时心软,放你等一马,天真以为仙魔的恩怨可以调解,我真的太愚蠢了,哈哈……太愚蠢了。”白凌头发乱舞,俊美的脸上尽显扭曲。“茜灵,是少爷害得你惨死啊!你们这样的人,还有资格谈什么正邪,不如死了算了。”白凌就要动手,刚要挥动魔眼,就要落下。
突然一个爽朗的笑声响起,一个中年大汉,身穿平民麻衣,手持一个酒壶,胡子拉碴,从山上疾驰而来,口中带着爽朗的笑声,老远都能听见。这未免有点夸张了,正常人的笑声,也不至于这么远就有点震耳吧!很快,人就到了魔眼笼罩的范围以外,停了下来。“那个女娃娃还有救,不如放下成见,各让一步如何。”大汉说道。
白凌回过身来,看向茜灵,真的有气息了,惊喜不已。
而白凌不知,这是当初那个老者,留给他自己的重生机会,就附在那块玉佩之上。所以这块玉佩对近临死之人,产生共鸣,自动聚魂再还魂,此玉佩也是价值不斐,只有明眼人才会识得,拿出仔细看了一眼,此玉暗比先前暗淡不少,距离最近的无崖子,发现玉佩的上刻有古缘,正是诛仙二字,心中说不出的震撼。
白凌顾不得许多,收起魔眼,一切又恢复了正常,回到了茜灵身边,大汉见白凌停手了,点了点头以示确定,那魔眼还未控制此少年的心神,这才是刚才没有出手的真正愿意。
“无涯兄没有大碍吧,”大汉打着招呼道。
无崖子摆了摆手,说道:“让酒笑兄看笑话了,大恩不言谢。”话完便起身调息起来。
就在刚才,附近数里的人都被冲天魔气所惊动。
“师兄快看,那是什么,”一个女子大声惊叫起来;一个男子也惊呼起来:“天呐,这是什么情况,魔界重出人间了吗?不知有那些道友遇见了,赶紧过去帮把手,”都懂得唇亡齿寒的道理,数千年前的例子,就是每个人心中的最好警示,也被修仙派系所传承着。
这位女子还有救,这句话让白凌的心颤了一下,仔细观察后,发现真的有了气息,狂喜拌着热泪,三两步就赶了过去,魔眼眼被收了起来,这片树林又恢复了晴朗。
陆续赶到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刚靠近这范围,便感受到了空中残留的浓烈魔气,树木乱糟糟的折断了不少,连地上都有几十个浅坑,现场何其的惊人,却只有一人躺在地上,其余六人皆在疗伤。
众人议论道:“我刚才离这里最近,漫天都是魔气,那场景想想都胆寒了。”那人缩了缩头,有些心有余悸。
“是啊!是啊!我也看见了。”
“魔贼在哪里,怎么连个尸首都没有?”有人质疑。
“看那魔气如此惊人,谁留得住啊!”有人猜测。
稍有实力一点的人,更不屑的放出豪言说道:“定是那魔贼发现我等赶了过来,早溜了。”
“是啊!我看魔界没有魔尊在,谁还敢来人间放肆。”有人附和道。
“对对对,还是这位道兄说得对。”
也有人起了怜悯之心。“那个姑娘真的好可怜,为抵御邪魔,不为瓦全,是我等之楷模啊!”
围观的人,有的站在枝头,有的依靠着树干,形态各异,众说纷纭。
“丫头,丫头……”
白凌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茜灵没有离自己而去,怕的是给了希望,又残酷的破灭。当看见茜灵轻轻的动了一下时,白凌的心终于又充实了一分。看来并没有完全清醒来,带着血渍的苍白小嘴都有些干了,气息微弱的轻轻动着,在说着什么,白凌急忙把耳朵靠近了些才模糊听到一些。
“少…爷…我……”
白凌急忙应道:“少爷在,少爷在,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很安全,你不必担心,会康复起来的,我们这就走。”
茜灵虽然没有醒来,但是潜意识很明白,还是很担心,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仿佛听见了许多人的谈话声。
魔气散尽过后,育灵等人才清醒过来,此时已是脸色苍白,魔气入体,急忙的坐了下来,静静的调息着。如果再过一柱香的时间,估计就会真气弥乱,魔气攻心后,可就回天乏术了。
此时鬼谷五人都心有余悸,太可怕了,远处的酒笑道人,并没有靠近的意思。
而是在远处继续说道:“不知小友如何称呼,哈哈。”酒笑道人乃是茅山道派一脉。道号九笑,后来世人见他嗜酒如命,经常都是笑声如雷,便称作酒笑。此人道法高超,乃是茅山的二代弟子之一,虽然此派比三清,鬼谷晚出现,却也算是现在人间最古老的道派之一,茅山仙魔大战过后,以降妖伏鬼为己任,遍布天下,茅山之上,七塔拔地而起,封印着绝顶妖魔鬼怪。
白凌抱着茜灵站了起来,说道:“我们既然无冤无仇,现在病人危在旦夕,还请行个方便,小子白凌,感激不尽。”现在白凌只想尽早离去。
酒笑朗笑两声,笑道:“哈哈,小友请便,”喝了口酒后继续说道:“我茅山道派,只懂抓鬼封妖,不懂恩怨锁事,刚才冒昧,怕姑娘支撑不住,才管了一下闲事,少侠请便,不过我还是要提醒白凌小友,更多的人朝这边来了,今后你那宝贝还是别随意使用的好。”
白凌点头,对此人心生好感:“小子在这里谢过了,”抱着茜灵,转身便一跃消失在了山林中,进了麒麟峰。
刚才战斗的场景只有酒笑鬼谷等人知道。意外的是居然放走了白凌,其实原因很简单。
第一,白凌并没有杀无崖子,这就说明,白凌不是嗜杀之人。
第二,酒笑不一定能胜过白凌。
第三,那魔眼可是烫手之物,不好处理,既然是魔尊的东西,其中必有原由。
白凌刚走。
四处闻风的人基本到齐了。
只见六个棕色服饰的人,正在疗伤,没有一人愿意靠近。
主要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服饰的人,有的人议论着,此时这里聚集了三十人有余,其中一个身穿天蓝罡袍的少年从人群中走出,装作一副笑脸说道:“咦,这不是鬼谷先生的坐下弟子吗?今天这是怎么了,可否需要平道帮忙一下呢?看样子伤势不轻呀!”
无崖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暗恨着,今天这是怎么了,哪壶不开来那壶,明眼人都知道,这三清弟子是故意的,无涯子强忍着,坚持运气疗伤,以免急火攻心,伤上加伤。
有人则满脑疑问,鬼谷先生是谁?怎么没有听说过。有人也悄悄议论,平日里,三清派的弟子最注重礼仪道德,令人敬仰,今天是怎么了?
又有三个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平日不服朝阳子的,一个男子朗声笑着说道:“哟!这不是三清派年轻一辈的楚翘,朝阳子吗?失敬失敬,今天怎么也来了,不过这鬼谷先生倒是未曾听闻,不知可否相告一二,大家都好奇着呢?大家说是不是啊!”
“不错,正是鄙人,没想到你这样眼生的人也想凑热闹,今天都是吹什么风啊!什么人都敢出来晃荡,不过这鬼谷先生啊!岂是你这等人能够知晓的,真是自不量力,劝你不要妄动泛滥的好奇心,不然会阴沟落水,呼救已晚。”朝阳子依旧一副笑脸,回敬了过去。
那人气得两眼发直,“你你你。”连说了几个都没说清楚,看来是真的气急了。
看来这次是遇到了臭味相投的人了,当然,实力也是一切的基础,谁的拳头软,谁就是软蛋,朝阳子懒得与一般人见识,转身继续说道:“这次你们鬼谷派重新出山,想必没那么简单吧!到底有什么目的,难不成还要像八百年前的暮蝉那样?但是这次,别再想打我们三清的主意,否则就不会像上次那么简单了。”
这时,无崖子已基本调息完毕,站了起来,脸色只是比刚才好了一点。
“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生面孔,看来是太极一脉的新弟子吧!居然还知道八百年前的一些事,真是稀奇了,和起奇门一脉的弟子相比,更加目无尊长,道德真君难道撒手不管三清了?这把斩妖剑,我看是跟错了主人吧!”无崖子说道。
朝阳子脸色铁青,这不是在嘲笑实力不行吗?还诋毁师祖,顿时火冒起来。但依然忍着,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呵呵,堂堂鬼谷先生的关门弟子,一个前辈在此欺辱小辈,我看也不怎么样!不知道实力如何,今天就以一个晚辈的身份讨教几招如何。”
人群中,有人则鄙视朝阳子乘人之危。有人则好奇,这神秘的鬼谷派,实力究竟如何。
远处的酒笑道人也是好奇。据记载,三清开派之祖,鬼谷子,三茅真君,都出自同源一师,交集也是最为深后,在仙魔大战时,共同进退,从未有过分歧,难道八百年前两派真的发生过什么吗?
今天连太极一脉的弟子,都主动挑衅,其中必有所蹊跷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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