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耀在古朴的雕花小窗上,有一些刺眼,楚傲天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十分虚脱,回想了一下昨日的情形,他只记得是和夜静音一起回来的,脑海里昏昏沉沉的记不起来,整个人都非常疲惫乏力,虽然清楚的知道昨天他和夜静音一夜春宵,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马上就有下人给他打来了洗脸水,梳洗之后,楚傲天摸着头问那个宫人:“太子妃呢?”
“启禀殿下,太子妃娘娘昨日太过于困倦,又害怕吵到殿下休息,影响今日早朝,一大早就去偏殿就寝了。”
楚傲天想了想,也没有多说什么,累了便累了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好像很喜欢很爱夜静音的样子,今天再想起她,说起她来,却十分厌恶,和当初一样厌恶,本来是应该去探望她一下的,但是现在,却完全提不起这个兴致。
“走吧!”
“殿下小心!”
而装修豪华的偏殿之中,夜静音坐在铜镜前,痴痴的看着自己的脸,那张脸上,仍然是长满了一粒一粒的红疹,跟以前比起来,吓人多了,可是她的脸上,再没有了当初的那种崩溃,却而代之的,是一种心中有底气的沉着冷静,一种诡异而可怕的静谧。
而镜子前的铜盆里,装着小半盆子清水,而清水中,浸泡着惨白惨白的一张面具,面具逼真的程度不亚于另外一张夜静音的脸,在昏暗的油灯灯光下,散发着恐怕的光芒,可是夜静音一只手轻轻撩拨着水面,一只手抚摸着这张面具的脸颊,脸上是幽幽的笑意。
而芳儿跪在一边,脸色苍白,浑身颤抖,在这黑暗的宫殿一脚,就像一个复活了的干尸,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的,是两天前的情景。
两天前。
夜静音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那张丑陋的脸让她受不了,对着镜子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芳儿都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了。
“小姐,大夫人派人来传话,说宴会来不了,老爷不愿意带着夫人参加。”
夜静音的表现更加崩溃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母亲不是说好了,今天一定会过来,过来帮助她的吗?如果没有母亲,这个宴会还能有什么意义?
她夜静音,一个丑陋的太子妃,。也得不到太子的宠爱,也得不到柔妃娘娘的爱护,在这莫大的宫闱之中,只有她一个人孤军奋战,这样的感觉让她太崩溃了,完全措手不及,没有办法接受。
“母亲有没有说,夜凌儿那个贱人找到了没有?”
她恶狠狠的问芳儿,现在,只有听到夜凌儿遇害的噩耗,才能够解她的心头之恨,一个人的生活如果变得很差,就会希望所有人都额生活都变得很差。
刚开始的时候,她希望的是夜凌儿身败名裂,在大楚成为人人喊打的****,但是现在,她只希望夜凌儿死,因为她太狡猾,夜静音意识到,不能够再给她机会,夜凌儿是一个只要给她机会就会逃脱的人,她现在只盼望着大夫人能够找到夜凌儿,然后杀了她!
芳儿的眼神,非常闪躲:“回太子妃娘娘,夫人的来信中提到,并没有找到七小姐。“
夜静音一下子就怒了,“为什么到现在都还没有找到?”
已经这么久了,只要夜凌儿一天不死,她一天都不能够安枕。
“不过小姐!”芳儿看她表情这么狰狞,就知道三小姐一定不高兴了。
“大夫人给小姐捎来了一个包裹,说是小姐看到一定会高兴的。”
说完递上来一个包裹,夜静音打开,没有看是什么东西,直接拆开了那封信,读完,脸上慢慢有了笑容。
“还是母亲想得周到!”
接下来,对于芳儿来说简直是一场噩梦,夜静音就当着芳儿的面,敷上了大夫人捎来的人皮面具。
“芳儿!”
夜静音面带微笑,一边小心的摸着面具的边缘,那逛街轻薄的人皮,还有一半垂在她下巴上,那样子看上去格外恐怖。
芳儿战战兢兢的回答:“小……小姐……”
夜静音微微一笑:“你知道这张人皮面具是怎么来的吗?”她轻轻抚摸着面具,感受着人皮特有的轻薄和柔嫩感觉,十分享受。
芳儿颤抖着摇摇头,她以前只知道大夫人飞扬跋扈,并不以为然,甚至还跟着大夫人一起作威作福,直到今天,她亲眼看到了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的,人皮面具。
“奴婢,奴婢不知道。”
夜静音将最后一点不服帖的提放贴好,邪魅狷狂的一笑:“呵呵呵,你还记得你的那个好朋友青青吗?听说她从小就生得皮光肉嫩的,母亲便将她那张好皮,借来用一用。”
“啊!救命啊!”芳儿一下子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捂着耳朵拼命叫了起来。
青青是她在夜家的时候为数不多的小伙伴,当年她和青青都是家生的奴婢,也最得大夫人的宠爱,平日里都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她还记得,多少个月圆之夜,月凉如水的时候,二人一同在丞相府中,对着月亮祈祷,祈祷将来能够如愿以偿嫁一个如意郎君,说起少女的心事,都会不约而同的羞红脸。
只有跟青青在一起,芳儿才会放下那些蛮横的小心眼,找回属于一个十多岁少女的天真。有时候,她们又会在一起相互打扮,你给我梳妆,我为你点眉,青青的皮肤真的是非常的好,洁白细腻有光滑润泽。
当时夜凌儿一张脸成天都是灰黑灰黑的,看不出所以然来,夜静音每天涂脂抹粉,各种名贵的保养品就像流水一样用出去,自然是滋润得一张脸白里透红,分外美丽。然而有时候芳儿和青青在一起了,还是会偷偷的讨论,三小姐的皮肤虽然很好,可是青青的也不差啊,可是青青是个下人,哪里有三小姐那么多好的保养品,如此看来,可见青青的皮肤比三小姐还要好。
每一次芳儿这么说,青青都会紧张的捂住她的嘴巴,谁都知道,三小姐最是爱美了,如果被人晓得她这么说,那么两个人都会没命了!
芳儿跟随者夜静音进宫的时候,青青连续哭了三天,眼睛都哭红了,此次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再见,她们两个从小都在丞相府,却没有什么好朋友二人相依为命,自然是会难受。
可是,谁知道,这次一分别,竟然成了永别,青青没有因为芳儿的这张嘴惹上祸事,却因为自己那副美貌的皮囊得到了毁灭。
她没有想到,再次见到青青,竟然会是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之下,在夜静音的脸上,看到青青的皮囊。
化好妆的夜静音十分漂亮,由于五官都还是自己的,只是取了青青的皮囊,夜静音的人皮面具贴上去跟自己本身并无差异,只是皮肤显得更加白嫩光洁了。
她对着镜子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自己的脸,一边又一遍,青青颤抖着想象,他们是如何残忍的将青青的脸皮活生生的剥了下来,制成了这样一张人皮面具,她甚至好像看到了那些画面,青青是如何求饶,是如何让大夫人放过自己,可是都没用,统统没用,对于大夫人来说,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女儿重要,只要她的女儿好,别的都是浮云,所有的一切都可以牺牲。
“芳儿啊!你在害怕什么?”夜静音很不解的问,“你和青青不是好朋友好姐妹么?当初你不是很舍不得她么?现在,本宫让你和她团聚可好?以后你也不用做别的事情了,专门护理本宫的人皮面具。”
夜静音慢慢走近,像一个恶魔,芳儿止不住的颤抖:“小姐,您放过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