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元昊。”
“年龄？”
“17。”
“籍贯？”
“身份证上有。”元昊平静的抬头，聚光灯下炽烈的光芒，晃得眼前一片白茫。
“让你说你就说，哪来这么多废话？”啪嚓一声，正对面坐在桌子对边的年轻警员猛的合上了本子，开口就是训斥。
低头，元昊沉默。
“你知道你这是什么罪吗？”年轻警员火气很冲。
“不知道。”元昊很平静，其实自从进来之后，他一直不曾慌张。
“****罪。”
“****不是一种犯罪，只是一种违法行为。违反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管理处罚法》。”
“呃——你****还有理了？”年轻警员顿时一愕，居然被一个高中生给说教了，他顿时气急败坏。
“我没有嫖。”元昊眯着眼，抬头。
“小子你不承认是吧？就你这情况，我可以关你个三五年，看你还敢不敢嚣张？”年轻警员拍桌子，站了起来。
“《中华人民共和国共各国治安管理处罚法》第六十六条，****、****的，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可以并处五千元以下罚款；情节较轻的，处五日以下拘留或者五百元以下罚款。”这个世界就这样无奈，自己本来想当律师，但是被爷爷调教的，自小习武，学医，不过并不妨碍他抽空曾经深入去了解法律法规。
“你——”年轻警员气急。
元昊嘴角轻轻的掀起了一个弧度，炽烈的聚光灯打着元昊的眼睛，眼前一片茫黑，不过可以想到，面前这警员那气急败坏的样子。
他一直在强调，自己没有嫖，这些人还非一个一个****的帽子给他盖过来，就是泥人都有三分火呢，何况他今天诸事不顺，本来也是一肚子郁气。
“好了，小刘，你一边坐着，说过多少次了，做警察，不要这么毛毛躁躁。”一直稳稳坐在桌子另一角老年警察，眼皮一掀，收起了一直饶有趣味的目光。
啪——
老年警察关掉了晃眼的聚光灯。微弱的灯光下，元昊终于抬起了头，脸上，依旧平静。
“小伙子，哪里人？”老年警员抽出了两根烟，示意元昊一起。
元昊露出一个笑容，摇了摇头，“我不抽烟。”
“不抽烟就好，这东西，对身体没好处。这么多年，戒不了，戒不了了呀。”老年警员慢慢悠悠的点上了一根，陶醉的深深吸了一口，任由烟圈在空气中打转，“不介意我抽烟吧。”
“介意您老也点着了。”元昊轻声，“再说这是你们的地盘，我哪敢有意见。”元昊的声音中有一丝讥讽。
一直以来被那个大灯晃着，元昊心中要说一点火气也没有，那是假的。再说，多大点事，他不相信那些警察没有看出他什么事情都没干，偏偏一口一个****的帽子。一天没有休息的他，现在真有点不耐烦了。
从小出生山村的他，对法律本身就没有太多的敬畏，而且他本身就懂法。因而即便面对执法部门，他一点不底虚。何况爷爷从小的培养，元昊有远超正常人的心态。
“有趣的小伙子。”老年警察眼中闪过一丝兴趣，没想到，睡不着出来遛遛，居然看到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
“身份证上，你是千色市那西县南高坪落水沟人喽？”老者吐了口烟圈。
“嗯。”
“听说你们那边风景挺好的，一直想去度假，可惜老了，走不动了。”
“您老要想去，退休了可以过去转转，十万大山我还是蛮熟的，可以带您看看。不收您费。”元昊终于收起了脸色，淡淡笑道。他发现，自从老警员张嘴，旁边那年轻的警察便是收起了脾气，正襟危坐。尤其是弥漫的眼圈飘荡，年轻警员鼻子一抽一抽，显然很不习惯，却选择了忍受。
似乎，有点身份。元昊确定。
“那谢谢你喽，有机会一定过去。”老警察笑呵呵的，“你还在哪儿念书呢？”
“不念了，高中毕业了，就没上大学。”
“可惜了，年纪轻轻，唉。”老者眼睛中一抹不解，旋即，叹息，烟雾中，眼睛中有一丝恍惚，似乎想到了什么，很快，接着道，“老了老了，总会不小心走神。小伙子，书还是得读的，不然以后找个工作都难。”
“谢谢老爷子。”元昊不是不识抬举，老警察语气中的真诚绝对不似作假。
“呵呵，好了，不唠了，年轻人，不耽误你时间了。”老警察笑呵呵的起身，“小刘，办个手续，找个地方让休息一晚，明天了再让小伙子走。”没有情况问询，没有案件记录，老警察笑呵呵的就把这件事情揭过。
“曾——”年轻警察连忙起身，想要说什么。
“好了好了，就这么办。”老警察挥挥手。
“好吧！”年轻警察脸上有一丝的不忿。
“赶紧办理吧，不早了，都早点休息。”老警察慢悠悠的晃走。
——
“小子，签个字！”年轻警察拿着一个表格，就跟简历似的，扔到了元昊面前。
元昊粗略一看，刚准备落笔，眼睛瞬间一顿，“警察同志，这个不对吧？”
他视线停顿的地方，四个大字历历在目，****未遂。元昊顿时牙疼，这四个字，怎么看怎么别扭。
“你觉得写什么？”年轻警员瞥了他一眼，略带揶揄道，“难道写****？”
“算了，未遂就未遂吧。”元昊很累了，他感觉身体又要造反，实在没精力在这儿折腾。
很快，年轻警员把元昊带到了一个上下铺的房间，简单交代两句便是离开。
“还有地方住，蛮人性化的。”元昊啧啧，不用花钱就可以住宿，他感觉那五十块花的有点亏了。
再度服用了一包药散，元昊开始打坐调息。只有把血液中的病毒喂饱了，晚上才好睡觉。不然这个疼痛，根本无法入睡。
——
陪元昊聊了半天的老警察，慢悠悠的推门进入了一个房间。
“曾队！”房间内，四五个静静坐着的人，瞬间起立，望向老者，本来凝重的神色略微缓和了一丝。
“都坐，都坐。”老者笑呵呵的压了压手，满脸的云淡风轻。
“老队长，——”坐在主座上的男子，国字脸，浓眉大眼，宽厚的额头，一看就身居高位。
“好了，都说说吧，有什么感受？”老者还是笑呵呵，表情仿佛从来没有变过。
“对不起，曾队，是我冲动了。”在座一女子满脸羞愧，低着头，讷讷道。正是押走元昊时候，那个英姿飒爽的女警。
“你们呢？”叫曾队的老者不置可否，淡淡的环视着周围几人。
所有人都是低着头，气氛低落的很。
“周小子，别装了。说句话。”曾队点了根烟，没好气的朝着最后面缩着头的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扬扬头。
“呵。”男子干笑一声，“这有什么好说的，一切不都在您老的预料之中。”
“你个小滑头。”曾队吹了口眼圈，眯了眯眼，看着首座上的国字脸男子，“赵局，你说一下吧，不然手底下这帮子人今晚甭想睡了。”
“嘿嘿，老队长，还是您说吧。”国字脸赵局长也是呵呵一笑，显然他是知情的。
“让你说你就说，哪那么多废话？”曾队一立眼。
“其实这次的行动，重要的不是抓捕毒贩，而是，打草惊蛇。”赵局长环视一眼，看着麾下的干将。直到此刻，他才把真实意图说了出来。
本来就没准备在这次行动中有什么收获，不打草，如何能够把蛇给惊出来。布局如此久，可不是为了抓几个小喽啰。他赵长坤的眼皮子还没这么窄。
一瞬间，一片沉寂，落针可闻。
目不斜视，赵长坤盯着衣服袖口上的线头。他感觉到了一双双杀气腾腾的目光，刺的他心虚。
“呃，赵局，亲爱的赵局长，您嘴巴真牢。”本来羞愧难当的女子，此刻抬起头，盯着赵局长，美目喷火。莹白的牙齿紧咬，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这个，这个——”铁骨铮铮的伟岸丈夫，赵长坤赵局长，此刻有点头皮发麻，扶着桌子，想遁。
此刻，在座的除了最后其貌不扬的周姓男子，其他人俱是抬头，看着赵局长，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这个，你们慢慢来，不急，天色还早。”最先开溜的，是曾老头。
最后，只留下赵局长一个人面对虎视眈眈用目光逼过来的一众干将。
“这个，这个……主意是老队长出的，保密是老队长要求的，我就是执行，对，就是执行。”说完，赵局长直接开溜。
留下一众人，面面相觑。
至于****问题，提都没有被提一句，出动如此警力，动静搞得这般大，怎么可能为了扫黄。****，只是一个名义上的搞头罢了。
——
一觉醒来，另一段人生与真实世界的冲突，还有，完全陌生的环境，是军营，还是警局？足足一分钟，元昊才慢慢的回过神。昨晚，林少秋的记忆仿佛被播放一般，一幕幕又过了一遍，元昊有时候真分不清，自己到底算是谁？
“小子，睡得还蛮舒服。”进门的是昨夜的年轻警察小刘。小刘的背后，还有那英姿飒爽的女警。小刘反倒还算客气，倒是那女警，满脸怒容，一副吃人的模样。盯着元昊的目光中，鄙夷近乎实质化。
“这个，女同志，要学会制怒，制怒，放松心情。看你现在面色发青，略带暗黄，浮肿，鼻间青筋隐现，眼圈色暗，必然是肝火太盛，脾气双虚。唇色发紫，体内必有淤血聚集。”
仿佛没有看到女子快要喷火的双眸，元昊依旧，“方便的话，我给你开副药，免费的，保准你药到病除，月事如期。”
“滚滚滚——”女子怒道，“****犯，再叨叨把你拘起来。”
“你这人，罢罢罢，下次找我，可是要付费的。”元昊一本正经的叹息。
报复了一下女警察，元昊心情顿时变得欢乐。
“滚——”在女警一路监督下，他片刻没停留的被扫出了警局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