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蝙蝠,这样的雪。
从劫后余生的天堂,溜出来,哗哗乱舞。
沉重的,轻微的,敲碎后,打在鸦背上。
挤不下,也挤,葬礼似的白幕,垂挂到夜深。
黑暗,勾兑出药剂师的疯狂。针头紧张,
一种病毒,二处寒流,我不间歇地枯萎。
还好,我儿子从医院,逃出来,他的思想
换成大雪。天净沙,人间不净。
路灯会让夜色,变得松跨。一个女人
疾行的双腿间,雪,不止一次落下。
这是第一场,落雪。白夜外,俄罗斯也落,
这不关联祖国的事。风波的口本海,今冬也落。
动荡后的命运,诗歌,变成最便宜的汉语。
儿子说:一会我要堆雪人,让他看守夜色。
老婆说:感冒刚好,雪是雪,没什么好看的。
我说:白色不是,世界的本来境界,雪也不是。
今晚,不是唱赞美诗的时辰。雪困住那里,
尼古拉教堂,中国的玻璃上,漆黑一团。
我们,挤在窗口,看黑雪,它一朵朵钻进耳朵。
我抠出融化的声音,半截火车,在风雪夜呜咽。
长长短短的,旅行,将要带走一群人。
冷漠,让他们存在,沿着温暖的铁轨,消失。
仿佛多年后,还会回来,他们,提着一包子春光。
雪太厚了!-件尸衣,就裹住了整个亚洲夜晚。
2009/10/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