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是怎么回事呢?!”
贺先禅吃惊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比国主晚走几天,兴高采烈前来报信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等待他的是三千整装待发的铁甲士兵!
稽邪显得情绪不错,他坐在营火旁,烤着刚打来的兔子:“就是你看到的。去迎接我的未婚妻子,怎么也不能单枪匹马啊。”“大人!”贺先禅跳下马,在他身边单膝跪下:“我虽然愚笨,可是如果告诉我这是为了礼仪,我还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的!”
“你并不笨嘛。”稽邪笑着撕下一条兔腿,扔给他:“让我和天朝签订了那样的条约,算是她对自己的祖国作出最后贡献了吧,我的公主是已经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我又怎么能不有所表示呢?”“大人……”手里拿着香喷喷的兔腿,贺先禅一点食欲也没有:“我可一点也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
“我跟她可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呢。”稽邪眯起眼睛,看着已经变得灰黄的草原与天空的交接:“如果她肯乖乖遵守跟我的婚约,那就不是她了啊…就算一次次妥协让步的是我,也不能与笨到乖乖送上门去当她的战利品,还记得柯木孜栽的那个大跟斗吗?”“您是说…夫人一方面答应到羟古来做我们的渊嬗,一方面却要设计虏获您?!”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啊,说要在平定冒珊以后只身赴约,说不定会带来一支军队。”
贺先禅着急起来:“就算是这样,可是我们和乌墫还有天朝有盟约在前,您想带兵伏击,这可是毁约的行为!”“天朝?乌墫?呵呵,将军,首先,我们要作战的是乌墫军队,和天朝无关,再次,我和乌墫签订的合约,是绝对不会援助冒珊一兵一卒,不是用武力夺取夺取他们的拓辛夫人。只要在她前往乌墫路途中,将她抢到手,王庭军队必然大乱,就算从天朝带来的那五千精兵也起不到太大作用,到那个时候,冒珊一定会奋起直追,王庭统治岌岌可危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他站起身,舒展了一下身体:“探马来报,她让天朝的五千精兵现行开往北方前线,自己押运粮草殿后。贺先禅,该是我们羟古的士兵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贺先禅没有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向心服口服的国主大人这次所作的决定,让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是为什么,只是觉得似乎要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了……
但愿天神保佑,让他的大人这次能够得偿所愿……
***********************************************************************************
莫愁虚弱得靠在马车护栏上,脸色苍白。
“感觉好点了吗?”女奴在一边小心伺候,用草药包覆着她浮肿的手脚:“一定是这些日子太过操劳了…夫人,你是个双身子的人,怎么能这么奔波?还是停下来,我们原地休整几天…”“不…粮草乃兵之根本,稍有闪失,即前功尽弃…”她捂着一阵阵泛酸水的胃部,怀孕初期都没有这么严重的反应,难道是真的太累了吗?可怜的孩子…还没有出生,就要跟随娘亲遭受这么多辛苦…
“王庭里不是有很好的大夫吗?为什么不绕路去看看,只是多费两天时间!”一个青色的身影利落的翻进马车,看到她,莫愁只觉得更加难受了:“不要多话…你还是快回燕都去吧,怎么会一直跟着我呢?!”
解忧嫣然一笑:“我都说过了啊,以后你就是我的主人!我可是真心实意的,你不要这么多疑啊!”
“不想跟你这么多废话…快回去…”
“需要热水吗?!我可以在路边烧一点,好了以后马上就能赶上来!”
莫愁闭上眼睛,微蹙起眉头,这些天根本睡不好觉,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事情,稍微睡着了,总会被恶梦惊醒,满身是血的乌鲁斯用一种哀怨的眼神看着她,她知道他的冤屈了,那简直是不能够原谅的…可是她又能做些什么呢?仇恨,到底会把她驱使到什么地方去……
“夫人!”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剧烈的晃荡让解忧差点从车前头掉下去,可是她却异乎寻常地用脚尖站住了,轻盈的翻身跳了下去。风尘仆仆的探子从马上翻下来,跪在扬起的尘土里,上气不接下气。
莫愁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女奴扶着她,从车里探出身去:“出了什么事?为什么让队伍停下来?”
“属下奉命前去探路!在前面二十里地的地方,发现了羟古军队!”
“羟古?!”莫愁皱起眉头,她身边的女奴瑟瑟发抖起来:“难道是…要袭击我们?!”
“属下躲在山丘后面,看到挂着曼城王庭的青兽王旗!!因为离得太远,所以没有看清带兵的是谁!夫人,怎么办呢?!我们只有一千人,还带着笨重的粮草,羟古人足足有三四千,万一来袭,我们可一点胜算也没有啊!如果扔下粮草,先逃走的话……”
“粮草一车也不能丢!”莫愁挺起身子,解忧回过头,惊讶得看着上一刻还半死不活的她,这女人到底是什么做的啊?!…:“传我的军令!大部队后撤十里,渡过孔雀河,在河对岸布阵列队!”
随后赶到的千长听到她的话,吃惊不小:“夫人!!虽然您跟羟古国主有约在先,两军交战后撤十里,可是现在敌众我寡,再一味拘泥只会令全军覆没!请夫人三思!!”“是啊!夫人!河对面地势不平,根本不适宜骑兵作战,撤到那里,只会让羟古兵形成合围,于我不利啊!”
一片反对声中,莫愁看上去丝毫不为所动,她面无表情的大声说道:“军令如山!你们有意违抗吗?!马上传我的命令,迅速后撤十里!天黑之前,抢渡孔雀河!”
千长虽然心有疑虑,可他曾是右将军的旧部,对这位声名赫赫的拓辛夫人也是早有耳闻,与其冒着触犯军令的危险,还不如依照她的意思,放手一搏…当下,便喝令传令兵将命令传达下去,部队火速开拔,向十里外的孔雀河边撤去!