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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只是情人

认识他,是在一次酒会上。当时,满桌的人有说有笑,吃得热闹,唯有她,因胃疼而沉默寡言。他见了,不声不响地倒来一杯白开水,放在她的手边。当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开水时,心里充满了对他的感激……

有了相识,自然就有了交往。不时地,他会给她打个电话,请她出去吃顿饭聊聊天,或者一起去爬爬山散散步……坦率地说,她很喜欢和他在一起的那种感觉,轻松而舒适。年近不惑的他,成熟、睿智、善解人意,和她走在一起,总是不动声色地照顾着她。渐渐地,她把他当作了心底最亲近的一个人。

一个冬日的夜晚,加班归来的她忽然感到腹痛难忍,下意识地,她拨通了他的电话。一刻钟后,他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将她送进了医院。原来,她患了急性肠胃炎,需要住院治疗。接下来的几天里,他一直为她而忙碌,为她送饭,陪她聊天,给她讲各种各样的冷笑话……原本沉闷的病中日子,因他而变得轻松愉快。一周之后,她的身体就彻底康复了。

出院那天,他开车前来接她。汽车在闹市区开了二十多分钟后,就拐进了一个幽静的小区,最后停在一栋楼前。随后,他带她走进楼道,打开了三楼的一间房门。走进房门,她惊讶地发现,客厅里摆着一瓶纯白的百合,卫生间里长着葱绿的藤萝,厨房里挂着茂盛的吊兰,阳台上,晶莹剔透的风铃正叮当作响……整套房间,显得清新、淡雅、生机盎然,正是她梦想中的家园。见她迷惑不解地注视着他,他轻轻地将她揽在怀里:“亲爱的,这是为你准备的,让我来照顾你吧。”她紧紧地抱住他,再也不想离开他……

和他住在一起时,她不是没有犹豫,也并非没有挣扎。她的好友,不止一次地劝她早点离开他:“他又不能和你结婚,你给他当情人有什么意思?”好友说得没错,他确实不能给她婚姻,毕竟,他早就有妻有子;但好友说得也不对,毕竟,他是真的爱她的啊。不止一次地,他附在她的耳边,低声细语:“亲爱的,你是我最爱的人。”她相信他说的是实话,她是他的爱人,世上最爱的人。否则,他怎么会为她买昂贵的首饰?否则,他怎么会带她去浪漫的马尔代夫?否则,他怎么会花四个小时为她熬一碗汤……她相信,正是因为爱她,他才这样呵护着她,这样陪伴着她。

有了他,她的生活变得舒适而甜蜜。白天,两人各自前去上班;晚上,吃完饭后,他们就一起外出散步。小区附近是一片湖水,她喜欢拉着他,在湖边慢慢地走。微风拂过,花香弥漫。而她总会在花香里沉醉,相信他会陪她一生一世。

可他,终有离开她的时候,他要和老家过年。临行前,他轻轻抱了抱她,叮嘱道:“亲爱的,等着我,过了十五我就回来。”他一走,满室的寂寞就立刻笼罩了她。尽管电视里有热闹的晚会,尽管网络里有热闹的论坛,尽管小区里有热闹的联欢会……可她,还是感到刻骨铭心的孤单与寂寞。她数着日子,急切期盼他的归期。大年三十过去了,大年初一过去了,大年初二过去了……熬到初五,她再也忍耐不住,准备前去找他。她知道,他的家就在相邻的那座城市里,乘车只要三个多小时。她相信,当他出乎意料地见到她时,一定会惊喜交加。

说走就走,她立刻买好车票,登上大巴。三个多小时后,她已走他的城里了。找好旅馆安顿下来后,她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亲爱的,我来看你了。”话音未落,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张老板啊,那笔货款别担心,回去我就打给你,放心好啦。”不由分说,他挂断了电话。拿着手机,她傻傻地发着呆;也许,他不方便接听吧,那就发短信好了。“亲爱的,我来看你了,就住在南湖宾馆305室,快来吧,我等你。”短信写好后,她即刻发了过去。

接下来的等待是如此的漫长,她竖起耳朵,全力捕捉走廊里的脚步声。那些声音,近了又远,没有一个在她的门前停留……也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终于响了起来,她一跃而起,将门拉开——果然是他。她扑过去,紧紧抱住他。但他,却用力推开了她;他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慌张与愤怒:“你疯了吗,跑到这里来干什么?我走的时候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给我打电话?要是让我老婆知道,你还想活吗?赶紧回去,不要给我添任何麻烦。”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她本能地伸出手去,拉住他的衣襟;而他,用力一推,再度将她推倒。随后,他转身而去,看也没看她一眼。

跌坐在地上,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泪水中,她终于明白,对他来说,她只是一个情人,一个见不得光的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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