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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女孩与萨满教

当年夏天,张凯决定去东海各部落去寻求各个部落的支持,甚至他们的归顺。大明洪武年间在这里设置了个奴儿干都司,下辖三百余个卫所,其指挥所在特林(今俄国境内,下距黑龙江口一百五十公里左右)。但是宣德十年(公元1435)年,奴尔干都司撤销,下属的卫所则继续存在。不过由于上一级建置取消了,明朝对这些卫所的控制也减弱了。很多仅是名义上的。这里山多、地广、人稀。张凯决定让屯民们自由发挥,用军队保护他们开拓发展。

为了不让东海女真的神经过敏,他只带了二十几员精锐。张凯穿了一套仿欧洲骑士全身甲的白钢甲,全重三十七斤,这是他着老黑厂里定造的。他觉得穿了很威风,而且很安全的样子,至少如果野人们射的流矢是伤不到他的。全然不问老黑嘲笑他这是乌龟壳,也不管胯下小矮马对突增重量的抗议,保命第一。

于是,一行高大英俊的骑兵,簇拥着张凯与一个黄脸汉子、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女真人行向密林深处的小道。小道的两旁都是参天的松树和橡木,一路上不时有鸟群惊起,或者几只松鼠兔子之类的小动物被惊吓得逃过士兵们面前。

黄脸汉子是亲兵刘二,那老女真人留着古怪的发辩在脑袋上盘成一圈,勾娄着背,他自称精通附近十数个部落大部分的语言,张凯看着他一脸老松树似的皱纹,就相信了他,于是他就成了张凯高薪聘请的翻译官。

这日清晨,微微起雾,空气湿润芳香,嗅了这样美妙的空气,可以让人从内心发出幸福的微笑。这支队伍正准备从湖边的宿营地出发,张凯坐在小湖的岸边,刘二正在伺候他穿那身“麻烦盔甲”。身后的士兵们,都准备就绪的列着几个纵队,翻译也牵了马过来。

突然间,小湖边那充满着鸟叫的树林里蹿出来一只人立着、跑得飞快的狗熊。张凯晃了晃脑袋,掀开漏勺似的面罩,眨了眨眼确认了一下,真让人难以置信,那确实是奔跑着的狗熊,那狗熊两条熊腿灵活之极,不时跳过拦路的树根、并且扶着硕大的雄脑袋躲过斜伸出来的树枝。狗熊的一只熊爪拿了一根竹管子,另一只熊爪抱了个密封的罐子在胸前。

狗熊没有理会出现在小湖边的众人,它纵身划了个优美的弧线跳进了湖水中。然后一根管子随着气泡冒出,立在水面上。众人愕然,张凯刚准备继续思考下去,突然间,“嗡嗡嗡……。”一群特大个的马蜂飞来,它们在水边盘旋了一会,没有找到那只狗熊,但是它们很快就找到了迁怒的对象。

于是,它们向这群嫌疑犯发起了冲锋,张凯大骇。再此紧要关头,众士兵无不忠心护主,有的冲了过来挡在张凯身前,对准马蜂开枪。但是很快就被惊马甩下马来,摔得周身疼痛,一时间无法爬起。马蜂们蜂拥而上,直蛰得张凯身边那几个尚未上马的卫兵在地上直打滚、哭喊。有几个骑士在挥舞着鸟枪,要枪毙马蜂时,马匹受惊,他们被惊马带在丛林中狂奔,纷纷被旁边伸出的树枝撞下马,摔了个七昏八素。只有刘二在原地大肆挥舞着手里的毛巾,似是想赶走这些小东西。他马上因为过于活泼的表现被马蜂选为主攻目标。

张凯想逃跑,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若是这身打扮跳近湖里,恐怕会因为太重,无法打捞上来吧。所以他经过急中生智,马上决定逃进树林的灌木从中,但是奔跑中他被被震动下来的面甲造成的不良视线所困扰。再加上过于慌张、超速行使、慌不择路等逃跑大忌,他迎面撞上了一棵大树,“咣当”的一声,张凯直挺挺的倒在地上,还在地上弹了两弹。当他准备爬起来时,发现马蜂已经离开了那个被蛰得猪头一般的刘二,它们被他发出的声音所吸引过来。张凯捂住脸上盔甲的缝隙,开始企求老黑把这龟壳打造得天衣无缝。

很快的企求中的他就发现这显然是奢求,一只机灵的马蜂从他腰间钻了进去,在其中盘旋了良久以后,它对准某条软搭搭的东西就是狠狠的一下。张凯发出一声高昂凄惨的叫声,他用左手开始剧烈的拍打自己的档部的铁甲,马蜂在其中越发受到刺激,更加活跃了起来,它使出了攻击连续技。张凯痛苦之下只好去解那连在腰上的铁甲,终于,在又一次完美的攻击之后,马蜂发现它自由了,由于战利品过于庞大,无法携带,它只好放弃,它加入战斗队形,继续攻击其他的敌人。

张凯准备用眼睛视察一下,腰间“要塞”的损失情况。可以,又一只英勇的马蜂立刻就发现了“破绽”,它从他面甲的缝隙中钻了进去,马蜂摆动着屁屁上的毒刺,经过翅膀的加速后,狠狠的对准张凯左眼皮就是一下。成功后,它好不容易,拼命抖动翅膀才把毒刺从深深陷入的目标上拔出来,接着成功撤退。

张凯又是发出一声更加凄惨的叫声,他扔了头盔,捂住了脸。不过,他还是很担心的低下头来,从迅速肿起的眼缝中,看了看那条肿得不成样子的东西。张凯翻了翻肿得只剩细小缝隙的眼皮,昏死了过去。几分钟后,马蜂将军觉得它的棒小伙子们已经狠狠的教训了这群不要脸的盗贼,二十几个目标被全数击倒。它在空中划了两个圈,整理军队,检阅后搬师回朝。

马蜂离开了,张凯则很快醒了过来,他觉得他实在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昏过去。他看了看躺了满林子的精锐部队,叹了口气。他一瘸一跳的用两手分别扶着一个伤处,冲刘二走了过去,他准备嘉奖他,这个勇敢的家伙,他把自己成为吸引敌人火力的目标,这实在太伟大了。

刘二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那脸早已肿看不出产地和型号了,黄脸都肿得成红脸了,他躺在地上,张大着嘴,断断续续的发出濒死般的呻吟声。

张凯举步艰难的移动到了湖边,他拿起一只鸟枪,打算干掉那只狗熊。他恨得牙都快咬碎了,“打死它!我要把它打成蜂窝熊。”

冒着气泡“咕咕”的两声,狗熊从水里冒了出来,它抓着罐子走上了岸,身上四处喷出水柱来,它坐在地上,然后把脑袋拿了下来。被狗熊一系列反常的动作惊呆的张凯,这才发现,原来是个美貌的少女穿着一身熊皮,那女孩的头发都结成一个个小辫子,小辫子们随着少女轻轻摆动的头,把水珠撒播向四方,凌晨的金色朝阳透过树枝间破碎的间隙照在四散的晶莹水珠上,映着那雪白的瓜子脸,映着那双充满野性的晶莹的黑眸。

张凯看着光华下的少女,看着那黑宝石般的闪烁着光泽的双眸,只觉得不争气的心脏剧烈的跳了起来。少女摆动着湿漉漉的头发扫了张凯一眼,似喜还羞的粉脸上两团红云生起,白了张凯一眼,然后皱着精巧而微微上翘的小鼻子,用珠落玉盘般的声音说道:“舞竹!”

“呀,还是外语。”张凯那因过度刺激而几乎空空如也的脑袋里这么想着。

这时几个轻伤的士兵也爬了起来,他们围住了那女孩,女孩看了看这群不怀好意的男人,道了句:“峰露!”然后迅速扯脱了熊皮,从里边跳了出来。众男人看了那玲珑的娇躯上只在要害处围了两圈短鹿皮的少女都直了眼,瞪大了眼睛,张着嘴巴,直勾勾的看着,似乎都忘记了疼痛。

少女转了转黑亮的眼睛,撇了撇小嘴,突然间把一直紧握的那通气的管子冲一个士兵丢了过去。良好的训练立刻表现了出来,几乎呆傻的士兵没有用手,也没有用任何工具去接触这个不明物体,他迅速的低下了腰躲了过去,良好的训练和快速的反映神经,这个动作几乎已经记忆到了他的身体上。少女抱着罐子突然间冲他奔了过去,弯腰的士兵正伸出双手准备紧紧的抓住她,并且,再也不放手。

但是,少女却突然间跳了起来,空着的那只小手在他头上轻轻一撑,像一只小鸟一样轻巧的翻了出去,她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翻了一个筋斗,少女落在地上后稍一停顿,一弓腰便蹿了出去。那根丢出的管子正好落在地上弹了起来、落下、又弹起,她手一伸,准确无误的抄住了那根管子。

女孩就似一只跳跃着的、在清晨受到惊吓的小鹿般,迅速的消失在清晨的湖边。

鸟语花香的森林间隙中,清朗的阳光丝丝的照耀在湖上,湖面还微微荡漾着细小的波纹,并且反射出一片片的光泽。如果没有地上呻吟的士兵们,如果没有身上的剧痛,张凯几乎怀疑是在梦中,或者是在天堂遇到了一个天使。

“好漂亮的……!”痴痴看着少女背影的张凯,良久才醒觉,他看了看身边那群发呆的士兵随口接着道“身手啊。”他又冲举起枪的士兵摇了摇头,面对早已消失的目标,士兵们只是木然的举着枪。

过了良久,周围一片寂静,张凯突然想起一事,问道:“翻译呢?”

“在这里。”老人从边上一处灌木中灵巧的钻了出来,潇洒的掸落了身上的灰土和落叶,毫发无伤的老人从容道:“刚刚那女孩说的两句话是‘无耻’和‘废物’的意思。”

张凯叹了口气道:“多美妙的声音啊。”他眯着一只已经肿得只有一条缝的眼睛,看了看地上的刘二,刘二的口中正模模糊糊道:“我脚……卡住了,卡住……了,走不了,快……拔……拔……拔出来。”张凯看着刘二卡在树根中的脚,决定取消给刘二的所有奖励。

一行去时英武的士兵,狼狈而凄惨的回来了。他们做了两个担架,一个抬了张凯,一个抬了刘二。张凯身上的某个地方在见了那迷样的美丽少女之后更加肿大起来,而且他越肿越痛,痛到以至于无法走路。至于刘二,周身被蛰得肿了两圈,只还剩下一口气罢了。多了两个重伤号,张凯只好下令返回,对于部队如此不堪一击,张凯非常的不满意,他决定以后多增加一些被野生动物意外袭击的训练。

张凯问了那翻译,那少女可能是乞列迷部落的人,于是派了人扮做商队,去乞列迷部落打探。张凯告诉他们,如果没找到那女孩,他们可以不要回来了。

不久探子回报道,那穿了熊衣的少女可能是乞列迷酋长的小女儿,据说她时常扮做狗熊去偷蜂蜜吃,因为熊皮比较厚的原因,另外据说也把盗窃案全部嫁祸于狗熊。最后她害得那一山的马蜂见到狗熊就狠狠的蛰啊蛰,她的族人时常能在山上捡到一两只被蛰昏死的狗熊,以至有些族人以捡狗熊为生。直到他们领地附近的狗熊都纷纷逃走了,不逃的话就会被马蜂蛰死,就算侥幸不死,卑鄙的人类就会把受伤的它们吃掉。可怜的熊族,替人顶罪,简直比窦鹅还要冤。

张凯听到了那少女的消息,松了口气,心又活跃起来,跳跃着久久难以平息。在听到那少女部落在上次遇到她不远的地方后,迫不及待的看了看差不多养好的伤,就下令道:“集合防御部队外的所有精锐士兵,立刻出发。”这次不再是二十几人,他足带了五六百人,还带了四门大炮,至于在深山老林间怎么运这些东西,张凯就懒得问了。

大官们只管下命令,具体的事,士兵们会自己想办法解决。炮手们轮流换班的推着那四门大炮,他们用肩扛、用手抬、用牲口拖、不畏艰险的卖命的运送着大炮。军人的心雀跃着,军人的血也都沸腾了,他们等待着一场血与火的战争,等待着一个伟大的功勋。军人们斗志昂扬,遇水搭桥,逢山开山,逢林开路,他们要杀掉所有的敌人,无论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他们都要杀、杀、杀,战斗、战斗,永不停止的前进、再前进!

军队在山林中艰难的行了半月才来到乞列迷的山寨的附近。一路上为了不被意外袭扰,士兵门不论白天黑夜都打着火把,防着蚊虫。张凯在腰间也多围了条布巾,远远看去,像是个穿了条裙子的铁人压在可怜的小马背上。

目的地到了,张凯抬头看去,那是一个靠在山崖下的用泥土墙和木栅栏围起来的小山寨。寨中炊烟渺渺,看规模,估计能有近千户人家吧。在这附近,已经算得上是大势力了。

张凯让士兵们围住山寨,就开始叫那翻译叫门。忽然,寨上墙内站起早有戒备的上百人,人人手里拿着搭着箭的猎弓。当头的是个高鼻梁干瘦的女真老人,那老人叽哩呱啦的先问了几句。翻译道:“他问我们来做什么的,他说他是大明的乞列迷卫指挥使,请大人三思,他们的武士也不是懦夫。”看来这么大只队伍,是不可能瞒过在林间生活的猎人们的。

张凯斩钉截铁的道:“你与他说,我来是因为他女儿的行为严重的伤害了我,我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么和他成为亲家,要么就是仇人。”

翻译叽哩呱啦的说完,过了一会又转过身与张凯回话道:“他说,他女儿说你很无耻,而且你已经被马蜂蛰废了,他女儿不想做活寡妇。”

张凯气得七孔生烟大骂道:“谁说老子被蛰废了。”他跑近寨前,见那女孩正在那酋长耳边低语,见了他过来,还指着他哇哇大叫。

张凯招手让那翻译过来,翻译在上百只利箭的瞄准下,抖着小腿极不情愿的走近张凯。士兵们对如此英勇的张大人,敬佩不已。

张凯让翻译道:“你告诉他们我很正常,不信可以给他看看。”张凯边说边脱了布巾,除去腰间铁甲,把那未消肿的东西,对着寨子亮像,他还顺便撒了泡尿。

却不知道身后那些士兵们的热血与激情越发高涨起来,他们只当张凯在挑衅敌人,好激怒敌人让他们跑出土城来受死。他们为张凯这种不顾自己安危,也要减少士兵伤亡的举动暗暗感动不已。

那老人忙帮他翻译,寨上酋长看了看,又转脸想与女儿说话。却发现,女儿正张了一张短弓,眯了眼睛,瞄住张凯腰间,正要发射。酋长忙抓了箭杆道:“使不得,使不得。你若是射伤了他,他那些部下如何肯甘休。”女儿气得扁了扁小嘴,用力把弓丢到地上,把身子转过去,不看张凯的丑态。

张凯见寨上没什么反应,穿了裤子,冲炮兵挥了挥手,又竖了一根指头,指了指寨边的山崖挥舞了下手。那炮长心领神会,调了一门炮,对准山崖就是一炮。“轰”的一声巨响,众女真人只觉得脑袋一阵“嗡嗡”做响,就见山崖冒着烟塌下了一大块。又见张凯又挥了一下手,全部的士兵,一齐前进了两步,数百人一边敲打着盔甲一边齐声大喝道:“杀……。杀……。杀……。”

震天的杀气让酋长心里立刻明白,他这个小寨子是无法与全副武装的明军抗衡,况且还有那些大炮。张凯见敌人犹豫不决,挠了挠头又让那翻译道:“他女儿若是嫁给了我,我保证她天天有糖吃。”翻译拉长了脸把这句话翻译了过去。却见那城头少女跳了起来道:“吾埋力,吾埋力。”翻译奇怪的看着张凯道:“她说嫁给你了。”

张凯得意的开怀大笑,众士兵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被张凯用来逼婚的。

张凯笑得眼睛只剩下了一条缝,他三下五除二的扯下了盔甲,拿了一包礼物,拉了翻译跑到寨门前。寨门打开,张凯只顾色迷迷的,死死的盯着那少女,直看了好一会,那翻译不耐踢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唤“大人,大人?”张凯这才醒悟,用袖子擦了擦口水,把礼物呈给了那酋长道:“岳父大人,这是小婿的聘礼。”

酋长看着张凯那笑到全部露出的两排白白的牙齿,还有那两条笑得弯成月芽的眉毛,叹了口气,随手打开盒子一看原来是一盒子黄金、宝石和一盒酥糖。酋长取了一把黄金宝石放入怀中,把酥糖递给了女儿,拉了站在一旁不耐的撮着一双狼爪的张凯笑呵呵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啦,这是我的小女儿苏娜。请你以后好好的待她,可不要欺负她啊。”

张凯佩服老酋长这么开心的就把女儿交了出来,却不知道这小魔女已经在寨内挑起了数十起决斗,寨中勇士损伤十数人。酋长苏柟老早就拿这个宝贝女儿没办法,现在有这么一个这么有“诚意”的女婿,巴不得早点把麻烦嫁出去。

张凯带了这女孩和十几个她的族人回到了海参威,领队的是个壮实的叫苏山的女真汉子。张凯与他们族人约定一个月后成亲,到时候他会把这周围所有山里的东海女真的头人全请来,定要办得风风光光的。这女孩初离开山中,在城中好奇无比,又不会汉语,给张凯闹出了无数的麻烦。张凯看着女孩摸摸这里,揪揪那里的调皮样暗道:“又要慢慢做一次老师了,不过还好,我教育经验丰富啊,嘿嘿嘿……。”

送女孩来的族人领队苏山道:“我们八日后,还要向天神祈福,要先回去。”张凯好奇道:“你们的天神是在那里主持的?欢迎外人参观吗?”苏山思了一下方道:“天神庙在不远的陵集山中,外人可以去,但是不可以说话。”张凯点了点头,决定和那女孩一起去看看,顺道祈了福,再培养培养感情,也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与能见到的女真人表示一下自己的友好,设法博得他们的好感……。好处实在太多了,怎么可以不去?

他就先吩咐下去,打探一下,这个天神庙的势力如何。

萨满即女真语“巫师”的意思,萨满教即是一种原始的巫教,多信奉天神地神与萨满巫祖。

张凯一行人打扮成寻常的女真人摸样来到了陵集山中,附近的女真人每年的春天,都会举行一个与神灵沟通的仪式。

那天神庙是个很简陋的建筑,以木板搭造,不过三四个房间的规模,张凯看了以后觉得很扫兴,滴咕道,还没他宅子里的厕所大。

苏娜兴致勃勃的看着聚集起来的女真人们,却发现张凯不知道跑那里去了,她四处找了一下没有找到,就放弃了寻找,满不在乎的坐在族人中嚼起蜜干来。

神庙前有一棵巨木,巨树也不晓得有多大的年纪了,传说在第一个女真人诞生与神鸟降下的果实的时候,它就在这里给女真人遮挡风雨了。

夜幕中,天神庙前燃起数堆篝火,几处篝火堆的中间的空地上有个身着灰袍的巫师,他便是众多头人尊敬的大萨满。大萨满的头上戴着一个上部插满各色长长鸟羽的树皮面具,左手里拿着一只烧焦的树枝,他在那里拿着“树枝”在那里舞动着,口中念念有词,时而高昂的吟唱着巫语,时而画着圈子跑来跑去。篝火的周围围满了东海女真的头人与族人,他们虔诚的跪在那里双手扶在地上,由大巫师带领着向天神祈福。每年头人们都会聚集到这里祈福,顺便商议一下各族的事务与纠纷。

苏山告诉苏娜,那只树枝是天神的雷火淬炼过的,是有着神的力量的东西。看到苏山虔诚的跪伏在地上,苏娜也跪了下来,她眨着大眼睛望着洁净的夜空,合着双手默念道:“希望我和我的孩子们都有足够的蜜糖,有御寒的衣服穿,远离疾病,天神保佑。”

仪式开始了,大巫师的口中发出奇怪的啸声,然后他开始攀上神木,这正是与神灵勾通的一种方式,大巫师的身手矫健,几分钟后就爬上了树梢。他抓着树梢仰天大喊,众头人也仰天大喊,之后,所有在场的女真人们也仰天大喊,祈祷着天神让他们丰收。

大巫师突然对着天空一招手,他的身体就隐隐发起光来。

所有的女真人都看到了,他们惊呆了,往年祈福不会如此啊,难道是?

场面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不敢发出声音,他们静静的眺望着大巫师,只有火烧暴树枝的声音偶尔响起。树梢上的大巫师的上半身缓缓俯下,他大喝道:“吾乃天神是也,你们虔诚的信奉我。在你们大难临头的时候,天神特地降临人间,给你们指点一条生路。”

众头人大骇,磕头如捣蒜,一个年老的头人哀求道:“天神救命啊,小人等实在不知有何大难。”

那巫师在树梢之上手舞足蹈的指着遥远的北方道:“在北方,我看到那里有一股非常贪婪的势力正在向这里扩张,几十年以后,凶狠的盗贼就将在这里把你们洗劫一空。”他话峰一转,又指着南方道:“我看到在那里,南方的女真人里将诞生一个强者,他将征服你们,奴役你们,你们的男人将跟随他的姓,女人将成为他的附庸,三百年之后,你们的后代将与他的后代一同灭亡。如果想找到生路,就去海边吧。那里有一个温和公正的圣人,他会解救你们,带领你们走出灾难,走向繁荣……。”

夜空之上繁星点点,树梢离地有近百尺的距离,树下的众人全部听到了巫师的大喊。他们死一般的静,他们都被惊呆了,夜空之中只有大巫师的余声在山林间不停的回荡着。

说完后,那巫师就慢慢的攀下了树木,他身上的光芒在夜风中渐渐消散。

当他落到地上的时候,一下子瘫倒在地上,弟子们忙上去把他扶住,一人探了探师傅的鼻息道:“大巫师神力透支过度,现在很虚弱,我们把大师扶进去休息一下吧。”

待扶走大巫师,众头人忙围坐在一起,纷纷问道:“天神说的是真的吗?”一个道:“也许是真的,我的族人在北方部落的蒙古人那里听说那里来了凶残的罗刹人,他们见人就杀,见东西就抢。”

又一个道:“南方的女真看不起我们,称我们叫生女真,他们也时常袭击我们,把我们的孩子抓去做奴隶。”“……”“……”经过讨论,他们决定先去海边寻找那个萨满大神所说的圣人,了解一下他的心胸。

苏娜突然想起一个有势力的家伙,她喃喃道:“难道那个圣人就是那个坏家伙吗?”

大萨满的房内,众弟子退下留下他一人。这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浮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张凯。一身黑衣的张凯狐狸似的笑了笑,轻声道:“你的嗓门可真大啊,我在屋子里都听清楚了。你做得太好了,连我都以为天神说话了。”张凯取了一个沉甸甸的黑皮袋子,递给了巫师。巫师取下了面具坐了起来,他露出一副干瘦的黄脸,脸上高鼻深目,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正看着张凯。

他看了看袋中的宝石与黄金,随手放在一边道:“你的磷粉还挺好用的,我还要一些。还有你的许诺,让我萨满教成为所有女真人唯一的神教,你不要忘记了。”张凯坐在大巫师对面,摸着无须的下巴微笑道:“我不会忘记的,只要你支持我,我就支持你,这是我们互利互惠的约定。”

巫师立了掌道:“若违此誓,定被萨满天神惩与地狱永远受苦。”

张凯听了此誓,心中笑得越发开心,他立刻与巫师击了掌,口中却庄重的道:“若违此誓,定被萨满天神惩与地狱永远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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